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尝试融入

不幸的是，那位受惊的小马并不是个例。就在我穿过农场这一段短短的时间里，至少有七只小马一见我就头也不回地跑了。但余下的大部分反应要正常得多：他们有的只是困惑地对视一眼，有的甚至还微笑着向我挥蹄——大约是因为他们是brony的缘故。

就在我目送糖糖（bon-bon）飞奔而逃之后，我遇到了云宝黛西。她一开始有点紧张，但在发现我不是个高高在上的优越虫之后，她对我的态度也友好了起来。银甲仍然用刀子似的眼神盯着我，但云宝的友好让我的心暖和了一些。

我终于到了那栋房子门前，当然，银甲一路上始终紧紧跟在我身后。瑞瑞要去帮助其他新来的小马，她给了银甲一个吻，说了一声“小心”之后离开了。这栋建筑看上去相当宜居，属于“林中别墅”那种级别的。我向每一扇门里窥视，想要找到暮光。“还不错啊，你们这里...”我善意地说。银甲不予置评。

最终，我找到了他们的厨房。房间中央的桌子边坐着的正是暮光，她俯身盯着几本书，简直像是在和他们进行瞪眼大赛。

我清清嗓子：“打扰一下。”

暮光抬起头看着我，惊慌地倒吸一口凉气。一道紫色的魔法直冲我而来。我连忙俯身躲开，保住了我的额头。“沃槽——”

“暮暮（twilight），不要动武，”银甲有些不情愿地说，“她说她不是来找麻烦的。”

我站起身，恼火地瞪了银甲一眼。我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走进厨房，拽过一把椅子。暮光盯着我，半是困惑，半是恐惧。她不安地看了一眼银甲，后者略微耸耸肩，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如果我用人类外表会不会好一点？”我努力想消除空气中的不安。

暮光眨了眨眼：“不，不...你随便吧。”

我点点头。绿色的火焰过后，我以人类外表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样好些了吗？”我说，“我本该考虑到这种反应，应该...稍微考虑周全一点的，大概。”我坐了下来，双手紧握，叹了口气，“谈正事吧。”

暮光的表情毫无变化：“...谈正事？”

“先解释下我的情况，”我说，“是，我是邪茧；是，我取回了以前的记忆，而且你们看上去也都有了从前的记忆；我现在完全记得自己作为幻形灵女王的过去，我记得...坎特洛发生的那些事，我记得无序的叛变，记得他在放逐你们后不久也放逐了我；我作为人类时叫克里斯·巴尔顿，出生在缅因州；我在本月一号开始变形，在二号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暮光又眨了眨眼：“二号？我们一直到...”

“四号才变回来？”我说道，“嗯，我猜我的变形能力加速了强制变形过程；当然，我也因此还保留着...一定程度上的人类身份。”我耐人寻味地动动手指。

“你这些日子靠什么维持生命？”银甲狐疑地问道。

“我的女朋友，”我简短地回答道，“她一直都和我在一起。”...除了我拿戴恩的车玩GtA之后那几天。

“她是自愿的吗？”银甲挑起一条眉毛，问道。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当然。一开始我们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这里面只有人类克里斯，”我指指我的头，“我猜你们的情况也差不多，性格偶尔会变得不像原本的自己对吧？”

银甲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差不多。”

“她还爱着我，所以一直留在我身边，”我说，“即便是我...变成这样，她还是爱着我。”

“你说你取回了自己的记忆，”暮光问道，“所以你现在彻底地成为了邪茧？身体和精神上都是？”

我点点头：“除了我现在还有点人格分裂（译者注：修改自‘精神分裂症’）的小问题。”

“...什么。”暮光呆滞地问。

我耸耸肩：“我的人类人格，他...是个不修边幅的呆子，有时会做出一些蠢得像吃翔一样的事；至于邪茧...呃，现在，她很严肃，考虑颇多，她...跟你们说实话，脾气不太好。我们两个没有...完全融合在一起，所以有的时候，我可能前一秒钟还在聊天打趣，下一秒，“啪”的一声，我就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谨慎地分析局势，就像一个女王该干的那样。”

暮光沉默地呼吸片刻：“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呃，基本上，和别的小马来这里的目的一样，”我说，“寻求庇护，和同类——广义上的同类——待在一起；此外，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到艾奎斯陲亚去，想让无序付出代价...不仅仅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了我们大家。”

“无序为什么会放逐你？”银甲问道，“不管怎么说，你有可能能帮到他...”

