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辰宴会隔阂生(五)
于是,他也便收起了轻挑的态度,问道,“你想问什么事?”
“你知道阎罗刹在哪里吗?”郁玄妙直接开门见山。上官华言没想到她的问题竟是这个,同时他也很奇怪,她打听阎罗刹的下落做什么?
“你打听阎罗刹做什么?”上官华言反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告诉我就行了。”郁玄妙不想让他知道公孙止之事。
“阎罗刹是头号天下杀手组织,他们的老巢更加是极为隐秘,我直到现在还没有查到其真实所在。”上官华言据实以告。
“那上次追杀你的那些杀手呢?你有没有什么线索?”郁玄妙皱起了眉头。
“妙儿,你想知道这些,意欲何为?”上官华言没有回答,他静静地看着她问道。
郁玄妙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良久,她才轻轻叹息了一声,“我想帮一个人。”
“帮谁?”上官华言立刻追问,此时郁玄妙就再也不肯开口了。
上官华言垂眸沉思了一下,忽然沉声开口,“你,是不是想帮醉霄楼楼主公孙止?”
郁玄妙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见她讶然的模样,上官华言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如果是公孙止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郁玄妙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气得立刻站了起来。
她冷冷道,“上官公子,我救谁不救谁,与你无关。如若你欢喜告诉我便说,如若不欢喜告诉我,也没关系,我自有办法查到。好了,时候不早了,还请上官公子离开吧!”郁玄妙直接送客。
“妙儿,你知道公孙止是什么人吗?”上官华言没理会她,反而目光凌厉地看着她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朋友。”郁玄妙依然冷冷回答。
“朋友?”上官华言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连他是什么人都不清楚,竟然敢跟他做朋友?”
“我跟谁做朋友,不需要上官公子来评论。”
“你知不知道他也是一个杀手?”上官华言抓住她的手腕低吼。
什么?郁玄妙闻言愣住了。
“你知道想要接近一个杀手组织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吗?”上官华言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从来没想到是这样一件事的郁玄妙有些沉默。
“那就是成为一个杀手!”上官华言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
“自从你为我解了铁花金环之毒以后,我就发现有人在暗中打探我的行踪,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追杀我的那批人,后来我才发现不是。经过追查,我查到醉霄楼。而且关于公孙止,说实话,我确实还是蛮好奇的。毕竟一个从小父母双亡的孤儿,年纪不到二十五便拥有了像醉霄楼这样的产业,着实会让人深感好奇。于是,我便查了公孙止的身世背景。直到不久前,我收到了飞鸽传书,原来他不仅仅是醉霄楼的老板,而且还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血影。据说这个血影武功高强,独来独往,从不与旁人接触。接受的委托也是只杀贪官污吏和同行杀手,所以也有人说他是侠杀。但是,害人终害己,他的命从他杀第一个人开始,就已经注定是不会有善终的。你说,你想如何去救他?即便知道了阎罗刹的下落,你又准备如何去帮他报仇?你难道准备赔上你们整个郁家吗?”说道最后,上官华言几乎是怒目圆睁。
郁玄妙被他的话质问到几乎哑口无言。没错,如果说只是她自己一人,那么为了朋友,即便是拼上了性命,她也是心无二话。但是如若牵连到郁府上下,那么自己该如何抉择?二十年前,公孙止一家的惨案还在她的耳边回响。
正如上官华言所言,自己难道赔上整个郁家吗?
她自然是千万个不愿。
但是,公孙止怎么办?
那个曾经在那场屠杀中失去全部家人的五岁小孩,又该怎么办?
郁玄妙很难过,难过到连声音都沉默了。
看到她沉默不语,上官华言也十分心痛。他知道她对朋友重情重义,但是,与家人的安危相权衡,她又能怎么办呢?
“上官华言,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这有可能会给我的家人带来多大的危险,但是,我还是没办法。就好像我母亲那牺牲在战场上的阿兄,还有你如今在边关镇守的阿兄一样,难道我们大家都不知道选择了就会面临牺牲吗?但是,我们是不是同样没有选择畏惧,选择逃避呢?”
郁玄妙抬头看着他,固执地说,“我是心疼那个被困在五岁里永远没法解脱出来的小孩,可是,我也怜悯那么多条在那场屠杀中无辜丧命的生命。我相信,父亲,母亲,还有长兄,他们都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上官华言喉头一哽,他想狠狠地摇醒她,让她不要犯傻,但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直到良久,他才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了一声,“你竟然顽固至此,除了竭力帮你,我,又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呢?”
上官华言最终做出了屈服。
“上官华言,对不起,但是,谢谢你。”郁玄妙真心道。
上官华言看了她一眼,道,“如果你不那么固执,那么我倒愿意给你说一千遍谢谢。”郁玄妙笑了。
“上官华言,你听过梁家的公子梁晗意外受伤以后,醒来性情大变吗?”郁玄妙忽然问他。上官华言疑惑地点了点头,“我怀疑那梁晗可能是被人假冒的。”
“假冒?”上官华言皱起了眉头。于是郁玄妙便将自己救他的那天夜探梁府以及兰汤池园之事从头到尾细细讲给他听。
“而且,我查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上官华言问。
“阎罗刹的一个分派据点似乎在长安。”郁玄妙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闻言,上官华言整个神色都严峻了起来。
郁玄妙便将端午节那天发生的事情简要地讲了一下,“而且,从泸水河中打捞上来的黑衣人尸体,你有去看过吗?”郁玄妙问。
上官华言点了点头,“看过,但是尸体面部因泡水太久,已经腐烂无法辨认了。”
“尸体是被人从泸水河上游扔下去的。”
“上游?那不就是跟梁府相去不远的地方吗?”郁玄妙点了点头。
“我当时被截杀的地方也离梁府不远。看来,咱们得夜探一下梁府了。”上官华言眯起了鹰眸。
郁玄妙也觉得很有必要。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上官华言,那些黑衣人到底为何要截杀你?”
“因为当时我的身上一份名单。”上官华言这次没有隐瞒。
“什么名单?”
“一份当今刑部尚书的行贿名单。”
“贿赂?”郁玄妙很惊讶?
上官华言点了点头。
“那你……”
“我受朝中好友所托,帮其收集如今刑部尚书的罪证。”一句话说明了自己暗藏的身份。
“朝中好友?是哪位朝中大臣?”郁玄妙直觉地问。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种事情太危险了,你多知道一点,危险便多一分。”上官华言不愿告知。
“原来如此。”郁玄妙很是理解,于是便不再追问。
“那你要何时启程回长安?要知道,这份如此重要的东西在你身上,他们早晚还会来夺取的。”郁玄妙都可以预见他未来的危险了。
“我已经抄誉了数份,副本我已经飞鸽传送了,正本我带在身上,过些时日,我将亲自护送去长安,然后把证据上交给朝廷。”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名单能够顺利落在该落之人手里。
郁玄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