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道德经
漫长的十几秒钟,空气几乎凝结,时间几乎停止。
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塞到嗓子里。
突然,一种不安掠过张俊松的脑海。
“怎么回事?”张俊松大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是眼下已经不容他再作更多考虑,他回头,大声叫道:“大家先穿上救生衣。”因为他几乎已经看到近在咫尺的漆黑太平洋。
救生衣就在每个人的座位之下,听到张俊松紧急提醒的机上众人立即找出救生衣穿在身上,就连被控制的琼木基与赛罕两人都紧急穿上了。虽然这种新型的救生衣遇到海水都会立马变成耀眼的橙黄色,灯光照耀之下更为显眼,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个移动的活靶子,但是,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把眼前可能发生的紧急状况应付过去之后再说。
如此动作之后,张俊松心头不安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
“方位135,距离2千米。”赛班纳还是在这个距离上适时报告。
两秒钟之后,张俊松下达了“一次齐发,两个基数。”
如同上次一样,飞机经过一阵短暂的颤抖,极速前行的直升机已经驶离干扰弹发射地四百米距离之外。
但是,远远的,听觉灵敏的张俊松分明只听到一声爆炸。
顿时,他预感到了什么,全身每个毛孔几乎都如同张开大嘴呼吸的婴儿,不由的亡魂直冒:飞快扭头,果然,仍有一枚导弹不知怎么的它就躲开了干扰弹的弹幕,紧紧的尾随飞机而来。
距离不过短短的两百米。
“再次施放1个基数。”张俊松紧急下令。
赛班纳再次按动发射按钮,身后却没有一点声音。
“没了”。张俊松的第一个反应。
好在飞机已经飞临太平洋上空。
“赶紧跳伞。”张俊松下达了最后命令。
其实,舱内众人自从穿上救生衣的那一刻起,紧张的心情就一直没有放下过,大家早就解开了安全带,带上了必备的背包,不过,好在众人都是以自家冷兵器居多,重量也比较轻,如果要带上那么多,那么重的热武器,跳下去的时候一首“凉凉”可能就飞过来了。
众人飞速跳下。
就在张俊松最后一个跳出机舱的不到五秒钟时间,一枚带着长长尾焰的导弹准确无误的击中直升飞机尾部。
“碰!”琼木花价值超三亿美元的私人飞机凌空爆炸。
十几米外的半空中,张俊松分明感到一阵热浪从自己后背掠过。
“还好。”飞机本来就在进行超低空飞行,以躲避火控雷达侦测,离地高度不过二十几米,加上刚才惊慌失措之下不自觉又降低了七八米,张俊松相信这些功夫高手在十多米高度跳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确实,这个高度对于这些高手来说都不是大问题,大夏各门各派很讲究基础功夫磨练,轻身功夫也算是基本功夫的一种。而从小几斤至几十斤的铁片绑在腿上,一天之中除了晚上休息时才可以取下来之外,其余时间均不得以任何理由取下,这是传功师傅的要求,如果一经发现,那各种残酷处罚加倍。于是,重罚之下,这些高手的轻身功夫各有所长,这个高度跳下也是习以为常。不要说他们,就是现在一些国内或者国外的跑酷高手都可以通过努力轻松达到。
司马艺秀扶住玉玲珑,下坠速度可能稍快,但是他们两个都庆幸地掉落在岸边厚厚的水草堆里,掉进去之后,两个人半天也没找到地方钻出来。
张俊松身在驾驶舱,他一人反而无人能够帮得上忙,而且,他还得照顾美女赛班纳。
张俊松没有想到这点,还枉自己白白替担心别人一回。如果不是最先到达地面的白启龙在最后关头帮助一下,张俊松估计自己的腿都要摔骨折,因为他不偏不倚,正好在落在海滩上,海滩上有一些沙子,但是不多。白启龙见张俊松拉着赛班纳在自己身旁落下,下降速度有点快,他连忙挥出一掌轻轻拍向张俊松的腰际,将张俊松的快速直坠强行改为横坠。不过,这突然发出的一掌劲道好像没有掌握好,把张俊松打得心浮气躁,喉头一口热血几乎忍不住就要喷薄而出:明显是白启龙力道过大震伤了张俊松五脏六腑。
张俊松落地之后赶紧盘腿坐下,运用凌霄前辈教授的呼吸吐纳之法压住自己躁动的心神。
“队长。”白启龙见自己帮了倒忙,心里万分过意不去,连忙上前察看。
“紧急关头,还是必须感谢你。”张俊松静坐调息一会,缓过神来,望着围着自己的几人,明显人家均没有事,活蹦乱跳的,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环节拖了大伙后腿。
“还是各位基本功扎实。”张俊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忘记各位都是当今天下大夏武林的最强代表了。”
这一句不着边际的恭维话让众人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要得到本届武林争霸赛冠军的举手称赞,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司马艺秀两姐妹和玉玲珑三人终于爬出海岸线上的齐腰深的厚厚海草丛,赶到张俊松身边。
“完了,还有赛班纳、赛罕、琼木基、南延涛几人呢?”张俊松这才发现还有几人不在身边。
“我在这里!”这时,南延涛一瘸一拐从远处奔过来,他已经率先扑向海边。
众人迅速跟上。只是司马艺兰稍微靠后,她想了想,干脆就在张俊松身边坐了下来,万一队长这边有出个什么事,那可不好。
“咳咳!”十几米之外的海水中冒出几个人头。
是连战飞他们!
