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歹毒
千扇听到这里，身子一软，连忙跪了下来。
“求老夫人饶过奴婢，奴婢万万不敢逆了老夫人的意，只是奴婢又能帮到老夫人哪里呢？”
说着，千扇的眼泪便也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在东阳侯府越久，千扇也越发的会了这般的委屈可怜的样子。
从前是发自心底的眼泪掉出来，如今却是不掉也得掉。
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一不小心便是惹祸上身。
即便千扇到如今也不知道老夫人要让自己做什么事情，可是千扇也不敢答应下来。
要知道，老夫人一旦发话，便不是什么小事。
这些从过往的经历中，千扇也能窥见一二。
千扇不想一错再错，索性也就装疯卖傻，低声下气装的更用力一些。
总之，身为奴婢，命便不是自己的。
而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的护自己周全了。
老夫人眼见于此，更是没好气的怒道：“你当你摆出这一番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便真的就能放过你了？”
“千扇，你未免想的也太好了。”
“若你一直在府中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情也就罢了，偏偏你要于与傲儿搅缠在一处！”
“你做过什么事情，想必我不说，你自己也心里清楚！”
“你还当真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了不成！”
闻此，千扇欲哭无泪。
自己被卖到这东阳侯府便已是身不由己了，而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又有哪些不是被人逼到那个份上才做出来的？
不说旁的，就说庄妈和方子的事情，若不是方子一直对自己贼心不死，又让自己去偷庄妈的银子，两人也万万不会死得那般凄惨。
而自己一个丫鬟，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做下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呢？
自己被人欺负的时候，没人替自己打抱不平。
轮到旁人遭报应的时候，老夫人却又一股脑的算到千扇的头上。
千扇心里十分委屈，但也不敢反驳老夫人。
见此，老夫人又缓了缓面上的神色，佯装好意的说道：“小丫头，我知你在这东阳侯府也是极为不易。但你若是帮我做了这件事情的话，我便是你在这府中靠山。”
“旁人若再想欺负你，也得掂量掂量够不够格了。”
又是这般的威逼利诱，又是这般的巧言令色。
前年元日回府，老夫人便是相同的话语，逼着千扇去监视着孙傲。
如今，又是这般的逼着千扇去做事。
只是千扇如今，却也不是从前的千扇了。
千扇深知，只要自己不松口，老夫人便也拿自己没法子。
任凭老夫人说的再天花乱坠，千扇也只是拿着手帕跪在地上低声啜泣着。
片刻后，老夫人说的口干舌燥的端起一杯早已凉了透彻的茶水，大口的灌下几口后，又开口道:“左右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我竟也是哄不住你了。”
千扇心道：早都哄不住了。
“你就不怕我将你活活打死打死？”
千扇闻言，一下跌坐在地上，连脸上的泪珠也顾不得抹去了。
对比活活被老夫人打死，千扇还是怕的。
可千扇知道老夫人让自己做的事情，想必也是逼着让自己去死，便又嗫嚅道：“回老夫人，奴婢害怕极了。”
老夫人笑道：“你怕就行了。”
随后，老夫人又只身坐回了原位，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千扇。
恍惚间，千扇犹如浑身被针扎一般，瞬间便有些不自在起来了。
这般直白的说出后，老夫人也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继续说道：“你与我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我是什么性子，你从刘妈和秋文的身上便已经得知了。”
“我与你费了半天的口水，你浑然不将我放在眼里，我也不指望你去做了。”
说着，老夫人便唤进来几个婆子，吩咐着将千扇给拖出去打死。
并且还说道：“不必手下留情！”
见此，千扇终究是怕了起来，赶紧抓住老夫人的裙角，乞求道：“求老夫人饶过奴婢！求老夫人饶过奴婢！”
老夫人双眼微微眯成一条缝隙，居高临下的看着千扇说道：“你该求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几个婆子闻言，便也顿时住了手，候在一旁，准备随时再将千扇给拖出去。
千扇扫了一眼，还是败了下来，回道：“老夫人，你说的，奴婢都答应。”
这话一说完，千扇便觉得再无任何生的念头了。
只是千扇心底还是疑虑，老夫人究竟要让自己去做什么罢了。
好在老夫人也没什么耐性与千扇兜什么圈子了，伸手挥退几个婆子后，便说道：“你别怕，我让你做的也不是什么难事而已。”
千扇抬头问道：“何事？”
老夫人道：“我那三儿媳如今已是时日不多了，你便去对我那三儿媳说几句话就好了。”
“对你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千扇顿时又犯难了起来，若真是几句话的事情，也万万不会让老夫人这般大张旗鼓的将自己叫过来了。
况且，自己想与贾如玉说上话，还得看那望春答不答应了。
但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千扇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只能硬着头皮又问道：“老夫人，奴婢要说些什么？”
老夫人道：“就说，傲儿已在府外又置了几房妾室。”
这话一出，千扇便又是白了脸色。
不说贾如玉会怎样，就是千扇自己也跟着心如刀绞一般。
即便千扇如今对孙傲的情意淡了许多，但又有哪个女子真的能接受自己的夫君又有了其她的女子呢？
贾如玉是正妻不假，可千扇却也是早就与孙傲相识了的。
对于孙傲，千扇用的心思不比贾如玉少。
千扇这个姨娘都接受不了，又遑论贾如玉这个正妻呢？
贾如玉如今的身子，再加上这些事情，想必真的就能被活活气死。
歹毒，真的歹毒。
古话说的好，趁她病，要她命，当真是不假。
再看老夫人时，千扇也是忍不住一阵胆颤。
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千扇实在答应不了，好歹也得等到贾如玉身子好些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