“在制造混乱这方面，无序从来不需要帮手。”我说，“而且我被放逐时正在袭击他。他把艾奎斯陲亚的所有小马都放逐了，使我们失去了最佳的食物来源。我的人民遭受了饥荒，他们都死了。我出于愤怒袭击了他，于是被他放逐了。而现在，我回忆起了一切...我要让无序付出代价。”

“所以你是为了复仇才来这里的？”银甲毫无道理地问。

“我来这里是为了帮你们！”我愤怒地说，“如果我只抱着满腔怒火，却什么也不做，任由无序逍遥法外，那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到回家的方法，为了让无序面对正义的审判。所以，你们尽管怀疑我，尽管盯着我看，尽管相信我在计划背后头刀子，我都不介意，但要是你们真的不想我留在这里，我走就是了。”

银甲看上去对最后一句话很感兴趣。我在想他会不会觉得我只是在虚张声势。然而，暮光看上去陷入了沉思，她盯着桌面，考虑着该怎么做出决断，然后叹了口气：“...好吧，你可以留下。”

银甲困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

我眨眨眼：“真的吗？”

“找个空着的地方，建个营地或者什么的，”暮光向我俯身过来，“如果你敢找麻烦...或者做什么可疑的事...”

我点点头：“我懂。你给我的机会我很感激，暮光。”

“我觉得...”银甲大声嘀咕着。

我没有搭理他，直接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找莉兹。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从房子的前门离开，一路小跑着穿过农场，在许多小马困惑的目光下，跑向外面满是尘土的小路。*轻语，问题解决，让莉兹把车开进来。*

*是，母后。*

我环顾农场四周，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停放货车。最终我决定把车停在树林附近，在离泥土路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以避免和越来越满的谷仓和其他的帐篷靠得太近。

在我等着货车开来的时候，忽然想起我还没有和暮光、银甲讨论关于和平的问题。我本来准备过一会儿再找他们谈谈，但他们应该也很忙：一群一群的小马在迁入他们的农场，他们还得寻找回到艾奎斯陲亚的方法......这任务可不简单——因此我决定，等所有这一切结束了以后再和他们谈这些。

我们的货车从泥土路的另一端显现出来。我思考着该不该告诉他们我带了很多虫卵来，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说：银甲很有可能会怀疑我图谋不轨，把我的虫卵全敲碎，然后把我轰走。

＜我不觉得他会做得那么绝。＞克里斯在我脑海里说。

＜或许他不会...＞我回答道，＜但我还是觉得，最好现在先不要说。＞

货车开进空地，我指示莉兹把车开到我之前选好的地方。货车的轮胎嘶叫着，停了下来。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驾驶舱旁边，打开车门。看到眼前成群的小马，莉兹、崔克茜和小幻形灵们都惊讶地瞪大双眼，嘴巴大张。“哇哦...”莉兹说。

我点点头。“很多很多...”我转向崔克茜，“你还是不要和我们走的太近的好，如果知道我身份的小马看见你和我走的太近，可能会觉得你“和我狼狈为奸”什么的。”

崔克茜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我看着三只小幻形灵：“保持人类伪装，好吗？最好他们以为现在这里只有我这一只幻形灵。”

“他们不会怀疑您的货车吗？”幻形瞥了一眼货车拖着的大货箱，显然很是焦虑。

我咬住嘴唇：“...他们应该不会知道是我开了货车来，对他们来说，这货车是谁的都有可能。”听到我的话，莉兹怀疑地抬起一条眉毛。“好吧，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愿他们不要发现车里有什么，万一被发现了，但愿他们不要拿着火焰喷射器来找我。”

小幻形灵们换上人类伪装。“这里到处都是小马，我们几个‘人类’不会引起怀疑吗？”轻语问道。

“谁也不知道你们是和哪只小马一起来的。”我说，“听着，我知道这些都只是愿望和推测，但我们根本就没有百分百可行的方案。”我看向崔克茜：“你暂且假装不认识我们。”说完，我转向小幻形灵们：“你们暂且保持人类外观。”我伸出手从左向右挥动，示意大家：“我们都在货车里过夜。至于食物，我和莉兹也许能借别人的车，到市区去购买。我们能做到这些的，这计划还行吧？”

莉兹点点头：“我觉得还行...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借得到车，小马不方便开车，这里可能连别的车都没有。”

我将视线移向农场。“农场里好像有辆车，我回头问问他们。”说着，我将视线转向他们，“小心行事，我来到这里已经让他们很不安了，千万不要捅马蜂窝。这样行吗？”

