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情况有变

作者：bossfight1

出处：fimfiction

译者：Accurate_balance

有人戳了我一下。“早安，亲爱的。”

我嘟囔着睁开眼睛，在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充满睡意的眼睛。莉兹（Liz）在我身旁笑着。“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方式叫我起床啊？”我迷迷糊糊地说。

“不能，这可好玩了，”莉兹简短地回答道，她轻柔地亲吻了我的面颊，“生日快乐。”

我只好微微一笑。“所以等吃蛋糕的时候，你准备点十六支蜡烛【注1】？那可差了九年呢。”

莉兹困惑地看了我一眼：“十、十六支...？”

我叹了口气。“只是又一个‘晦涩难懂’的梗罢了，”我小声地说，“说实在的，我根本没看过那部电影...”

“你真该少上点网了，克里斯（chris），”莉兹笑着把被子掀到一旁，从床上爬了下来，“你现在都二十五岁了，得把精力多放在升职加薪、挣钱买房上...”

“说得好像我有工作似的。”我补了一句。最近，奥古斯塔的劳务市场一塌糊涂，找份合适的工作难于登天。

“如果不懂积攒，再多的积蓄也会被坐吃山空...”莉兹又开始说教。

“是啊是啊...你怎么跟我老妈一个样...”我低声抱怨道。莉兹捡起了昨晚我们滚床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要想歪啊老司机们}时掉在地上的枕头，丢到了我脸上，然后走向了厨房。我左右开弓地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想着一会儿就能喝到一杯奇差无比的咖啡，我艰难而悲壮地从床上爬下来，离开了卧室。

我们的住处相当清奇——这还是稍微美化过的说法，事实上，尽管这里已经是我们租得起的最好的一处房产，但还是破得可以。破烂的地板走起来嘎吱作响；墙上的裂缝里时有虫子出没；地下室更是被我们当做“禁区”，提都不敢提；而且，我们在这住了两个多月，甚至还没找到足够大的空间来打开搬家公司打包的几个大箱子。我们计划一攒够了钱，就立刻丢下这栋破房子跑路。

我走进厨房，莉兹正在努力从橱柜里扯出一些笨重的厨房用具。

“哦，老天爷啊，莉兹，你没必要...”

“不，别阻止我，”莉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我，她把搅拌碗放在一边，然后从另一个橱柜里拽出一个平底锅，“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我要为你做点特别的。”

我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相识七个月的我们已经相当了解彼此，因此我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我和莉兹，就像许多走到了一起的马迷一样，在波特兰的一次马展上相遇，然后，用莉兹的话说，就是“一路顺风”地交往了。我们很快确定了情侣关系，大约五个月前，我们决定一起在奥古斯塔找栋便宜的房子住下。后来我们开始在UmA【注2】进修，莉兹读的是心理学，我读的是通识教育 { 目前我还是挺有野心的 } 。

“所以，我们今天怎么过？”莉兹问我，顺便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和鸡蛋，“去看电影？或者...去逛街？”

“朕宣布今天朕要宅在家。”我做出了一个贤明的决定。

莉兹耸了耸肩。“嗯，正好我也懒得换衣服出门了。”她瞥了一眼电视，“那么...看小马？”

“好啊，我们看哪集？”

“你来挑，今天是你过生日。”

我起身打开电视和我的pS4，在节目列表里挑选着。“...如果十年前你跟我说小马会成为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一部分，我准会问你是不是嗑药把脑子嗑坏了。”我小声说着。

“我可听见了...”莉兹说。我都能想象她正翻着白眼的样子。

我花了些时间浏览剧集列表，忽然将视线停留在了第五季的大结局上。我不由得畏缩了一下，在我眼中，这集至今仍然烂透了。本来已经洗白了的无序突然又黑了，还在小马国大搞事情。“还是别看这集好了...”我嘀咕着向上翻了三季，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选择。“‘皇城婚礼’，怎么样？”我向身后问道。

