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
离开许久,夜影倒是勤奋将兄弟们训练得士气高涨。“夜影,去找既瑜领赏。”翟骊扔给他一个橘子。夜影伸手接了,欢欢喜喜地走了。大王奖赏可不多见啊。翟骊看着跟着自己冲锋陷阵的兄弟们若有所思。也许秋月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只记得自己的儿女私情。冒险去见芈月险些丢了命。若是我死了,那这义渠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境况。
训练完,翟骊回到大帐。秋月正准备吃早饭,“快来坐。”秋月朝他笑了笑。翟骊脸上便也染了笑意,“感觉好点了吗,还疼吗?”秋月没回答,只是给他添了副碗筷。翟骊也不恼,自嘲地笑笑摆摆手让如燕下去,自己替秋月盛了一碗粥。“你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就只做了清粥小菜。你爱吃肉,委屈几天吧,等你好了我亲自给你做。”秋月虽没言语,脸上浮上了红晕,倒是显得气色好多了。
吃完了早饭,翟骊去处理政务了,只剩秋月在大帐百无聊赖。“啾啾”一只黑色的鸟儿飞了进来。它绕着秋月飞了一圈,眼睛盯着秋月一直看。秋月记得它,就是它将母蛊带了回来,救了她的命。“夜听,快来。”秋月招呼它。“我记得你爱吃肉肉啊,你救了我的命,我决定了你这一辈子的肉我都包了。”夜听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欢脱地飞过来蹭她的脸。秋月让如燕割了羊身上最嫩的肉拿来给它。夜听就这样被收买了。无论秋月走到哪里它都迈着小步子跟在她身后。
过了中秋天气愈发凉了,待在大帐里,有时候都觉得凉飕飕的。更不用说秋月这个气血两虚的病人了。晚上睡觉不老实的她老是蹬被子,第二天就受凉了。这下好了,伤还没好又添了风寒。翟骊心疼得不行,晚上强行跟她睡一个大帐,只不过他在地上打地铺。夜里的翟骊就守在榻边上给秋月盖被子。第二日早起秋月摸了摸他的被子冰凉冰凉的。于是让如燕将他的被子给搬走了。
晚上吃完晚饭,如燕伺候秋月洗漱。这几日头痒,如燕便打水给她将长发洗了洗,用干净的布拭干水分,又放了个火盆让它干得快一点。翟骊处理完政务,脱下他的狐皮大氅递给如燕。“如燕,今日又冷了,多加个火盆放在大帐里。”“是”如燕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秋月看着他在寻找自己被子,于是漫不经心地说:“别找了,我让如燕拿走了。”翟骊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是我打搅到你了吗?”他的语气有点低沉,似是有点难过。
“不是…”秋月垂着头,半天没说出话来,脸上浮上两团可疑的红晕。“早上我…摸了摸你的被子,冰凉冰凉的。你…还是…还是…”秋月还在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某人早已大步上前坐到了榻上。“原来是心疼我啊。”翟骊邪魅的笑容挂在唇角。秋月挖了他一眼,拽着自己的被子往里面退了退。
于是,某人终于能睡到榻上了。晚上秋月使劲往榻里面挪了挪,翟骊那大体格子一下子占去了大半。也幸亏他的榻本来就大,要不真睡不开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翟骊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故意将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身后传来的温热让秋月一阵战栗。她回过身来,抬手想推开他,可是翟骊的身躯像一座小山一样。他抓住了她抵在胸口的小手。“别动,不逗你了。反正你也睡不着咱们说说话呗。”说着松开秋月的手往后退了一点。拉过被子把秋月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秋月。
秋月不知道自己该跟他说什么,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然后翟骊就开始讲起他从小是如何训练,如何与虎狼决斗,又讲起术雅。他的眼睛里依然有温柔流露出来。他一定爱惨了术雅吧,秋月想无论术雅如何让他一败涂地,如何背叛他,他在说起她时依然能深情款款。突然就好羡慕术雅,遇上翟骊这个情种。又恨她伤害了这么纯洁的感情。
一个人说,一个人听。翟骊仿佛要将自己的一生事无巨细地讲给秋月听。而秋月静静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烦。等到他讲完已是深夜,翟骊看了看聚精会神看着他的秋月有点惭愧。“抱歉,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说了这么久,打扰你休息了。”秋月摇了摇头:“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就当解闷了。”翟骊又给她掖了掖被角。秋月的青丝散落在枕头上发着莹莹的光辉。
翟骊生了些不知名的情绪,“快睡吧,不早了。”秋月闻言闭上了双眼。她能够感觉到翟骊落在她身上灼热的目光良久,秋月终于坚持不住睡了过去。翟骊等到她传出匀长的呼吸声,缓缓将她的青丝揽到头顶,取来手帕又替她细细擦拭了一番才躺下睡着。
椒房殿偏殿,玉禾一溜小跑进入殿内。彼时芈月正描画着她的峨眉。“玉禾,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姑娘,奴婢刚才和长公主身边的小丫头遇到了。听她说,那日嬴华殿下从咱们这带走的人让长公主私自放走了。”芈月闻言大惊:“你说什么?那她可曾说是长公主因为什么放了他?”“据那个丫头说,公主将他认成了她一个朋友,放走后才知道放错了人。”芈月心里有些忐忑:“放错了?那可知那人放走时是死是活?”玉禾连忙说:“说是发走的时候扔马车上都没动,脸上都黑了,估计是死了。因此公子华也没计较。”芈月这才放下心来:“我就说我的毒药是解不了的。一个死人放了就放了吧。公子华都不计较,我们就更不用操心了。”
她将脸上匀上胭脂,对着镜子照了照。“玉禾,大王今日要去谁那儿?”玉禾上前拿起梳子给芈月梳头:“听闻大王下了早朝便回了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