原来,在跳机之前,连战飞怕这两个关键性的人物出事,走散,于是他就主动将两女和自己连在一起,这样,只要自己没事,其余两人也自然平安。至于赛班纳,则是个意外,可能是因为女性天生体重较轻的缘故,半空中的她被海空一吹送,自然就掉落到海水里。
至于有人说跳伞,那算了吧,连基本的高度都不够,可以肯定的是,降落伞还没有打开,人早就已经自由落地了。而且,对于直升机来说,好像就没有可以跳伞这个概念。不过,经过训练的空降兵可以索降。
几个跳下海,将连战飞几人一起拉上岸来。
这里是一个靠近两国边界之处的小海湾。
飞机凌空爆炸所发出的巨大声响,其实与炸弹爆炸一样,对外行人来说基本没有两样。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要知道,两国佣兵之间的码头血战于一个小时前刚刚结束,双方都拉着自己的受伤小弟回去养伤治疗了,仅有的几个了望哨自然听见也看见了爆炸地点,但是,因为是晚间,都不敢出来查看,只有等天明之后上报,再作决定,只要对方没有入境,那就无妨。
赛班纳和表姐赛罕都有比较不错的武术根底,身体抵抗能力自然要强于一点功夫都不会的琼木基,两人被众人拉上岸的时候就已经清醒过来,唯独这个空有一身的美貌的琼木基,还处于昏迷之中。
不过,这也难不倒众人。这个自然不用张俊松动手,张俊松见众人均已上岸,心头一稳,复又坐下身形,再次调整自己躁动的气息。
毕竟武当年轻一辈顶尖高手的那一掌不是闹着玩的。白启龙见状,心里颇为自责,心里纠结了半天,拉着连战飞走到一边,商量着什么。几分钟之后,白启龙走到张俊松面前说:“张队,你这样坐下单纯呼吸吐纳不行,我这里有一部武当内家心法,对于气息归整有很大好处,我这就讲给你听,你记好。”
“不行。”张俊松断然拒绝,他知道这些武林门派,传功授徒,规矩极为严格,这样一来,岂不是让白启龙他们犯错误,这是他绝对不能容许的。
“张队,这是我和大师兄的共同决定。”连战飞这时也走到自己跟前。
看来,他们两个刚才商量这个事去了。
“我会向师父讲明情况,如果受罚,也是我们自愿。”白启龙不好意思地说,“何况是我伤你在先,想来,师父他老人家也能理解。”
“可你那是想帮助我,这不一样。”张俊松反驳道。
但是白启龙不听张俊松反驳,直接将一部晦涩难懂的内家心法讲了出来,其余之人自然走到一边,恢复体力,毕竟,十分钟之前那一惊一吓,可不是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左脚扭伤的南延涛这时也坐下身来,他掏出身上自带的跌打损伤药膏,正要自行上药,却不料被旁边的赛班纳一把抢过来,她说:“你躺好,我来为你上药。”
“这点小伤,没事。”南延涛拒绝道,“主要是刚才力道没有控制好。”
“你们这么舍生忘死的陪着我前来营救小姐,这份恩情我是永远铭记于心,这点小事还希望南大哥不要拒绝。”赛班纳执着的按着南延涛左脚就开始上药。
“那……”南延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美貌女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嘴里说道,“那非常感谢你。”
“再客气就不好了。”赛班纳的声音。
任是张俊松有着几乎过目不忘的惊人天赋,记忆能力相当出众,但是这篇内家心法《道德经》还是足足记了半个小时,才记了个百分之八九十。这也难为他了。毕竟这些内容都是晦涩生疏的,不知经过了多少代武林先辈精练提取之后才自成一家,却不想,被自己给意外捡漏了。
这确实可以归结于意外。
讲完,白启龙走到一边,对大家说:“现在大家再休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的四点半出发。”
这是张俊松对他讲的,要不然,他这个副组长也不会讲出如此之话。
但是,大家都认为他是本次行动的副组长,现在组长张俊松受了伤,他这个副组长是有资格这样讲话的。
晦涩难懂的《道德经》果然对于张俊松的内伤恢复起了莫大作用。
而且,自身一直就在暗劲边缘徘徊多时的门槛居然有松动的迹象:难道这就是凌霄前辈口中所说契机?自己受伤后偶然学到的武当内家心法《道德经》竟然是令自己突破到众多武林高手穷极一生都不能达到暗劲门槛的最佳契机?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以前几乎没有受过伤的缘故?这也太扯蛋了嘛。
不过,仔细想来,自己好像近几年是没有受过伤。再一想,好像凌霄前辈自己也讲过,当年,他突破到暗劲门槛就是在富士山顶和岛国特忍一战中受伤,生命垂危之际一个偶然机缘,才得以艰难突破,达到诸多明劲高手一生也不能达到的让人无比羡慕嫉妒恨的暗劲境界。
妈的,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受伤一回……不对,好像还必须有人适合时宜传授内家心法。
回头,众人仍在闭目养神休息。
于是,张俊松又继续沉浸在《道德经》那晦涩而又深沉的意境中,久久不能自拔。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白启龙见一个小时时间已到,于是上前想看看张俊松身体恢复得如何,不料,远远传来一阵臭味,这种臭味是说不出来的似乎包含着臭鸡蛋的味道,非常难闻,就连离得比较远的司马两姐妹都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方向明明是张俊松坐下休息的方向,该不会是张队受伤之后……内分泌失调,大小便失禁了吧?
哇赛!好疯狂的想法。
南延涛自然也闻到这种味道,最先也以为是张俊松受伤之后大小便失禁,但是,仔细一闻,分明就不是嘛,但是,明明又是这个方位传出来的,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张队!”白启龙近身,轻轻叫了一声。
昏暗夜色下几颗不太明亮的星星悬挂在遥远的天际,他的目力也是不错,基本上能够看清张俊松清秀如刀削一般的脸庞,如此面色,根本就不是病症之像,那么大小便失禁自然就无从谈起了,他心里暗道奇怪:“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