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买牛车

还没有休息几个时辰，江婉儿和陆德就早早地起来了。

因为牛儿太老，江婉儿和陆德舍不得坐到车上再去压迫都要退休的老牛，陆德牵着牛儿缓缓地走在前面，江婉儿慢慢地跟在身后。

路上的露珠调皮的打湿江婉儿的绣鞋，微微冷意袭上脚头，人却更显清醒。

赶到城门口的时候，江婉儿依旧盛了满满一大碗的猪下水送给各位差爷。

几个差爷还是第一次认识到猪下水竟然可以吃，几个人面色犹犹豫豫，江婉儿只是微笑着看着对面几个人。

猪下水接受起来比较困难，但是只要这几个差爷吃了没事，那么百姓对猪下水的抵抗力度就不会那么强，毕竟人家当官的都可以吃，凭啥他们就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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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竟然还有一些过客打赌他们不敢吃这个卤的猪下水。

几个差爷看着面前淡定地小娘子，不忍心拒绝对方的好意。

眼一闭嘴一张，满满一大口的猪下水塞到了嘴里。瞬间特殊的香味充满了味蕾，几个人瞬间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娘子，这个怎么这么好吃？好像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你确定是猪下水做的吗？”李差爷一边抽空问道,手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生怕那群莽汉将吃的抢完，他可就没得吃了。

“是的，确确实实是猪下水卤的。这东西一直都是可以吃的，只是你们不会处理罢了。并且用它来下酒，美味。”江婉儿给对方解释的同时趁机提出另一种吃法，生意嘛，无时不在。

“给我两碗，我下值后带回家喝两盅。”李差爷爽快地大手一挥。

“好嘞，一共四十文。这个卤味一碗只要三十文，两碗四十文。”江婉儿趁机推销下她的薄利多销方法。

“好，好，也给我来两碗。”

“给我也来两碗。”

“不要挤，给我来两碗......”

城门口江婉儿的牛车旁也排起了一个小队，陆德赶紧甩开膀子加油干。

本以为今天的卤猪下水不太好售卖，这么多估计要剩下。没想到竟然比五十文一碗的卤猪肉更好卖，多了很多新客。

陆德对江婉儿的奇思妙想佩服的五体投地。

到了集市摊子上后，卤猪下水又掀起了一股热潮，以前很多处于观望状态的客人这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购买。以前只够买一碗的钱现在可以直接买两碗，两个掌柜的还超级实在每个海碗里都是满满当当的。

送走一波又一波食客，接近晌午的时候，又将卤味全部售卖一空。

江婉儿和陆德又是马不停蹄的赶去市井，还未到售卖牛儿的地方，各种各样的臭味从远处传来。人声喧闹，马儿嘶鸣，牛儿的哞哞叫声此起彼伏，江婉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嘈杂的地方，不禁有些好奇。

“陆大哥，你会挑选牛儿吗？”江婉儿一脸好奇，陆德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会打猎，这挑选的事情应该由他负责。自己可是一点都不会，心里很是没底。

“江姑娘算是问对人了，挑选牛儿可是有大学问的。”终于问道他擅长的地方了，陆德想要好好表现一番道：

“挑选优质的役用牛要看牛儿的品种、年龄性别、外貌以及健康状况。选择役用牛一定要选择正值壮年的水牛或者黄牛，一定有强壮的身体、结实的肌肉、宽阔的背脊以及良好的蹄子等，而且眼睛一定要有神，粪便也要健康......”陆德说的滔滔不绝，眼中高光不断。

江婉儿听得都要睡着了，没想到购买一只牛儿还有如此多的要求在里面，她有点头大。不过也没事，旁边正在口若悬河的陆德全权负责就好，她只要稍微偷个懒就行。

江婉儿被自己的小心思逗乐了，笑意吟吟。

江婉儿随着陆德在市井里走了许久，对方一会看看牛儿的眼睛，一会看看牛的牙齿，还要伸手用力的拍一拍牛儿宽阔的脊背。

很多牛伢子主动上前给陆德介绍，很多情况下陆德都是直接制止。江婉儿有点纳闷，不听别人讲如何知道牛儿好不好。

“有时候，他们身上会藏有一些刺激性的东西。趁着你挑选牛儿的时候，故意将其给牛儿吃或者刺激牛儿，牛儿精神就会很好，但买回去很多都是病牛或者老牛。”