他们点点头。我们从车上下来，崔克茜从离农场更远的一边下车，跑进树林，大概是准备绕一圈再回来，假装是自己找来了这里。莉兹和小幻形灵们站在我身旁。

我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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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花了些时间帮其他的小马入驻农场，帮他们支帐篷，还有别的些什么。在他们看来，我们只是一群乐于助人的人类，或者其他避难者的亲朋好友。在帮忙的时候，我时不时环顾四周，每次都能看见银甲就在附近，就像他说的那样，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但我没有让他的监视影响我的心情。

后来，没什么事可以帮了，我们就暂时分开，在农场里到处走。莉兹、孩子们同其他的小马打交道，我则想找到m6的其他几个成员。云宝黛西对我很友好，这让我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我还想见到萍琪（pinkie）、苹果杰克（Applejack）和小蝶（Fluttershy），和她们互相认识。

路上，我看见了瑞瑞。她用魔法举着一个垃圾袋，把地上的垃圾往里装，大概也是在尽力帮忙。我故作自然地向她走去：“你好。”

瑞瑞转过身，看见农场里出现的人类令她不禁眨了眨眼睛：“...你好。”

我别有深意地让自己的眼底闪过一抹绿色。瑞瑞认出了我，瞪大了双眼。“听我说，我...我想说的是，请别太把之前我们...的初次会面太放在心上。”我说，“我本应该稍微...小心点的，我不该就这样‘女王驾到’似地冒出来，也应该料到你们不会那么欢迎我的，所以，对不起。”

瑞瑞缓缓点了点头：“好吧...”

为了和她缓和关系，我试图找些话题来聊：“...所以，那个...你从前是谁？”

瑞瑞谨慎地盯着我：“...我和银甲从温哥华来，我们是同事，当时我叫做...汤姆（tom），他叫...瑞秋（Rachel）。”

我同情地点点头：“我本来也是男性...克里斯，那是我之前的名字。作为幻形灵确实有些好处：我不用担心被大众看见，也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原本的生活。”

瑞瑞看上去对我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她不住地看向四周，像是在寻找最佳逃生路线以备不时之需。我叹了口气：“回头见，大概吧...”我走开了，却能感觉到瑞瑞紧张的眼神裸在我的后脑勺上。

我走近马厩，那里现在也住满了五颜六色的小马。我看见苹果杰克从栅栏后走出来，背上扛着一袋像是燕麦的东西。她头上戴着本体牛仔帽，但我完全想不通她在没有手指的情况下是怎么梳鬃毛的。

她注意到了我，皱起眉头：“你是？”

我微笑着挥挥手。“你好，真高兴见到你。”我伸出手，同迟疑的阿杰（Jack）握了握手{蹄}，“我是茧茧。”说着，我再次让眼底闪过一抹绿色。

苹果杰克困惑地偏着脑袋。“茧茧...茧——哦。”她瞪大了眼睛，“哦哦哦...”

我看了看四周：“请容我做一个大胆的推测，这是你家的农场对吗？”

阿杰点点头。“是、是的，是我家的...”她伸长脖子，向我身后望去，“你，呃...”

我抬起一只手，试图让她不要惊慌。“放心啦，他们知道我在这里...虽然他们不是很乐意，但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而且至少你们没有轰我走。”

阿杰（AJ）看上去放松了一些：“好...那，欢迎，欢迎你...”

我已经开始习惯他们的反应了。那场婚礼上的一幕幕仍在我的脑中灼烧着，让我心中的愧疚不断增长。我的脚在地上蹭来蹭去，我咬着嘴唇。

“...呃，”我微笑道，“我记得，那场婚礼之前...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那件事，不管是对动画情节的记忆还是你真正的记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伪装成了音韵（cadence），找你检查婚礼的食物供应，当时你...很友好，很开朗，你让我尝了尝...‘自创的拔丝煎面’。”我笑了起来，并且注意到阿杰也面露笑容，“好吧，拔丝苹果（Apple Fritter，为创造梗略作修改）。但事实是，幻形灵根本不能吃东西，但我还是尽力把你给我的苹果吃下去，没有当场吐出来...我真希望我能尝到它的味道，一定很好吃。”

我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我曾经是个...呃，简单点说，大反派，就算不算上那次侵略计划，我也不是什么善种...请听我说，我希望情况能有所改变，不要再像从前那样。我知道你会想...想和我保持距离，你不敢信任我——这一点我不怪你——但是...我希望你愿意相信我，我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阿杰静默无声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我相信你。”

我眨眨眼：“什么？”

阿杰露出一个微笑：“你看上去没有那么坏...至少现在已经不坏了。如果你是真心的，我们应该能友好相处。”

