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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原狼

在身体逐渐适应灵力的流转之际,子阳适时的对于天的训练做出了调整,原本于天还欣喜的以为,这种改变会给他波澜不惊的生活激荡起一丝泛活的浪花,可没想到的是,这股浪潮差点将他打翻的淹死过去。

子阳要求的一个训练,就是让于天抱着一块大石头,从山坡上,直挺挺的滚落下去,刚开始是稍稍平缓的斜坡,到后来是一落千丈的悬崖,甚至越过怪石嶙峋的坎坷,穿过荆棘针刺的按摩,总之锻炼手法之残忍变态,已经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

甚至子阳让于天,将一几块木头悬吊在树上,通过它们来回摆荡的冲击,来撞击敲打于天,于天必须做到纹丝不动,而且不能够还手。

就这样,于天屈辱的忍受着诸如此类的非人折磨,他的身上开始浮现大批的淤青和紫红。

等生长到一定厚度,子阳让于天划破皮肉,将淤血排出,用灵力的针线缝补起来。

期间的疼痛,尤其是在淤血释放的过程和用灵力温养的时候,像是将伤口切开在上面洒上盐,几次差点让于天昏厥过去。

这样的做法自然导致了于天的抗议,于天狡辩着,即便是在最愚昧无知的社会,也不可能允许有对生命如此摧残的黑恶存在,这是对人权的践踏,是对人生命尊严的侮辱。

可于天得到了跟美好社会那些手握权力高高在上的人一样隔岸观火的冷淡,子阳回应于天的,除了非议的责难和破口大骂,就是胡搅蛮缠和满嘴的道德粪便。

于天无奈,只能够忍受着,不过这种忍受是值得的,当破旧狰狞的伤疤复原之后,于天的忍耐和抗击打能力,有着明显的提高。

很显然,就像是应试教育一味的将人们培养成只会埋头考试的蠢货一样,子阳是要将于天,打造成一台完美的战斗机器,这种偏激的程度,不亚于对祖国花朵的辛勤呵护。

“呼~”

于天喘了口气,迎着火红的朝阳,感受着体内翻滚着的澎湃灵力,油然而生的满足感让其嘴角缓缓翘起,可是那抹弯曲的弧度还没有形成,就再次的萎靡了下去。

原本随着朝阳渐渐放盛,随着刚刚吸收的灵力陷入充盈饱满状态的于天,忽然之间心头抹过一股恶心。

那种恶心是无法阻挡的,就像是你一个月的时间之内,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米饭,等到你再次看到那些米粒,即便你肚子再饿,所带来的目眩也是无数只蛆虫在碗里蠕动一样的恶心,没有一丝要将其放进嘴里狼吞虎咽一番的朵颐。

从吸收灵力的满足和红日的放盛当中,于天机敏的嗅到了后面即将发生的事情,日头的潮红会渐渐的黯淡,趋于一种平和的光亮,或许是它将所有的光芒照耀向整个大地被稀释的结果。

但无论如何,他都能够窥测到重复了无数次,在山林之间穿梭奔跑并且无休止的,追随着日落的场景,除了无聊,还生出一丝的忌惮。

就像《加勒比海盗1》中,那头驴子见到威尔拿起的烧红铁剑时忍不住的害怕,子阳对于天毫无科学依据的训练,每一次都踹踹不安,每一次都望而生畏。

这日头简直就是残忍难耐,枯燥无趣,提心吊胆,乏味到家了的存在,他真怕被子阳的折磨,将这本小说直接结尾。

但没有办法,即便是这样,于天还是要硬着头皮的迎接,原本可能的牢骚,此时变成了他嘴角的抿着的忍耐。

收回心神,于天放眼到今天的修炼上来,首先是每天的500千刹掌的出掌。

于天从丹田内调动出一股灵力,在周身游荡过一圈算是热身之后,便是单刀直入的通过手臂,汇聚到掌心当中,随着灵力的攒聚,只见到于天的手掌,从原本的肉色,弥漫上了一层厚重的金黄。

当这股金黄呈现放盛的闪耀,于天手臂一转,将手掌推送了出去,只听得“嘭”的一声沉闷响亮,撞击在面前的一棵树干之上。

受到打击的树干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紧随其后的,就看到包裹着它的树皮,像是一层外衣,直接被灵力气流的后劲给撕扯了下来。

“诶?”

看到这个于天不由喜上眉梢,在之前的出掌当中,大多只是引起树干一阵剧烈的抖动,便没有了生息,这一次,竟然将树干的外皮给冲撞了开来,看来自己每天的练习还是有着一定的奏效,在此刻引发了一定的质变。

“不错,不错。”

于天看着手掌渐渐消退的金色,又看看面前裸露着的树干,心中由此升腾起一股夸大和自信,喃喃的欣喜着:“我感觉自己能够一个打五个。”

“你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如果光是前面自鸣得意的话,子阳会觉得这是于天初次见识到灵力的强大所带来的震撼,也就不足为过。

但于天偏偏要带上后面这一句,后面这句的多嘴,明显傲娇的话语当中,脾气多过了傲气。

傲气是每一个年轻人都有的,年轻人就应该傲,人不轻狂枉少年嘛,年轻的时候不傲,难道老了在棺材板上傲?

