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失去方向

缓缓的收回已经快要失去控制的思绪，张小石把流水散花一般的心神收拢，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自己根本就无法对抗这种情势的出现，不过，对道门的世界愈深入了解，张小石就愈感到了道门的复杂和残酷。

张小石不知道，道门，才是真的信仰者的天地。

终于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张小石会深刻的理解到：一切都是为了信仰而已。

而且张小石还不知道，他在第四军的时候，还忽略了很多信息，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实在是因为在刚开始到时候，他的实力过于弱小，还不足以参与到真正的战争中，等他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后，已经是面目全非，道门在第四军中的力量被消耗到了最低点，而张小石一心追求修炼自己的强大力量，以期在未来的日子能够脱离第四军这个桎库，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注意到道门在第四军的活动，而在他拥有了实力之后，他还曾经斩杀过不少道者，只不过当时的他沉迷在统一第四军的这个梦中，希望统一第四军后才有筹码来对抗帝国，所以也没有关心过这方面的事情，仅仅只发现了黄沾这个海外道者的身影。

因为当时的道门在第四军中的力量，不是自相残杀消弭了，就是被张小石为了自己个人的利益给斩杀了，所以整个道门在后来才开始派出一些道行还不够的年轻道者，而这时，这些道者已经不足以引起了张小石的注意了，他也根本不会注意，他当时的心神全力放在了如何脱离第四军上，自然不会注意这些道者的信息。

并且，当时第四军中，的确是没有一个道者能够威胁到张小石，这才是为什么帝君会派出两位上仙前去执行千里梦计划的原因，也是盖聂这等境界高深的道者为什么前去的真正原因，如果只是一个武者，又怎么会派出盖聂这等力法高深的道者？

实在是张小石这个道门在第四军中力量消弭的罪魁祸首引起了无数的道者心生怒意，这才有了盖聂的出现。

正是天意有所为，有所不为，每件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都有他必然的原因。

现在张小石的优势是，别的人还不知道，他已经对整体的局势有了一个模糊全面的把握，而道门却还没有准备好，尤其是道门的斗争的复杂，比之世俗还要错综复杂。

这就给了张小石一丝喘息的机会，只有一丝的机会。

雷打不动的张小石，碧青的脸色也不禁被他从白澜无意的一句话中得到的诸多信息给惊得变色，原本稳如磐石的道心，这时更是霍霍跳动，与证明张小石的推想的正确。

道心从未有过的跳动又震得张小石脸色发红，这是道心从所谓未有的震动，不，此时已经不能说是震动了，道心这时应该用跳动两个字来形容才对，跳动的道心让张小石的血色上涌，看来就连不受控制的血气也感受到了未来的危险。

白澜见张小石久久不答话，之后张小石的脸色便由青变白，又由白变红，心中感到很是惊奇，不过有了前几日他误以为张小石走火入魔的前车之鉴，他倒是没有想太多，还当是张小石修炼的道法特异，和他们正统的血基道者的修炼方法不同所造成的异状，只是关心的出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修炼了起来？”

张小石全身运转《长生诀》道力，带动不受控制的血气旋转，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正常一些，才一边强制镇定的对白澜说道：“没什么，只是对金佛寺有些好奇罢了，想不到道门中还有如此神奇的道法。”一边舒缓身上道心震动带来的压力。

白澜没有听出来张小石的敷衍之声，反而附和的说道：“金佛寺号称九鼎大陆最强的道门，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是对上海外三山的道者，金佛寺也有一拼之力，不过如果海外三山的道者联合起来，金佛寺就无法与之匹敌了，海外三山的道者人数和中原道门比起来，那是相差甚远，不过他们在高级的道者上的数量，确实是比中原道门要强上不少，尤其是金丹期的道者。”

顿了一顿，白澜又说道：“好在中原道门也不是吃素的，在道门世界里，有无数上古流传下来的阵法护住山门，就是金丹期的道者也要吃瘪。”否则海外三山的道者恐怕早就杀过来，吞并了中原道门。“