陆德耐心的解释给江婉儿听，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她不知道也是很自然的。

江婉儿一口气岔在胸口，没想到有些牛伢子这么下作，看起来都是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作弄牛儿的手段如此多。

江婉儿不再分散陆德注意力，安静地跟在对方身后不断地挑挑选选。

终于，前面一个穿着一身补丁的老者吸引了陆德的注意力。身边的牛儿眼神清明，壮硕健康，正吐着热气嘴里咀嚼着鲜草，看起来就很健康。

“老丈，这牛如何卖？”陆德礼貌上前询问。

“后生，给个十两银子这牛儿就归你。”

老者的话音一落，旁边的牛伢子一阵哄堂大笑。

“老头，你是想银子想疯了吧？你的牛儿是会下金蛋吗？竟敢开口要价十两。”

“来来来，客人，看看我家的牛儿，只要五两，直接可以牵走。”牛伢子将自家的牛儿赶忙拉到陆德身前，生怕错过这个冤大头。

陆德连看都没有看牛伢子，上前仔细的抚摸了下老丈的黄牛。

“后生，我可不骗你，这个黄牛就值十两。要不是娃儿的爹死在了战场上，娘也没了，只有我们爷孙两个相依为命，我也舍不得卖掉这头牛。”说着老丈双眼发红，用满是老茧的枯瘦双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泪，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面前的黄牛。

“爷，我饿了！”老丈身后钻出一个扎着朝天啾的五六岁男童，瘦骨嶙峋，一样穿着破布烂衫，沾满污泥的脚丫子没穿鞋子。

江婉儿瞬间感觉鼻子发酸，从身侧的布袋子里拿出买好的肉包子，本准备待会饿了吃，现在全部拿出来送给男童。

“小家伙，过来。姐姐这有好吃的。”江婉儿蹲下身子，微笑的招呼男童。

男童躲在爷爷身后，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江婉儿手上白内内的肉包子，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放在嘴里，不时看看仙女一样的姐姐，还是踌躇不敢向前。

老丈将孩子从身后拉出来，男孩看了眼爷爷的眼神，这才磨磨蹭蹭地上前快速将包子从江婉儿手上拿过，转瞬躲到了爷爷身后。

江婉儿缓缓站起身来，看向陆德道：“陆大哥，没问题咱们就买下来吧。”

陆德看了看眼前的老丈和孩童，高大的男人眼睛也有点发红，冲着江婉儿点了点头。

一边的牛伢子看自己这边没戏了，牵着牛一边走一边还回头嘲讽说道：“真是一对冤大头。”

“你......”陆德开口又快速住了嘴，何必跟这种人计较什么。

江婉儿将身上的银子拿了出来，给了老丈一个五两的银锭，余下都是碎银和铜钱。

老丈双手颤巍巍的接过满满的银钱，浑浊的双眸泪花闪闪。

他已经在这里转悠了好多天，每个人都是嫌弃太贵，可是他舍不得啊，舍不得就这样子和自己的老伙计如此分离。

贵一点至少以后买了它的人家能够好好珍惜它。

老丈最后不舍的拍了拍黄牛的脑袋，转过身去。男童抱着黄牛不断的哭泣，小小的孩子也知道今后一别，再也不可能见到自己的玩伴了。

陆德没有催促，安静地站在旁边，等着他们。

买好了黄牛，陆德带着江婉儿又去买了一辆板车，一个规整的牛车算是彻底完成，以后他们也有了自己的交通工具。

走在路上陆德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江姑娘，我记得咱们有十两的纹银，为何你给老丈的是碎银？”

傻大个真的是个傻大个。

“老丈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如果购买东西的时候直接将十两的纹银拿出来，很不安全。被有心人盯上，他们很难自保。碎银的话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江婉儿双眼沉静，语气温柔。

陆德长久时间不再说话，也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来赞美这个善良的姑娘。

江婉儿心里很高兴，她有不动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