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端倪

很显然，一天的假期对于一对食髓知味的热恋期小情侣来说，实在是有些短。

原本达达利亚还有些收敛的意思，但是在试探中发现少女并不抵触他的触碰时，他立马就像是一只兴奋的大狗狗，瞬间糊到少女的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两人关系的最后一层界限都被模糊擦除，原本已经有些归于平淡的关系似乎被开发出了些许更有意思的地方，将这段感情推向了新的高潮。

“小姐，今晚也让我留下来嘛，我肯定......”

“达达利亚。”

少女伸出手指抵住了达达利亚的唇，表情又像是羞恼，又像是好笑：

“你现在的话，你自己信不信？”

达达利亚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还是有些心虚低下了头，伸手将少女衣襟前的白色丝绸绑带解开又系上，系上又解开。

看着达达利亚委屈巴巴的模样，少女感到有些好笑。

现在委屈上了，也不知道白天黏黏糊糊精神抖擞的人是谁。

当然，话是那么说，但是少女也不可能真的让自己的小爱人真的一直委屈下去，于是少女微微踮脚，在达达利亚的额头轻轻一吻：

“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

少女弯起眉眼：

“等你再有假期，我还会陪你的。”

——

“后天，我还会去一趟多托雷那边。”

潘塔罗涅自然地将一杯倒好的红茶放到了“少女”的面前：

“进度如何？”

“少女”端起红茶，但是并没有入口，只是让氤氲的水汽打湿她的睫毛：

“再去两次，应该就可以摸清楚了。”

“多谢。”

“嗯。”

潘塔罗涅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是答应你的事情，这点不算是麻烦。”

“只是不知道末席那个性子，你这样久不在，他会不会着急？”

“......”

“少女”抬眸与潘塔罗涅对视了一眼，莫名有一种暴露的心虚感，尽可能不动声色的躲开了他的目光——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虚些什么：

“我去准备一些东西，先......”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好像自己在潘塔罗涅面前多暴露一秒钟都会被看透。

“小姐。”

潘塔罗涅扭头看向少女的背影：

“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比达达利亚更先找到你，你会不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少女”闻言，脚步顿在了门口。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那个完全的“她”，会怎么回答——

“不要问没有意义的问题，潘塔罗涅。”

她微微偏头，适当地露出了一个有些严肃的表情：

“对你这样的聪明人来说，答案显而易见。”

显而易见。

如果是那个完整的她，大概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而“她”——这个为了他而生的，被设定好的自己，答案也是显而易见。

潘塔罗涅，是唯一的选项。

只是......

眼中莫名有了泪意，“少女”加快了脚步，想要逃离潘塔罗涅的注视。

是的，她能感受到潘塔罗涅正在看着她的背影，但是她一时间分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是悲伤的注目，还是怀疑的审视，他看的到底是谁，是完整或者是部分，她分不清。

曾经她无比渴望着他的注视，可是他甚至不愿意看到她的脸，那张和他真正的意中人一模一样的脸。

随着那道身影的消失，潘塔罗涅才慢慢收回目光。

他其实也只是隐隐有些猜测，而引起他怀疑的破绽并不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女身上，而是出于某种商人的直觉。

老实讲，假设眼前的这个她是扮演的，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破绽，毕竟扮演自己这种事情也很难露馅。

只是有一天他躺在床上，莫名想到——如果他是达达利亚，会不会安心放自己的恋人到一个难缠的情敌身边。

他大概是没达达利亚那么坦荡的，大概也有一些小人之心，反正从他的角度来讲，就算这么，也不会就这样全盘放手，一天下来装作不经意地来“关心”上几十次都是必要的。

而达达利亚，他的同事，似乎大度得有些过分了。

据他所知，达达利亚可不是一个那么“大方”的人，毕竟前不久的雪地中，他还在耀武扬威地宣誓主权。

将所有可能性排列出来——

其实他身边的少女，根本没有被调换过吧？

细想一下也是，这毕竟是很冒险的活动，需要大量的暴露在多托雷甚至是愚人众其他家伙的视线下，怎么想，哪怕是“少女”，大概也不会让那个真正的自己冒险的吧？

在有这个猜测的一瞬间，潘塔罗涅竟然很可耻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松了一口气之后，那颗心却再次悬了起来。

如果真的如他的猜想一样的话，眼前这个少女的处境，大概会更加危险一些。

毕竟按照多托雷的性子，这种“实验体”的性命，大概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时间快进到现在，坐在沙发上的潘塔罗涅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这抹笑容中，多少有点苦涩。

刚刚的话，是试探，但是他也确实有几分真心在其中。

哪怕他自己心中也明白，对于少女来说，他比不过达达利亚。

或许，如果达达利亚这个人在她的生命之中完全没有出现过，短期内也不会出现，他才有可能有那么一点机会吧？

毕竟他的身上商贾味太重了，重到会让人疑心让他用真情换利益他也会毫不犹豫。

不过好像也不算是冤枉他，毕竟他到现在这种时候还在权衡利弊，自然是比不上达达利亚那个拥有一头冲劲的傻子的。

对她来说，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能遇到达达利亚，可能才是最优解吧？

潘塔罗涅似乎释然了。

只是不知道其中，是真心实意居多，还是宽慰自己居多。

不过成年人的世界向来不适合刨根问底，有些东西只需要一个定论便好。

潘塔罗涅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似乎要将一些多余的东西甩开。

思考她到底是谁本身其实并没有意义，毕竟他早就打定了主意——

这一次，他只需要“听话”和“守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