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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有关添丁

即墨江年本以为宋卿月又会踢打他,没想,她只是轻轻将他推离。

“我才说了在为崔康时守名节,大庭广众之下,你又……”宋卿月双颊潮红,轻垂着眼睫不敢看他。

每中迷药、迷香后,即墨江年总是幻想着宋卿月,眼下得偿一亲芳泽之愿,他耳尖与脸颊通红,心通通乱跳。

怕再惹她生气,即墨江年松开搂她的手,微喘着气实诚地到:“一见你便忘情了,对不住!”

宋卿月背过身去,惆然一叹。

俯仰天地,天地间灯月俱明——她又何尝不想他?

自他去边关一别,她对他日思夜念,临嫁那日路上看到他,更是哭得肝肠俱碎。

虽她非是什么贞节烈妇,但自许还是有几分良心。她无法在崔康时庇护下苟活性命之后,等到他归来,便将崔康时置之不顾。

她知道,崔康时心中有怨气。

此去,崔康时仅留她寥寥数语,虽不诉伤痛、不道怨恨——却对她的去留,对这段姻缘的存续故意含糊。

她不笨,也理解崔康时的痛苦。

若这是崔康时对她不吵不闹的发泄,是崔康时对她的惩罚——自是她应该承受的报应!

大婚那日,因她是即墨江年的心上人,以至即墨江年毁婚抢亲,在阖城勋贵面前毁了崔康时的面子。

纵使如此,崔康时依旧想尽办法索回她,更不惜敲响文登鼓,将此事闹到天子面前。

她却当着一心为她着想的崔康时之面,向天子表露对即墨江年的爱意——但凡是个男人,谁又能接受得了?

崔康时曾说,他只要她这一辈子——那她便还他一辈子好了!

于她怔怔走神的须臾,即墨江年身上极淡的幽香不断袭来。

她微凛了眉眼,扭回头看即墨江年,见他安静立在她身后,含笑的朗目里是隐藏不住的餍足。

“卿月,我会去找崔康时。”

即墨江年伸出双手碰到她的手,见她并未反抗,便重重地握紧她的手。

“你欠他的,我来还。我欠他的,任他打、任他骂便是。”

宋卿月眼中泛起泪雾,于漫天灯火里,静看眼前日思夜念的男子,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她欠崔康时的,是崔氏阖族上千条人命,他如何替她还?

且那个皇帝对她言辞刻薄,眼神轻贱……

“你是靖西王,我不过一介民妇,身份悬殊……”她叹道。

即墨江年柔柔缓语:“若你我之间有山,我便除山;有河,我便填河。无须你做什么,只要你在山那头,在河那边等着我,不要离开!”

宋卿月眼泪霎时倾泻而出。

看她伤恸,即墨江年心疼,将她一引轻拥她入怀。

“你见过我最不堪的模样,却依旧不嫌弃……咳咳,我对你的情,有如明月之昭昭,江河之荡荡……”

这些时日,卫菡写给他许多羞人的样话,他背诵时浑身不自在,眼下却说得十分顺口。

眼见宋卿月软了态度,他想趁热打铁,将情话若江奔海流般倒出,却说得自己面红耳赤,接着鼻中一热……

宋卿月见他顿住,于他怀中一抬头,恰见他鼻孔里溢出两道鲜红的血。

她霎时从他怀中挣出惊呼,“即墨江年,你流血了!”

他抬手捂住鼻子,但见她满眼心疼,便顺手一带,将鼻血抹了一脸,惆然道:“相思成积,郁而化火,血泪点点下……”

本道宋卿月会哭天抹泪地凑上来,同他说些心疼的话,顺便柔柔替他拭净鼻血。

哪知,她却跟只灵犬般,凑近鼻子便在他怀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阵闻。

他便局促地掏出罗帕,自己一面躲她,一面拭起了鼻血。

宋卿月一面嗅,一面蹙眉喃喃:“有阿末香,曼陀罗,闹羊花……”

蓦地,她震惊抬头颤声:“即墨江年,你穿着这身衣袍来见我,又对我搂搂抱抱,是欲对我使迷香?”

即墨江年一呆,怔忡了目光。

宫中一应衣物尽由宦侍提供,也尽皆熏过了香。他怕再着了即墨承彦的道,特意在衣物中挑了又挑,选了又选。

因他久居关外,活得很是粗糙,从不使香,可住在皇宫里,宫寝里日日皆有熏香。是以,此身衣袍以他嗅来毫无气味,并未察觉出异样。

偏他不知,宋卿月家中百年制香,深谙此道,一嗅便知。

即墨江年惆然地看着震怒的宋卿月,叹气——这误会,似乎有些大了。

见他目瞪口呆无话可说,宋卿月红眼委屈,“阵仗闹这么大,再次让我人尽皆知,本不喜被千万人议论,亏我还感动得痛哭流涕!”

抱怨完,她哆嗦着嘴唇骂了一句,“即墨江年……你下流!”

骂完,她扭脸就跑。

哪知即墨江年比她还快,伸手就将她扯了回来,急道:“我闹得这么大,是想所有人知道我非你不娶。我能等,也能捱,又怎会对你下迷药?”

宋卿月涨红了脸骂:“那平白无故的,你在身上熏什么迷情香?你、你就是淫荡!”

想起半旬不堪的经历,即墨江年耳尖,双颊,连带颈子都涨得通红,艰难解释:“这迷香……是皇上给我下的!”

说完,他背转身子。

宋卿月震惊,转到他面前连声问:“皇上给你下迷香?他为何要给你下迷香?”

即墨江年便又转了个面向,幽幽轻声:“他……想我为皇室传宗接代!”

本不愿将这些龌龊事道与她听,但误会太大,他怕又将她气跑抓不回来。

“衣物上熏迷药,饭菜酒饮里也下,一呼一吸,一饮一啄,无缝不钻!”

他难堪地失笑了,“宋卿月,我捱得有些辛苦……”

事既至此,他的辛苦也欲她了解一二。

宋卿月久久未应,他便欲借此良机博她同情,哄她为他生一两个孩子,使他能早日娶她进门。

哪知开口还未开,身后,宋卿月若有所思道:“我能调配一种醒脑除秽的冷香丸,回头给你试试?”

即墨江年失落转身,涩然望她道:“重点不是……传宗接代吗?”

宋卿月心不由自主一痛,言不由衷恼道:“你们王侯将相屋中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添丁于你而言,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即墨江年近她一步,灼灼目光盯着她,幽幽轻声道:“可我只想……你为我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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