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气的心口疼
舞蹈室里安静数秒。
汪苹苹很得意，刚想再开口，一道严厉的女声忽地传来：“闹什么！！”
一群人下意识回头。
舞蹈老师正站在门口，她素来温和的面孔似结了一层冰霜，冷艳又恼怒。
“方老师，”夏听婵笑，“汪苹苹怀疑这批表演服我拿了回扣。”
方如画脸色更加难看，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寒凉：“什么意思，定这批衣服的人就一定会拿回扣？”
“方老师，”汪苹苹巴巴解释，“那天我和江思同见到她和...”
说到这，她眼神稍怯，将那个名字咽了回去，到底没敢出口。
“有说有笑的，”汪苹苹接着说，“又买新衣服又吃肯德基，回来就把服装给定了，我瞧这衣服不怎么样...”
“这服装是我定的！！”方如画皮笑肉不笑，“夏听婵连人家老板的号都没记，还是人老板打电话来毛遂自荐，又让了两个点给我，说她姑娘也在上高一，就当做做贡献。”
场面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还有，”方如画说，“一共有五家电话打来，我从中挑选了一家，夏听婵怎么拿回扣？她知道我要定哪家？”
汪苹苹的脸瞬间涨红了。
方如画真的被气坏了，她继续说：“人家买新衣服吃肯德基怎么了，人家爸妈在大城市做生意你们知道吗！！”
“......”江思同小小声说了句，“不都离婚了。”
夏听婵好笑：“只是离婚，又不是死了。”
“小姑娘一个个白白净净的，心思这么肮脏，”方如画怒道，“有怀疑我拿回扣的，直接去教育局告我，我等着！！”
汪苹苹：“......”
江思同：“......”
夏听婵这几天积累的郁气陡然散开，她笑眯眯的参加完集训，又背着书包离开。
与此同时，另一边儿。
回收站内灯火通亮，何明站直身体，抹了把额头的汗：“哥，小知了还没回来？”
严穆表情敦肃，倚在门口吸烟，不知在想些什么，深邃的眸子里渐有怒火浮出。
听见何明的话，他将燃了一半的烟掐灭，拨了个电话出去。
等那边接通，他淡声：“学校有活动？”
“没啊，”严之平茫然，“怎么了哥？”
严穆默了默，又问：“老师有留人？”
“......”严之平一脑袋懵逼，“没啊，一放学全走光了。”
两头沉默。
不待严之平问个仔细，严穆把电话挂了。
夜色浓厚，没了太阳的余温，风刮过，血液里能结出冰碴，各家各户都已经吃完晚饭，隐隐传来洗锅洗碗的声音。
严穆大跨步走进院内，指尖挑走架子上的车钥匙，迈着长腿又往院外走。
“哥，你去干嘛？”
何明连忙喊。
紧接着，车子启动，引擎发出轰鸣，一个急急的掉头，那辆黑色SUV转瞬间从何明眼前消失。
他嘴角抽了抽：“万一人家已经到家了呢。”
严穆的车沿着夏听婵放学的路线沿途开去，快开到公交站台时，一辆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停下。
须臾，他眼神极好的瞧见夏听婵背着书包从车上跳到站台。
胸口窝着的焦躁与郁气顷刻散了。
他将车停在路边，火也熄了，黑色的夜幕遮掩住车身，不刻意往这边看，没人会注意到他的车。
夏听婵走得极慢，偶尔蹦蹦跳跳的，嘴里还含了颗棒棒糖，欢欢快快的往家走。
一点都不怕黑。
也不在意时间已经很晚。
乡下的路很黑，又因天冷，没人出来散步，见她浑不在意，磨磨蹭蹭的，严穆无名火蹭地冒出来。
这小丫头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
严穆干脆下了车，砰的一声将车门拍上。
似乎是听见这动静，夏听婵不由自主的顿住，她犹犹豫豫，动作僵硬的回头。
隔的太远，她看不清楚是谁，只能隐隐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
是个男人。
她头皮发紧，寒毛都要立起来了，平时在新闻上看到的各种负面消息一一浮现。
夏听婵立刻扭过头，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加快步子往镇子里走。
严穆抿紧唇，心口气的发疼。
还知道怕。
胆大的能上天了！！
他刻意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并将脚步声搞大几分，做出一副跟踪她的模样。
夏听婵顿了顿，即刻小跑着往前走，她没注意到自己紧张的已经同手同脚了。
“......”严穆眉心跳了跳，没再继续往前。
一直跑到回收站门前，看见那明亮的灯光，夏听婵才松了口气。
没看见门口那辆车，夏听婵猜测严穆不在，她脑袋往院里勾，脆生生打招呼：“何明哥，我放学啦。”
“......”何明脚步匆匆走过来，“今天怎么这么晚？”
“练舞，”夏听婵笑嘻嘻的，“老师帮我出了口气，骂了汪苹苹她们一顿。”
何明上下打量她，又朝她身后瞧：“就你自己？”
“啊，”夏听婵庆幸道，“但路上好像有个变态，还好我跑得快。”
“......”何明嘴角抽搐，“没看见别人？”
“鬼都没有，”夏听婵噘噘唇，“何明哥...”
她视线往院内瞧，又强迫自己收回。
“那谁呢？”
女孩子别别扭扭的问，何明哭笑不得：“妹妹，以后要早点回，这村子里跟城里不能比的，回的太晚...有人会担心的。”
“我跟我阿婆打过电话的，”夏听婵好脾气道，“叫她帮我留饭。”
何明意味深长：“下次再这么晚，给哥哥打电话，哥哥去接你。”
夏听婵鼻息轻哼：“那谁在的话，我才不要。”
“......”何明悄悄叹气，“妹妹，穆哥家的事太复杂，别人在背后说的很难听，你还小，等长大了会理解他的。”
夏听婵鼓起腮帮子:“好的~我会离他、远、远、的！！”
“......”
何明乐了：“快回家吃饭吧。”
夏听婵前脚刚走，严穆的车后脚就到了。
他望了眼消失在巷子里的身影，手肘搭在车窗，不咸不淡的问：“讲什么了？”
“穆哥，兄弟就没见过这么招人疼的姑娘，”何明感叹，“发个脾气都让人疼到心坎上了。”
“......”严穆冷戾的目光扫他，“注意你的用词。”
何明撇嘴。
连个亲昵的话都不许别人说，我看你能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