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紫阳公主
李凤倾在巧慧的带领下,从自己的梅园乘着府里的轿子,一直往东面走,穿过了不知道多少座庭院,才来到了那间雕梁画栋,精心设计的正房。
她跟林氏并不亲近,所以很少过来。
但,每一次过来都会发现,林氏的院子里,出现了新鲜别致的好东西,这一次,也不例外。
李凤倾在桑柔的搀扶下,下了轿子。
此时,巧慧已经进去禀告林氏,没多会儿,一个十五六岁,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小丫头,从里面快步地走了出来,来到李凤倾的面前,深深屈膝,温和的道:“大姑娘,夫人,请您进去。”
说罢,便起身想伸手扶李凤倾,但被李凤倾身后的桑柔婉拒了,她面带微笑地说了句:“谢谢小姐姐!还是我来吧!”
小丫头也是面带微笑地微微点了下头,便退到了一旁,由着桑柔把李凤倾扶进了垂花的院门。
经过了两条抄手游廊,才真正到了正房的房门口,抬腿迈进去后,就看到了几个紫檀的木架子,顶上摆放着大理石的大插花瓶,足足有一个多高。
瓶口甚粗,里面居然插着娇艳欲滴的花朵,因为此时正好是冬天,见到这些娇艳欲滴花朵,让人心情莫名地清爽了起来!
李凤倾故意放慢脚步,缓缓地从大插花瓶面前经过,抬起清澈的眼眸,仔细地观赏了一下,单看里面的品种,就有着十几样,还有几只很特别的花朵,是李凤倾也叫不上名字的珍品。
但她看着,感觉很眼熟,好像前世在某个地方见到过这样的花一样,一时到还想不起来。
“大姑娘来了。”里面的厢房珠帘一挑,巧慧从里面笑着迎了出来。
李凤倾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直接惊得一哆嗦,因为今日,是前世宣平侯的母亲,紫阳公主上门求亲的日子,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给忘了?
说到紫阳公主,自己的那位前世婆婆,李凤倾就心里犯膈应,因为,她们婆媳的关系,一点也不融洽。
相反的,可以说是,对立的仇人!
紫阳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从小在太上皇的跟前养大的,骄横野蛮惯了,稍有不顺心的,身旁的人,免不了一顿毒打。
此时想来,也许宣平侯林墨,性情就顺了这位,傲娇跋扈的母亲。
“过来,过来,快给公主磕个头。”林氏看见她进来了,忙命人把事先准备好的蒲团,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李凤倾主仆的面前。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看,看好戏一样,盯着李凤倾主仆看。
这可是,准婆婆见到准儿媳的第一面,整个宰相府里的人,都异常的紧张,好奇!
李凤倾站在原地,早就有人帮她除去了,身上的狐领披风,露出淡杏色的襦裙,浑浑身上下透着慵懒之气!
“赶快磕头,问好啊!”坐在梨花木椅子上林氏,着急地催促了一下,她此刻真的有些后悔了!
没到成亲的日子,就不应该让李凤倾,早早抛头露面,丢了宰相家的脸面,让外人笑话,她这个做继母的没有管教好。
李凤倾抬起冷冰冰一双杏花眼,不咸不淡地曲了下双膝,然后,便立马站直了腰身,说了句:“公主好!臣女给您请安!”
她的态度,吓得身旁的桑柔,一下子就跪伏到毛茸茸的波斯地毯上,再也不敢抬头去看自己的小姐了。
真是要命啊!
“公主。”林氏羞愧地轻唤了声,她真恨不得,马上掐死,这个李凤倾,碍于有客人在,她只能打掉牙,往自己肚子里硬吞。
紫阳公主坐在那里,满身的彩袖辉煌,高绾着发髻,满头珠翠,尤其头上的一只朝阳五凤挂珠钗,举手投足间,摇曳生辉!
她微微一笑,抬手指了下李凤倾,吐字圆润:“过来,到我这来。”
李凤倾闻言,稍稍迟疑了下,但还是袅袅婷婷地走了几步,来到了紫阳公主的面前,近距离时,才发现,此时的紫阳公主,似乎比前世时,温存了些,身上竟然带着几分温婉的气息!
怎么回事?
李凤倾一顺不顺地看着面前的紫阳公主,只见她伸手抓住自己的小手,握在了她的掌心上,还上下翻看了几遍,才十分满意地道:“这孩子,天生的贵气,命运好的得……不同于凡夫俗子,绝非池中之物!”
绝非,一般女子。
林氏的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她才不会相信,紫阳公主的这些讲运气的鬼话呢!
李凤倾是她从小看大的,她是什么人?怎样的品行,她了解得最清楚不过,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这丫头,有多好的运势。
不就是,要嫁给宣平侯林墨吗?
这个婚事,是好是坏,现在讲,还不一定呢?
宣平侯的为人,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从小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相好之人,谁家的女孩,舍得嫁给这样的一个阎王?
也就只要她,不管李凤倾的死活,把自己的续女,主动嫁给他吧!
活着遭罪,死了更好,这是她给李凤倾下的定论。
“丫头,不错,我很喜欢!”紫阳公主说着,顺手把腰间的,一块双横比目的鸳鸯玉佩,从腰身解了下来。
亲热地递到李凤倾的小手里:“你先收着,这可是我的见面礼呦!”
旁边的林氏,眼珠子差一点就掉下来,她大力地咽了口吐沫。
这块玉佩,可是先皇御赐的宝物,上面还雕刻着紫阳公主的乳名,旁人见到此玉佩,就像见到太上皇本尊一样。
需要提前沐浴三天,换好干净的衣装,行三叩九拜的大礼!
林氏虽然不能马上去沐浴更衣,但也是立即跪到了蒲团上,口中连连称呼道:“太上皇万岁!太上皇万岁!万万岁!”
跪坐在蒲团上,她心里那个悔呀!
在抬起头看向李凤倾,此刻,李凤倾正欢喜地把鸳鸯玉佩,拿在手里把玩着,看都不看她一眼。
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