第53章 互利关系（二）

堂堂执行官第九席还需要人指点迷津吗？

少女满脸写着“不信”。

直到『富人』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放在茶几上，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

少女面露难色：

“这已经涉及到隐私了吧？”

“不要有心理负担，小姐，不过是至冬的一些无良贪官。”

少女放下档案：

“你想拉他们下马？”

“我记得，『富人』阁下作为一个商人，并没有插手政界的权力吧。”

少女并不愿意蹚至冬管理层的浑水，同时，少女本质上是一个规矩大过天的人——

帮助一个商人入侵政界？她做不出。

『富人』明显是看出了少女的疑虑，笑吟吟地为少女添上一杯茶：

“政界错综复杂，我暂时没有兴趣和那群人扯上关系。”

“不过他们这些人里，有人少交了一点税，有人还欠了我一点债。”

少女看了一眼『富人』。

如果是为了讨债，那这样也无可厚非。

只是『富人』想要知道的，都是能让那群人身败名裂的东西。

可是，『富人』并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

“『富人』阁下，方便问一下，您所说的‘一点’是多少吗？”

“这几个人不算特别多，最大额数的话，有九个。”

少女有些云里雾里：

“九个什么，亿吗？”

『富人』摇了摇头：

“九个零。”

“......”

十位数吗？

好陌生的数额。

“也许小姐觉得我有些刻薄，但是您要知道，这些人中饱私囊的数额，能让多少至冬子民更好地活下去。”

『富人』将茶杯端起，递给少女：

“抱歉，又说了些多余的话，只是我不想在小姐心里留下一个吝啬的形象。”

少女对上『富人』的眼。

『富人』显然比她成熟太多了。

她不能确定『富人』刚刚说的话是为了让她放下戒心，还是真心如此。

或许两者都有。

但是她确确实实被他的话打动了。

于是少女接过茶杯：

“我答应您，『富人』阁下。”

虽然少女算是“全知”，但是她的大脑更像是一个大型资料储存库，并且资料查找系统并不算先进，所以信息检索起来并不轻松。

好在『富人』有足够的耐心，也如约去准备了觐见女皇的各项事宜。

只是……

“生，别看了。”

“生，陪陪我。”

“生，抱抱我。”

“生......”

『富人』给予了“死”一定的自由，这是支付给少女的定金。

那些床帏，本质上是一种与“死”的躯体相斥的材料，是『富人』为“死”打造的柔软牢笼。

就在少女答应下来的当天，『富人』就撤下了那些床帘——虽然“死”没有『富人』的准许还是不能离开歌德酒店，但是“死”好像也没有离开的想法，而是以分钟为单位地黏着少女。

看来“死”并没有明确的时间概念，它对时间的判定十分主观。

少女一做起事来，它就认为时间过得很快——也许少女只思考了十分钟，但是在它眼里大半天就过去了。

少女一开始陪它，它就认为时间过得很慢——少女已经与它亲昵的一个小时，再松开它，它就会认为时间明明才过了几个眨眼的瞬间。

但是少女并不介意“死”的这种粘人，毕竟对她来说，陪伴“死”与她检索信息并不冲突。

“生，一天是不是要过去了，生还没摸摸我。”

才撒手五分钟写笔记的少女抬起头，看看外边才刚上树梢的太阳，然后笑着摸摸“死”的头，顺手拿起『富人』让人送来的糕点，喂进“死”的嘴里。

据『富人』所说，这个躯体并不需要额外的能量摄入，也就是说，在少女到来以前，“进食”对它来说是一项极其陌生的运动。

少女甚至不确定“死”有没有味觉，但是每次接受少女投喂的“死”，都显得无比愉悦。

少女喜欢看“死”吃了她投喂的东西后，笑眯眯的模样，这会让她想起她第一次吃东西的时候——那是一个苹果，温迪给她的。

当苹果的汁水流进食道的时候，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但是这种实打实补充能量的感觉，好像比元素力更让人满足。

这是一种从内而外的充盈感，她好像一个气球，被食物吹了一下。

“要嚼的啦——嚼——”

记忆中那个少年笑，做着夸张的口型，像是在教小婴儿说话。

那是她懵懂的第一次进食。

愉悦的，充盈的，幸福的。

她想让自己体会过的美好，让“死”都体验一遍。

不过每当“死”吃了一些东西的时候，，都会离开一段时间，这是她难得不黏着少女的时刻。

几天下来，少女发现了这个规律。

这天，“死”陪她吃完了一份蜜酱胡萝卜煎肉后，照例把脸伸到少女面前，让少女把它的嘴擦干净，又跑开了。

少女脚步轻轻地跟在后面。

房间里，“死”跪坐在床上，将衣摆高高撩起，咬在嘴里，露出平整洁白的小腹。

只见她没有太多犹豫，就将手伸到小腹处，手心露出一把小刀，只一用力，就将小腹剖开。

伤口处并没有血液流出来，“死”把小刀放到一边，一点点把方才嚼碎的食物掏了出来，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捂着小腹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挖出来，糊在剖开的伤口上。

那材料像是活的，立马将缝隙填充起来，“死”的小腹又变得光滑平整。

透过门缝看到一切的少女已然木在门口。

“死”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然后又蹦蹦跳跳地拉开了门，见到门口的少女，很是惊喜地抱住了她：

“生，来接我。”

“生？”

“......”

“死”的表情并不丰富，大多数时间可以说是没有表情，她的肢体似乎是它表达情感的唯一途径。

此时它的肢体，在诉说着，喜悦，不解，以及惶恐。

“是不是，生就看到了，我吓到生了。”

“......进来。”

少女反手拉住“死”的手腕，进到了“死”的房间，另一只手将门关严。

“你每次都那么做吗？”

“怎么做？”

“死”的那双本就没什么聚焦的眸有些迷茫，随即反应了过来：

“是，因为我把生给我的东西丢掉，生生气了吗？”

“对不起，我，我可以捡回来。”

好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少女沉默着，没有理会“死”的手忙脚乱，一个用力，将“死”推倒在床上。

撩起它的衣角，露出底下与她别无二致的细嫩肌肤。

“死”只感觉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它的视线里只有纯白的天花板。

它想要看一眼少女，想再和她道歉，但是小腹上好像有温热的湿意。

这是什么？

“死”疑惑的皱起眉，还没等它疑惑完，就听到少女哽咽的声音响起：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