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绞杀
达达利亚将少女保护得很好,但是同时,他作为一个初尝热恋期滋味的毛头小子,他并不能够很好地隐瞒自己恋爱的事迹。
这也就导致了,没有多久,全愚人众上下几乎都知道了“末席大人有一个藏得很好的恋人”这件事情。
原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只是在同事或者下属之间被揶揄一下,不过正处于热恋期的达达利亚大有乐在其中的意思。
说到这里,愚人众执行官之间的势力体系似乎也有了那么一些微妙的变动。
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富人』和『博士』是毫无疑问的盟友,而『公子』仅仅是比较亲近『公鸡』,基本上算是一个中立体。
只是这些日子,『富人』虽然明面上和『博士』没有什么冲突,但是却和『公子』有些诡异地亲近了起来。
“多托雷就没有一点反应?”
达达利亚翘着二郎腿,手指有些急躁地敲击着膝盖,一张脸上写满了“不信”。
“表面上看起来如此,”潘塔罗涅看着手中的纸张,迅速浏览完文字之后,便将纸张轻飘飘地丢到了炉火中,“多托雷那个人反侦察能力太强了。”
潘塔罗涅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但是他顿了顿:
“但是这段时间,他又是失去了切片,又失去了实验所和大部分的实验体......”
“哪怕是多托雷,也会有些焦头烂额的。”
潘塔罗涅手掌交叠,十指交错:
“不过,也只是这段时间罢了。”
“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可能就是将她送出至冬,我会想办法尽可能拖住多托雷的。”
“......”
“我知道了。”
达达利亚的眼睫垂下,沉默着离开了潘塔罗涅的办公室。
只是一走出那个房间,达达利亚立马敏锐地感受到了某种冷硬的注视,只是一转头,却发现四周空无一物。
不应该啊。
达达利亚无论是战斗反应力还是侦查力在人类中都绝对算得上顶级,他当然也不会相信这种感觉会是什么“错觉”——毕竟他的上级和同事们,如果要不动声色地监视他,大概都不是一件难事。
达达利亚想了想,今天并没有去少女那里。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达达利亚从潘塔罗涅的办公室中出来,拉上了门把手,却看到一个看来应该是早就在门口守着的愚人众。
“『公子』长官,女皇殿下请您去一趟。”
是殿下?
达达利亚点了点头。
也不意外。
在达达利亚的脚步渐渐远离之后,潘塔罗涅拧开了房门,左右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就离开了这里。
——
少女今天总感觉倦倦的,做事情总是提不起兴致。
也许,是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达达利亚,有些离别焦虑了吧?
想到这里,少女自嘲地笑了笑,收回思绪,将视线重新投到了书页上,只是还没能看进几个字,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敲门声不像是达达利亚的——事实上,达达利亚软磨硬泡才让少女答应让他留一把备用钥匙,所以达达利亚已经很少需要敲门了。
这个敲门声有些急切,细品起来,竟然仿若能听到被敲门声掩藏起的尖叫与哀嚎。
少女皱起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但是身体下意识就摸上了门把手,直到金属的把手将冰凉的温度将她的大脑刺激了一瞬,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
这种不被自己所控制的感觉让少女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她只犹豫了一瞬,还是重新握紧了松开的手。
既然都能够找到这里,少女并不认为一扇门能够挡住什么。
门被缓缓地打开,少女视线直视的地方却只有远方一片茫茫的雪白,但是身前确实能感受到传来的热量——和浓重的血腥气。
是多云。
多云露出了狼狈的样子,一下压到了少女的身上,身上的伤口多到数不清,层层叠叠的,新旧交错,这还只是他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呈现的。
多云跟孩子一样,或者说多云就是孩子。
但是他很少会有孩子那样撒娇的动作,所以在此时,面对环抱着她的腰的多云,少女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多云也不一定是出于撒娇的心思,他大概是真的支撑不住了,但是心中也确实是有些委屈的。
于是少女俯身拥过多云的身躯,一面小声安抚着,一面用手指勾起他的衣物,所见的光景让少女吸了好大一口冷气。
还算是稚嫩的躯体上用血肉模糊来形容都不为过——
但是,从少女、“死”还有多云的身体结构上来讲,都是受过伤马上就能恢复的类型,有几处伤痕,却明显是旧伤。
是那种在伤口将要愈合的时候,又顺着伤口原来的走向撕裂开来的样子。
少女有些隐隐的猜测:
“是......‘死’?”
世界上大概只有“死”能将多云伤成这样,毕竟但凡换一个人,多云打不过也是跑得过的。
“......她,她将那个茧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吸收了。”
“然后,然后就......”
多云的身体抖了一下,声音哽咽了一下,竟没能说下去。
“......”
“你带我去找她的吗?”
“不......”多云攥紧了少女身上的衣料,“带姐姐,跑,她要,杀——”
多云满含惊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熟悉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打断,多云更是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控制不住地往少女的怀中钻去。
“目标,在一起。”
“死”出现在小屋的不远处,她面色冰凉——并不似过去的或木然或抗拒,而是有一种带着轻蔑和木空一切的冷漠——她现在的状态全然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个......
执行任务的机器。
她的脚步缓慢,却走得极稳,手腕一抖,握住了一柄长剑:
“可以,一起,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