听到白澜自始自终都没有把白家并入中原道门，称我们道门，而是把海外三山的道者和中原道门区分开来，张小石知道，白家在中原道门中恐怕是不受待见，所以才有此说法。

不过，由此看来白家也不是吃素的，这种情况下在中原道门中还敢分出来，白家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那就是有什么秘密的武器，不过张小石更倾向于秘密武器这一说法，如果白家有和中原道门分庭抗礼的实力，白家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烦恼了。

白澜说得兴起，还待再说下去，就被张小石打断了，今日的张小石发现的秘密实在太多，也太惊人，他不想再知道其他的秘密了，他怕他的心脏不好，承受不起，万一道心破碎，张小石就要登仙极乐了，所以张小石插嘴吩咐白澜道：“噢，白澜，今日就由你去执教那群学生，看看他们的反应，我还有事。”

“大哥，你不去？”白澜有些惊讶，昨日才大开杀戒，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今天应该是收复人心的时候，老是一直用高压政策，这并不是好办法，蓦地，白澜想到了什么，兴奋的说道：“大哥是想给他们背后的人一个无法把握心力的警告！高，实在是高！”

白澜的意思张小石知道，是说学生背后的父亲或是长辈的人，这些人在帝国中不是一方诸侯，那也是朝中大员，对于他们，白澜第一时间想到了用疑心之计来对付，看来白澜也没有少读兵书。

张小石听了也不解释，就让白澜误会吧，反正这些都是小事，现在张小石首要的问题是如何渡过小天谴斩却尘缘，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道者，这样才有一点对抗道门的实力，那时，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当下颌首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不快去，我可不希望被别人说我第二次迟到了。”

白澜笑着离开张小石急赶而去，在张小石的面前都没有注意到白家大长老要求他的礼节，对于张小石，白澜有种非同一般朋友的亲和感，这让他常常忘了白家交给他的任务。

白澜走后，张小石才忍不住的松动自己僵硬的躯体，只是短短的一刻钟，张小石却仿佛像是苦熬渡过了千百年，尤其是这种感觉还是清醒的认知到的感觉，而不是像打坐静修时那种入定中神智会有所混沌降低身体的本能感，更是让张小石心力交瘁。

既要在白澜的面前保持着平常万年不改的神态，又要整理体内血气和心神被巨大的信息冲击得天翻地覆的紊乱世界，张小石这一次可是从遇到盖聂以来的第一次，相对于那一次是经过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后所带来的后果，这一次却似乎轻巧了许多，仅仅是轻轻的几句话就引起了天变，不过，要是让张小石选择的话，张小石宁愿选择再遇到盖聂一次。

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流出过的冷汗，像是针尖似的从张小石的躯体内刺了出来，微微麻木的刺痛感伴着失力感觉的神智，让张小石有种无力空虚的孤独感。

作为一个强者，如果他有足够的实力，即使是孤独的，他也能够独立的面对整个世界，或者说是对抗整个世界。可是，如果作为一个弱者，当他是孤独的时候，却要面对整个世界，恐怕就是另一番的情景了。

张小石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在未来的时间，他作为一个可能会被随时吃掉的肉蚁，却要面对整个道门世界，不由张小石不心生无力。

如果说张小石还没有被人注意到的话，张小石还有信心可以对抗整个道门世界，他不是没有这种经历，在第四军的时候，张小石就是这样一步一步从无到有的走向第四军大将军的宝座，最终才依靠自身强大的实力脱离的第四军，可是现在和他在第四军的时候有所不同，作为最弱小的底层存在，却要面对一群强大的肉食动物，想要翻盘，恐怕是无异于登天。

轻微的抖动双手，只听见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张小石挺立的身体内部不断传来，接着张小石耸动自己的肩膀，左右扭头看看四周，似乎是在观察什么似的，其实却是暗中将自身调整到身心合一的状态。

束手就擒从来就不是张小石的选择，即使是一个人的战争，张小石也要力争到底，不过首先，必须要让自己处于最佳的状态，不受外界的干扰，哪怕是泰山崩于前，也要有不变色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