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纪无殊小计离府
“无殊少主是我的。”
“什么你的,前两天少主还去我那儿了呢。”
“你,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少主怎么可能去看你?”
“你说什么呢?你们乐坊的,整座城都知道,一个个长得跟黄脸婆没两样,今儿个怎么有勇气出来招摇,还跑到城主府跟前撒野来了,也不怕污了少城主的眼!”
“你个狐狸精,妖媚子你说什么呢!”
“你才是狐狸精,狐狸精!”
城主府前一众穿的花花绿绿,嗓子吊的一个比一个高的姑娘们,都在争风吃醋般据理力争着。而说着,甚至还动起了手来。
那场面让人心惊,不由得想蹙眉站的远一些……
而距离那群泼妇般姑娘们数十米的城主府殿内。
一个身形圆润,身材中等,鼻子下留着小胡子的老翁,此时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眉头紧锁。不用细听,那好似生气, 发怒的喘息声越发大了……
猛的,老翁坐了起来。
“闭嘴!”
他朝着正前方怒吼了一声。顷刻间,耳根所听范围内好像都安宁了一般。
此人便是江湖人人尽知的誉城城主——柳一堂。
那一声怒吼之后,紧接着进来了两个身穿黑色常服的守卫:
“城主!”
那两守卫上前弓着腰向柳一堂行着礼。
“干什么吃的?这个月都第几次了?连几个姑娘都拦不住,滚!”
听着柳一堂气冲冲的怒吼责骂声,守卫们一脸冷汗,匆匆离去。
而看着守卫们离开的身影,他则又随手拎起榻上的卧枕,向此时正被守卫关上的门上砸去。嘴里还不时碎碎念着:“废物!”
气急败坏的他,未等穿上外衣,理好头发,只一身洁白寝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快步往城主府主殿走去,好似一副刚被土匪洗劫了的样子。
只一嗓子。城主府外,那些泼妇骂街般的言语,只短短消停了一嗓子,随即又开始了。
从柳一堂的寝殿到城主府主殿,亭台回廊曲折,府中花草葱郁,渐近初秋,满塘的莲蓬挤得浓稠。
按理说这样的好一幅风景,给人轻快,明亮的喜感。
可此时的柳一堂,好似在回廊上走了一年,十年……甚至更久。
这种烦躁,愤怒,最不可言是无奈的心情,他记不清是第几次了,仅是今年。
终于,主殿到了……
没有富丽堂皇,亦没有雍容华贵。
全然一副古色古香的模样,宽敞,气派,四通八达。主殿两侧的屏风,则用摆饰满了小物件儿的雕刻精致的木架取而代之。给这宽敞的主殿添了分顽气。
高堂之上,坐着一个俊俏少年。
他一副悠然的模样,将腿翘得老高。一手端着葡萄,一手将葡萄往嘴里递着,在嘴巴里嚼着葡萄的那点空隙,他一只眼眯着,面带笑容的拿起一侧的竹箭,玩起了投壶。
“嗖”的一声,又中了。
“嗯!”
那少年意味深长地看着中了壶的竹箭。将嘴里的葡萄嚼得更起劲了。
“纪无殊!”柳一堂大喊一声。
殿中一众守卫向纷纷向之行礼示意。
却惊的高坐在椅子上面的少年,一阵咳嗽,“咳,咳,咳!”
这少年正是柳一堂之外孙,始创城并使其誉城为商城名扬于外的少城主——纪无殊。
“无殊,无殊!”
柳一堂一见这情形便也顾不得气恼了。他连忙上前,轻拍着纪无殊的后背。
“你看你,吃个葡萄还能呛着!来,来,来,喝杯水,喝杯水!”柳一堂满是担心,一边吐槽着,一边接过一旁小童递来的水。
纪无殊接过那水,喝了两口,“外公,我没事。”
他抬起了头,冲柳一堂笑了笑。
而看着这会儿又笑呵呵的纪无殊,柳一堂又怒火上来。
他故作生气的走开了来,坐在高堂的另一张椅子上面,只一副厉色道着:
“既然没事了,就可以算算总账了,我且问你,今日城主府外的那些姑娘们,又是你为何出去的理由?是斗鸡呀!还是遛狗呀!”
柳一堂饶有趣味的将目光死死盯住纪无殊。
而听着柳一堂的话,纪无殊将目光转向了身侧的小童。
“斯则。”他朝一旁的小童使了个眼色。
那叫斯则的小童自是领会了,他点点头,随即唤着主殿的一众守卫:“都下去吧!”
“是!”
便是这般,殿中就剩柳一堂同纪无殊祖孙二人。
这时,纪无殊乐呵呵的模样对着身旁的外公道着:“外公,那家伙初入靖山,虽跟着下山历练了些年,可那改不了的木头性子,您是知道的!我知道外公担心,先替你去看看,可好?”
看着纪无殊此时一副贼头贼脑,笑眯眯的模样说着这话,柳一堂显得有些出神,似乎忧伤地想着什么……
“外公!”纪无殊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
柳一堂猛的又回过神来,随即只是浅浅的道着:“罢了!”
他说着这话,又从怀中掏出两个红色的平安符。伸手递给了面前的无殊:“把这个带着,去吧!”
“好!”纪无殊接过那平安符,原本明亮活泼的脸上,更添了分喜色。
待柳一堂再回过头来,纪无殊此刻已站在了城主府外,戴着一顶轻色的斗笠。
他望着城主府外,那些花团锦簇的姑娘们将城主府围的水泄不通的情形,便轻车熟路地喊了一嗓子:“少城主!”
纪无殊站在那群姑娘面前,手指着转角街道处一辆驾得极快的马车,蓝底玄金,那正是城主府的马车。
此时的姑娘们循迹望去,疯了般的追了过去。
“无殊少主!”
“无殊少主!”
纪无殊看着那群上了当的姑娘们,嘴角轻轻上扬着,随即又转身向柳一堂招呼道:“外公,我走了,您老保重!”
一溜烟的功夫,竟然人影也看不到了。
此时这出在外人看来是浪荡多金的誉城少主沾花惹草,前脚刚离了城主府,后脚没准又踏进了哪家风月楼,莺燕阁。却鲜少有人知这一身孤影的少年郎,心底又藏着何种故事……
柳一堂朝着府前络绎不绝的行人,望了望。他忧伤的叹起气来,随即又起身走到殿前:
“南越。”
只听他喊了一声,便从房檐上飞身下来一个身影,俊逸清冷。
“城主。”
那叫南越的人向柳一堂行着礼,而只听柳一堂一副柔情的模样嘱咐着南越:“你也同去,护好他们,一路小心!”
“是!”
应着柳一堂的话,南越又一个飞身,便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