“可以！”莉兹从厨房里喊话，她点着炉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我按下了播放键，放任自己慵懒地窝在沙发里。莉兹正轻轻地唱着《bbbFF》这首歌。美妙的歌声是莉兹身上特别可爱的能力之一，因为我唱歌很难听，所以我特别敬佩那些唱歌时能控制好自己嗓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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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天正是我想要的：就在家里宅上一整天，看看小马，打打游戏。有些人会说我这是浪费生命，这倒也不无道理，但我觉得这更像是我理想中“正常的一天”。到了晚上七点，我们看到第五季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大屁股都快在沙发上生根了。莉兹就靠在我身旁，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尽管我们知道下一集就是恶评如潮的大结局，却都赖在沙发上，懒于起身去拿远在客厅另一头的遥控器，换一集来看。我们常常就这样在家犯懒，一起挥霍掉整个晚上。

我漫不经心地轻抚着莉兹赤褐色的头发，享受着她紧紧靠在身边的感觉。莉兹是我的初恋...奇怪的是，尽管人们常说自己的初恋是自己的“命中注定”，但初恋往往总是因为一些出人意料的原因，以彻底的决裂草草收场。但莉兹不一样，她确实是我的“命中注定”，我清楚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与爱情，我希望这辈子，自己每一天都能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

莉兹就像是我所必需的一切：她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幽默风趣，还总能收拾我犯傻时留下的烂摊子...老实说，有时我都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得上她。

“嘿，宝贝儿？”莉兹问我。

“嗯？”

“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们...放弃小马了会怎么样？”

“我曾经这样想过，但这种想法总让我觉得不舒服。我难以想象自己会离开这个同人圈，就算小马的画风突然退化成G3那种可怕的样子，我们大概也不会选择离开吧。虽然那样我是会很惋惜就是了。”

“我不觉得孩之宝（hasbro）会做什么改动，毕竟G4对他们来说太成功了。”

“是啊，马迷们付给孩之宝的钱估计都够孩之宝全体员工在三环旁边买房了【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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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觉得你能改变这一切吗，亲爱的茧茧（chryssie）？你真以为和我对抗，就能找回你宝贵的食物来源？”

“闭嘴...”

“我觉得我们早该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毕竟在我美好的混沌当中，容不下友谊和谐律，自然也容不下爱啦。 ”

“我...我要...杀了你！”

“这就能神乎其技地挽救你的种族了？就能阻止他们灭绝了吗？脑子这东西很好你知道吗？不管怎么说，我虽然是想好好地为你的自以为是教训你一顿，但我还有很多别的事儿要去忙，所以我准备快点把这事干完，懂？

“堆廿成百，百以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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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惊叫道，猛地坐起身子，莉兹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挤到了地上。

“啊！克里斯，你怎么回事？！”

我张开嘴想要回答她，但刚才大脑给我看的东西就像是早晨醒来前的梦一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留下一点模糊不清的印象...好像是两个熟悉的声音，其中一个显然是个嚣张的家伙，而另一个听上去显然想宰了前者。我想不起来他们说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复杂的情绪在我的心里涌动着：恐惧、愤怒、憎恶，还有绝望。

“克里斯？”莉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又问道。

“...我不知道...”我一边坐正一边喃喃地说，“我刚才...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你像是话说到一半就突然走神了似的。”莉兹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我旁边。我呆呆地坐在那，试图回想起刚才那到底是什么。莉兹见我沉默着，温柔地伸出一只胳膊搂住我的肩膀。

“克里斯？”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们...我们别管刚才的事了，好吗？”莉兹看上去还想说些什么，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我们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一言不发地又看了几个小时的电视，直到困意渐渐占据了上风。莉兹关了电视，费了不少劲从我身上爬下来，然后对我说：“我们回房间吧，亲。”

“挺不错的...”我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莉兹走进卧室的时候，我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等我吃点东西就来睡觉...”我到厨房里找出了一包饼干。

然而，当我把饼干放进嘴里的时候，却感觉像吃进了一口香菜一样，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我冲向洗手池，把嘴里的饼干吐进了下水道里。“靠...”我抓着自己的舌头，用手在上面抹着，试图去除上面令人作呕的味道。我打开水龙头，边漱口边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居然被一包饼干给打败了。

“克里斯？”卧室里的莉兹提高了声音。

“我就在厨房...”我也提高了音量，又仔细地漱了几遍口。我把那片几乎还没动过的饼干丢在水槽里，回到了卧室。莉兹靠在枕头上，担心地望着我。

“你还好吗？我听到你咳嗽的声音...”