我真诚地微笑道：“...谢谢你。”

阿杰把袋子放回背上：“那个，我得接着工作了，但还是很高兴见到你，茧茧...见到现在的你。”

她飞奔而去。我点点头：“我也很高兴见到现在的自己。”我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心中满是温暖和自信。我能做到的，幻形灵和小马们能友好相处...只要和谐交流，我们就能好好相处的。

我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双腿因行走而有些酸痛。我有点想直接一路走回货车去，好好地睡一觉，但我得先找到小蝶和——

“你好呀，茧茧（chrysalis）！”

听到这个精力充沛的声音，我不禁转过身：“...萍琪·派（pinkie pie）？”

那只雌驹站在我的面前，她比迄今为止我遇到的其他小马看上去都要友好。我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我本来不知道的！”萍琪说，“但你刚才告诉我了！”

“...但这不是——我没...”我叹了一口气，把这事归档在“萍琪·派”这一栏下面，不再追究，“好吧，你近来怎么样？”

“哦，我最近过得可好了！”萍琪高兴地说，“除了，我没了亲爱的丁丁，再除了和瑞瑞还有银甲差点被一群人卖掉。别的事都好得不能在好了！”

我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是啊，都还不错...我和你有些方面挺像的，以前，呃，有...丁丁...”

萍琪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对啊...但是，嘿，现在这样可方便——”

“哎哟我的妈妈咪呀，再见啦！！”还没等她说完，我就像躲无脸男一样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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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树林边缘停了下来，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有点...太友好了...”我喘着气自言自语，“现在我感觉得洗个澡才行了...”

渐渐地，我听见附近传来的鸟鸣声。我好奇地寻声找去。“有人吗？”我走进一片林中空地，叫出声来。鸟鸣声暂时停下了。

空地中心有一座很小的木屋，看上去像是纯手工搭建的。小屋很简陋，但被打理得非常好。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叽叽喳喳地吵闹着，围在她四周...

“...你好，小蝶。”我说。那位天马正躺在她的小木屋前，一只蓝色的鸟站在她的头顶。她看着我走近，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羞涩地躲起来。

一只狐狸转过身对着我，嘶吼一声。我猜想，动物们的嗅觉比较好，可能能像闻出终结者似地闻出我的真实身份。“好吧，好吧，别激动别激动，我可不知道你怎么叫。”我翻了个白眼，走向前去。

小蝶轻轻地站了起来，她头上的小鸟一动也不动。“嗨...”她柔声说。

我心里的brony之魂立即唔唔地闷哼起来。如果我是在三个星期前遇到了小蝶，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紧紧抱住不撒手。但我只是露出一个微笑：“很高兴见到你。”我能看出来，小蝶努力想认出我，但她没能做到。“...我是邪茧...”我叹了口气。

她瞪大了眼睛：“哦...”

我坐了下来。小动物们全都从我身旁跑开，挤到小蝶身边。我感觉心都要碎了：我一直很喜欢小动物们{尤其喜欢狗}，但现在看到它们都躲着我，我很怀疑我从前能和街边随便遇到的小狗打成一片的能力是否也一去不复返了。

“那个，你最近怎么样？”我盘起腿，问道。

“还不错，大概...总的来说...”小蝶说。她能把声音提高到“自言自语”以上，令我很高兴。“大家知道你在这里吗？”

我点点头：“我在努力获得他们的信任。黛茜、阿杰和萍琪好像还好，但暮暮（twi）、银甲和瑞瑞就...你懂的。但我不怪他们，真的一点都不是他们的错。”

“你想起来了吗？”小蝶问道，“所有的一切？”

我点点头：“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而且，在当过人类以后，再去看我从前的所作所为，我...我很惭愧。我知道不是所有小马都相信我，我也不奢求他们会相信我...但是我真的希望能帮上你们的忙，我不想再做...那个我了。等我们打倒无序之后，我会改变的...往好的方向。”

有什么东西蹭过我的大腿。我低下头，那是一只兔子，它嗅着我的身体，胡须蹭过我的身体。我微笑着向它伸出一只手，它嗅了嗅。我轻轻地抬起手指，抚摸它身上软软的毛。小蝶原本有些紧张，但看到小兔子在我腿边躺下，任我抚摸它的耳朵之后，她放松了下来。

“介是只小兔纸耶！”我摸着它洁白的毛，奶声奶气地说，“介是只小兔纸耶诶——！”小蝶不禁咯咯笑了起来，我体内的brony之魂又一次试图突破收容。

她的视线移向左边，看着树林里的一个身影：“你好，银甲。”

