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夜苦求刘妈
趁着千扇痴傻的状态，刘妈又说道：“你若还有自知之明，就该知道我说的意思！”
刘妈说罢，就甩开千扇的手，准备往院里走。
千扇眼见着刘妈这番动作，就又死命的抓住刘妈的裙角。
“刘妈，求求你救救甜酒，若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如此。我但凡有其他办法，也不会这个时辰来寻你。”
“我没空管你那么多事情，这阖府两三百号下人，若每个都是这样要我去请大夫。那我岂不是，日日都在请大夫的路上？你再不滚，别怪我翻脸无情！”
随着时间的过去，刘妈越来越不耐烦，使劲的将千扇往外推开。
“人呢，给我把她拉走！”刘妈扯着嗓子喊道。
可是，一旁的侍卫在等候了许久后，眼见着一时半会也扯不清，早就消失的无影踪。
“我是欠你的不成？”
见无法摆脱千扇，刘妈索性也懒得使力气掰开千扇的手了，反而语气放的平缓了些。
依着月色，千扇看着刘妈的脸，一字一字的哭道：“刘妈，你若救了甜酒，你让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刘妈顿了顿，回道：“你能帮我做什么？”
“只要刘妈想让我做什么，我就能做什么。”为了甜酒，千扇只能豁出去了，只要能救甜酒，让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
“让你死，你也愿意？”
“愿意。”
“让我好好想想，你一个七竹阁的三等丫鬟能帮我做什么？”
听到刘妈这样说，千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睁大双眼，苦苦哀求着刘妈：“刘妈，你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只要你需要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相对于偷庄妈银子，被方子强迫着去做。
千扇此时答应刘妈，完全是心甘情愿，哪怕下一刻，刘妈让她死，她都愿意。
只要甜酒能好起来，即使刘妈让自己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
只要能救甜酒，千扇都愿意。
从甜酒明明知道秋文是七竹阁的管事丫鬟，还是义无反顾的出来为千扇说话。
再到甜酒每一次因为千扇，而被秋文刁难。
即便言语上有所抱怨，也依旧陪着千扇。
千扇都看在眼里，都记在心里。
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她始终记得甜酒是怎样对自己的。
平心而论，若自己是甜酒，早都避得远远的。
可是，甜酒一次都没有。
明明连甜酒自己都是苦命人，却还是舍不得看到千扇受一丁点苦，力所能及的帮着千扇。
这情意太难得，让千扇无论如何都要救千扇。
“依你一个内院的三等丫鬟，确实帮不到我什么。但是，若是你能代替秋文成为一等丫鬟，那能帮我做的就多了。”
一等丫鬟，千扇没有想过。
若没有甜酒深夜高烧不退，千扇觉得，哪怕一辈子在七竹阁做个三等丫鬟也挺好。
至少，比在灶房院好太多。
可是，刘妈突然提到让自己代替秋文，成为七竹阁的一等丫鬟。
千扇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
那七竹阁里的丫鬟，都比她资格老，即使没了秋文，也轮不到她一个才来的三等丫鬟。
“怎么？你不愿意？”
千扇又连忙摇头解释道：“将秋文拉下一等丫鬟的位置，我是一百个愿意。但是，让我一个才来的三等丫鬟，代替秋文成为一等丫鬟，我觉得自己做不到。”
对于秋文，千扇自然是厌恶的，巴不得她赶紧消失。
但是让自己代替秋文，成为七竹阁管事的丫鬟。
千扇有自知之明，这件事不至于让秋文从一等丫鬟上的位置下来。
“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有难度，但我相信你有这个手段。别忘了，庄妈是怎么死的？方子又是怎么死的？这东阳侯府里，多的是这种事。我又不是让你杀了秋文，只要你将秋文赶出东阳侯府，之后的路，我自然会帮你。”
有了刘妈的这番话，千扇当下也不犹豫，回道：“那还请刘妈现在就救救甜酒，秋文的事情，有的是法子办。但甜酒现在，却是已经等不及了。”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急躁。你先回去，我回屋换身衣服便出府寻大夫。”
听到刘妈答应后，千扇不疑有他，忙又急匆匆的往七竹阁跑去。
此刻，千扇内心十分焦虑。
自己出来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甜酒怎么样了。
并在心里祈祷，甜酒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等到刘妈把大夫找来。
否则，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就都白做了。
等千扇回到七竹阁的下人房后，入眼便看到秋文带着几个婆子，正在细心的给甜酒擦洗，湿敷额头。
“千扇，你回来了。”秋文说。
千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秋文。
看到千扇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另一个帮忙端水的婆子，不忿道：“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亏着秋文姑娘一个一等丫鬟，带着我们几个婆子一直在贴身伺候着甜酒。没想到你回来是这副样子，怎么？秋文姑娘欠你们的了？”
千扇张了张嘴，一时竟语塞。
若说心里不感动是假的，自千扇进屋看到这一幕后，便有些后悔自己将人想得太坏了。
再加上已经答应刘妈将秋文从一等丫鬟的位置上拉下来，心里自觉更有愧。
说到底，秋文也不是故意想让甜酒被大雨淋湿的。
监督她和甜酒干活，这原本就是秋文的份内职责。
自己却一直转不过来弯，始终对着秋文抱有怨恨。
待看到秋文细心照顾着甜酒后，心中所有的不满，瞬间消失得无影踪。
似乎，无形中被人扇了一巴掌。
疼和悔，都掺杂在一起。
再加上婆子说的话，更让千扇羞愧难当。
试问，只见一等丫鬟伺候主子，还没见过一等丫鬟照顾三等丫鬟的。
就连自认为不错的刘妈，在千扇生病后，也只是看了看她，并没有降下身份，贴身伺候过她。
而自己，竟然在秋文照顾甜酒的时候，却与刘妈谋划着怎么害秋文。
这么一想来，千扇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