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尘埃落定
多托雷实验所的倒塌在整个至冬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毕竟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里；在执行官中，只有皮耶罗还算是稳重地宽慰了几句，其他执行官就少不了在明里暗里地阴阳几句了。
毕竟多托雷吃瘪，可不是活得久就能看到的。
多托雷本人好像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和潘塔罗涅竟然也没有决裂，还是能若无其事地将报销通知丢到潘塔罗涅的办公桌上。
那一段记忆好像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被抹去了，就连那个实验所，里面充斥的哀嚎与恐惧，痛苦与神秘，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只有偶尔，在达达利亚遇上多托雷的时候，多托雷会露出一抹不可谓不诡异的笑容。
“......”
少女也像是自己之前所说的，过上了一段悠闲的日子。
她高负荷工作的大脑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紧绷的心也终于像窗外的不知道那一片雪花一样飘飘洒洒地落地。
好像在这时候，她才从那个地下室中出来，才窥见真正的天光。
她分明没有死，却像是再次活过来了一样。
“小姐！要出去走走吗？”
少女并不喜欢太闷的环境，再加上这个地方实在安全，久而久之，只要风不太大，少女就会将门开着。
这倒是方便了每次都思妻心切的达达利亚。
此时的达达利亚身上还覆盖着一层薄雪，逆着阳闯了进来，就好像是浑身都从内而外散发出了光晕，为青年人初露锋芒的脸都染上了柔和。
“怎么都不知道抖一下？”
少女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伸手开始拍去达达利亚身上的雪花；而达达利亚也很配合地俯下身子，甚至很主动地将那夹着几粒雪花和化掉的水珠的毛茸茸脑袋送到了少女的面前：
“反正小姐会帮我的嘛。”
少女的手已经按在了达达利亚的脑袋上，于是达达利亚轻轻地钻了一下少女的手心：
“这样就能和小姐多待一会了。”
突然的抬头，让达达利亚的鼻尖蹭到了少女的手掌，在那一瞬间，达达利亚突然腾升起一种奇异的渴望，于是他伸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虔诚的吻上了少女的掌心。
他的腰连着背都谦卑地，心甘情愿地弯着，分明只是亲吻手掌，他的双眸却分外认真地阖了一眼，只露出窄窄的一条璨若星河的瞳仁。
温热的吻戏和干燥滚烫的唇都落到了有些敏感的手心中，少女的五指微屈，燥热偏从耳后升腾。
“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小姐，我还是好高兴。”
“能做陪你走出来的人，我好幸运。”
“......”
少女手掌翻转，捧上了达达利亚的脸，自己也弓起背，吻上了达达利亚的眼睛。
“幸运的人，是我才对。”
其实少女是不讨厌热闹的人，无论她有没有置身其中。
她认为“热闹”是这个世界活着的证明。
少女的心境很特殊，她生来就高于这个世界，却有一双平视世界的眼睛，从某种方面来说，当她对着热闹置身事外的时候，心态很像是一个“母亲”。
世界的“母亲”。
那大概就是一种对于世界的怜爱。
怜爱，怜爱，在怜，更在爱。
她怜可怜之物，却爱着一切，哪怕是不可爱的。
所以，如果将少女拘在远离人烟的一角，对她来说，其实是很残忍的。
达达利亚明白这一点，所以他需要找一个又热闹，却没有什么人的地方。
毕竟少女现在的身份，又不太可能光明正大的在街上招摇过市。
于是，达达利亚带着少女，去了那座高塔。
“因为安全原因，所以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或者是没有太阳的日子，高塔都是不对外开放的。”
今天恰好，正是一个不晴朗的雪天。
缺少了一些光线，让那些本就透明的台阶变得更加隐形。达达利亚率先踏上了并不能看见的台阶，轻轻跺了跺脚，才转身对着少女伸出了手：
“据小姐说，上次在这里的回忆不太好。”
达达利亚笑了笑：
“但是在所有至冬人眼里，这里都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所以，我来为小姐刷新一下记忆。”
不美好吗？
好像是确实。
虽然已经过去了近两年，但是从这里坠落的疼痛感好像还能从骨髓中感受到。
美好的话......
抛开过去不谈，这么一个愿望聚集的地方，美好是应该的吧？
于是少女将手搭了上去，借着达达利亚的力也踏上了台阶：
“那我也，给你美好的记忆加一笔吧。”
少女今天穿了一双带了一些跟的小皮鞋，踩在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达达利亚和少女一前一后地走着，那双手紧紧地交握着——没有谁是故意的，但是大概是因为目前的场景实在是有些惊险，两人都下意识将身边的人当做了自己唯一的依靠；又或许只是单纯的认为手中的触感需要被握紧，于是就身随心动地收紧了手掌。
“在我很小的时候，老爸带我来这里，那时候老爸还以为我会不敢爬，但是没想到我跑得比他还快。”
“冬妮娅也是，她胆子其实很大，老爸带她来的时候本来还想抱着她上去，结果追都追不上她。”
“等冬妮娅再大一点，她甚至敢带着那时候还走不稳的托克来。”
达达利亚爽朗地笑了一声，大拇指忍不住在少女的手背上摩挲了两下，来传达自己的愉悦：
“说起来，我们一家子好像只有老爸的胆子最小呢。”
“嗯，”少女似乎是被达达利亚的语气感染，哪怕只有短短一个音节，尾音也是上扬的，“那是因为他爱你们，所以会格外担心你们。”
“你们，都是很棒的家人。”
少女语气中的羡慕似乎过于明显了，达达利亚自然也听了出来，于是他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子：
“要抱一下吗，小姐？”
少女看着达达利亚张开的双臂，而视线以外，却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恍惚中，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于是少女踮起脚，双手环上达达利亚的肩膀，而达达利亚也弯下了腰，好让少女的下巴能够搁在达达利亚的肩膀上。
“不用羡慕，小姐。”
“如果你愿意，他们也可以......是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