我转过身，看见他从一棵树后探出头来，显然本来不想被发现。他僵硬地走进空地：“你好，小蝶。”说完，他看着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耸耸肩：“我只是在见其他m6成员——或者元素佩戴者（bearers），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们。”

“我不是谐律元素之一，”银甲冷冷地说，“我也不属于m6。”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说着，我翻了个白眼，最后轻抚一下那只小兔子，然后站了起来，“很高兴见到你，小蝶。我们回头再见？”

小蝶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好啊。”

我转过身走进树林，看都不看银甲一眼。我走进树林时，听见他说：“没出什么事吧？”

我停了下来，小心地背靠在一棵树后，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知道偷听只会激化矛盾...但我还是很想听听。

“当然，”小蝶说，“邪茧她看上去...挺好的。”

“只是‘看上去’罢了，”银甲毫不留情地说，“我不信任那家伙。”

“她知道你不相信她。”小蝶说，“但我觉得她真的想和我们从头来过。”

“她以为这样就能抹掉她的案底吗？”银甲说，“她以为这样就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邪茧知道错了，银甲，”小蝶说，“我能感觉到，她很后悔。”

“她才不会后悔...”银甲愤愤地说，“谁不知道她是无序派来的奸细。她迟早会在我们背后捅刀子的。”

“你这混蛋...”我气得双拳紧握，咬着牙咕哝道。

“银甲，你都没给过她机会！”小蝶争辩道。

“记得上次你给了谁机会吗？”银甲说，“后来怎么样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嘿！！”我大叫一声，从树后面走了出来，重重地跺脚，强忍着没有揍他的脸。银甲惊讶地转过身。“你...”我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他的脸，“太过分了！！你可以随便怎么诋毁我，但你怎么能因为讨厌我，和别的小马吵架！我不管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相信我，但你的妹妹和她的朋友们容不得你欺侮，到决战的那一天，我们还得靠她们打倒无序！不管你对我的恨意有多么充足的理由，你也不能随便把气往她们身上撒！你敢不敢省省这一肚子气，冲着我来，不要在你的朋友面前犯浑？”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冲进树林。银甲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的背影。我跑进树木之间时，仿佛听到了银甲的声音。

“...对不起...”

- - - - -

回到货车的时候，我已经基本冷静下来了。已经快到晚上九点，我的双腿都在恳求着我休息休息。我打开前门，钻进车里。莉兹正躺在向后调过的驾驶座上，听见我进来，她抬起头：“嘿，你去干嘛了？”

“去找别的小马调情去了呗。”我随口胡诌道。

“好好好，我也去调情了，”莉兹说，“我和大麦（big mac）去镇上了...”

“大麦也在这里？”我说，“有意思。还有谁在这里？”

“我还看到童子军们（crusaders）了，巴布斯（babs Seed）也在...”莉兹说，“她们真可爱，我本来想抱抱她们，但我想她们大概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至少心理上已经不是了。”

我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后座：“崔克茜和孩子们在货箱里？”

莉兹点点头：“我帮他们拿了些被子、枕头，用防水布叠起来铺的床。”

我点点头：“...我们最好还是睡在这里。记得小季他们被孵化时的情况吗？当时我们在他们旁边睡着了？”见莉兹点点头，我接着说，“想象一下，我们要是在那么多虫卵旁边睡着了，可就麻烦了。”

莉兹皱起眉头：“那小幻形灵们呢？他们能孵化虫卵吗？”

我摇了摇头：“让他们来的话，要花上差不多十倍的时间。要花上两个星期的时间，工兵、卫兵，或者甚至连幻形灵都不是的生物才能孵化一个虫卵，而王储也没有快多少。幻形灵女王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只要有一点爱意，我们就能做很多事；而从你身上得来的爱如此之多，我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产下数也数不清的虫卵。”我把座椅调低，打了个哈欠。莉兹从后座上拿过两条毯子，把其中一条递给我。

“你和小马们怎么样？”莉兹问道，“有没有什么麻烦？”

“有...”我笑了起来，“他们一个个不是冲我喊，就是尖叫，再不就是逃跑——真是难办极了。但至少我把情况从‘格杀勿论’降到了‘密切监视’，还和云宝、阿杰以及小蝶成了朋友。”我又打了个哈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莉兹...”

莉兹抓住我的手：“情况也没有那么糟...”

我亲吻她的手：“有你在就不算糟...”

“你可真会拍马屁...”莉兹轻笑道。我故意大声吻着她的手。

---注 释---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