“没事，只是被饼干噎着了。”这不完全是一个谎言，“今天我大概是高兴过头，乐极生悲了，你说是吧？”

莉兹转了转眼睛，把被子翻开，好让我躺下。“好吧，希望今天你已经悲完了，明天我们还要上课呢。”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爬进了被窝，给了莉兹一个吻。

“晚安，小熊宝宝。”我脸上随即挨了莉兹一枕头，她一直很讨厌那个外号。“挨打也值啦！”我笑着说，这句话又换来了一枕头。

莉兹把枕头放在地上，依偎在我怀里。“晚安...”我把她抱在怀里，把头放到了枕头上。

在我沉入梦乡前，我感觉自己似乎没有原来那样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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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那里，坐在我曾称之为家的洞穴里，这里一如既往的黑暗、潮湿，像往常一样的寂静，这正是我爱这里的原因。但现在的这种寂静不一样...这里现在如墓园一般的死寂。

死了...都死了...我没能尽到我的职责...我把两具我的孩子的尸体抱在怀中，他们才刚孵化没几天就都饿死了...我的臣民，全都彻底饿死了...我们最好的食物来源没有了，被那个混蛋从这个世界抹去了...

我紧紧咬着自己的牙，听着它们在压力下咯咯作响。那个家伙，他驱逐了谐律精华后还不满足...他还驱逐了所有的小马...所有的城镇都找遍了，却都是空无一马。我们本想找其他物种来替代小马，可是所有的，所有的生物——不管是小马还是什么——听到消息后都吓跑了。我们还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我，我固执地相信我们能够找到足够多的小马...

当我意识到我安排的搜查全都是徒劳无功时，已经迟了。我们来不及逃离，来不及战斗，来不及投——

“不。”我轻轻地将怀中的遗体放回地上，站了起来，展开我的翅膀，我体内所剩无几的体力也在这时艰难地燃烧起来。

现在战斗还来得及。我还有机会阻止他，我还有机会找回我们的食物，我的巢穴还有机会重新繁荣。不，它一定会重新繁荣起来。我抬头看向洞穴的顶壁，然后发射了一束能量，在洞顶开出了一个足够我飞出去的洞。我恼怒地嘶叫着，穿过那个洞，直向坎特洛（canterlot）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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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惑地“咦？”了一声，醒了过来。我瞥了一眼床头桌子上的闹钟，才四点。老天，这是个什么噩梦？我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尽我所能不把莉兹吵醒。我悄悄地溜出卧室，进了洗手间，打开了灯和水龙头。我好好洗了把脸，平稳地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我看到的景象让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我的头发比原来长了足有十五厘米，更令我担忧的是，它们的末端变成了病态的绿色。抛开其中一些头发的变色比其他的更严重不说，它们还正诡异地像淋了雨那样成缕地下垂。我感觉自己的头发更像是厚重、粘手的蛛网之类的，而不是哺乳动物的毛发。最奇怪的地方在于，在我的额头正中间，鼓起了一个深红色的肿包。我伸手轻轻摁了那个肿包一下，便立即产生了一阵特别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头骨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的那种滋味。

上次我看见自己的眼睛时，它们还是你所能想象的最平淡无奇的褐色，可是现在它们变成了可怕的翠绿色。我的嘴微微颤抖着，不敢相信地向后退了几步，碰到了身后的马桶上。于是我干脆无力地坐了上去，眼睛一直盯着镜中自己面目全非的镜像，一刻也没有移开。

“靠...怎么回事...”

---注 释---

注1（十六只蜡烛）：美国于1984年上映的一部喜剧，故事的女主角Samantha在剧中即将过十六岁生日。

注2（UmA）：即美国马萨诸塞州大学阿姆赫斯特分校。

注3（在三环买房）：原文为“the bronies have probably paid for three separate vacations for everyone at hasbro--”，意为“马迷们很可能已经为孩之宝所有员工支付过三次不同的度假旅行了。”，意指孩之宝在G4上赚的钱很多。这里稍作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