傲气对这时的于天只能够引导,不能够打击。

但脾气是人性格当中顽劣又蛮横的存在,是任由一个人自我毁灭的魔鬼,绝对不能够任其嚣张起来,虽然现在人们的教育方式可能会对他们的撒娇照单全收,毕竟会来一句婊 子的话:“他还是个孩子。”

要是放在子阳那个时代,听到于天这种任由自己的脾气驱使的自大的话,早就拿起擀面杖,追着于天跑好几条街了。

在这里,子阳自然也不会惯着于天,只能够说,之前平淡日子对于天性子的打磨,还没有将他尖锐的骨头给磨平。

“难道不是吗?”

于天对子阳的反问,露出一脸无辜。

“既然你这般想,那我们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子阳坚定的语气一声令下,“我们到山中去。”

“到山中去?去那里干什么,今天不正常训练了?”

“先到山里去,去找你能够打的那五个。”

“那好呀。”

听到自己终于要脱离千篇一律的生活,听到自己脚下的波澜不惊终于要有点波折的改动,于天想都没想,迈起脚步,像是要逃离一样,就向着山中,兴奋的奔去。

面对于天的热切,子阳露出一抹坏笑,但凡于天稍微的留意一些,稍微的动点心思,也不会有后面,他猝不及防的叫苦不已了。

按照子阳的吩咐,于天在山中飞快的奔走着,越过一个山头,于天略显凌乱的身影,微微停顿下来,观察着周围的地势。

“右边。”

追随着子阳的话语,于天继续在丛林中穿梭,感受着旁边的灌木丛从身边擦肩而过,丝毫没有在意那些花花草草的沾惹,于天一跳一跃的向着前方奔去。

没有走出多远,就听到前面有若隐若现的水流之声,再走几步,透过密林的遮掩,于天看到前面高耸的山上,垂落下来一条银色的线条,连接着前面灌木丛生的低洼地带,形成一条山涧。

于天停了下来微微俯下身子,将面前遮挡的杂草轻轻撩开,双眼如鹰般飞速扫视着四周,秉着呼吸细听着附近的动静。

在确定周围并没有什么响动后,又微闭着眼眸用灵力向着四周散发的感知,除了周围四散跳动着泛活无序的灵力外,他捕捉到在前面的山涧下面,在山涧下面,有着一团躁动而又庞大的灵力打结在一起。

看来前面有着什么东西,这使得于天的行动,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于天探起头观察了一下此处的地势,抬头望着上方茂密的树枝,随即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枝干之上,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下方的山涧。

当目光顺着在山崖上飞奔而下的小瀑布一直落到下方的池塘,看到在水边卧着的巨大身形时,于天褐色的瞳孔骤然一缩,脚下一蹬灵力飞转,掉头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你跑什么呀?”

看着于天二话没说紧张兮兮的逃窜,子阳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不想让我活了还是你想死呀,那可是一头原狼,别说一只成年原狼的实力能堪比人类的人阶中期,它们是群体活动的动物别说你不知道,有些人躲都躲不及,你竟然还要我去招惹它,你嫌我活不够是吧。”

于天边飞奔边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在心里埋怨道。

原狼并不是什么特别的猛兽,主要这种动物是淇山特有的本地生物,所以在松书堂的书本里面,有着当地人特意对此细致的描述,以至于于天从直观的外形一眼就认了出来。

其中对其最突出的介绍,就是原狼虽没有人类的智慧,但早就懂得了一加一大于二的团队协作,所以基本上所有的狩猎活动都是狼王带领群体一起出动,正是由于团队的高度配合,在野外被狼群盯上的猎物最终都成了残尸荒野的森森白骨。

他们行动神出鬼没,异常狡猾,很少会留下特别明显的行迹供人追踪,也正是他们的这一特性,在野兽一行中有着“幽灵”的称号。

还有一点,原狼是一种特别记仇的动物,不管是你冒犯了它们还是它们在狩猎当中主动攻击的你,如果你没有碾压的实力将其直接斩杀,虽说它们不一定会追到你天涯海角,但一定会将你驱逐出自己的领地范围,并将你记录在自己的通缉名单之上。

只要你再踏进领地一步,立刻就会有巡视的狼招来狼群,或者将你驱逐出境,或者这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你不是说你能打五个?”

“可,这才一个嘛。”于天支支吾吾的含混着。

“哼,没出息的家伙。”子阳直接叫骂了一句,对着疾跑的于天喊叫,“好了好了,稳住身子,我再教你一条准则,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能单纯依赖于特定的惯律,而是要分析周围的信息,反复确认之后才能下断定。

你刚刚在观察时,发现周围有其他狼群活动的迹象吗?”

于天将身形隐在草丛中,依然谨慎的审视着周围:“没有。”

“这不就对了,只有一头狼,你在害怕什么?”

“原狼可是群体动物,就算周围没有其他狼群,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

像原狼如此狡猾的动物,于天宁可相信这是一个陷阱,也不会只身冒险的用生命去验证这个玩意,毕竟常理很重要,那是许多人曾经用鲜血去验证出来的,一旦违背了常理,自然就是可疑的存在。

“况且单单一头原狼的实力就可攀比人类人阶中期,我一个小小的人阶初期,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你也算分析的不错,不过,据我的探测,其一它所散发的巨大灵力及其的不稳定,所以才会在空中产生如此大的灵力波动让我轻易的就发现了它,说明它体内此刻有伤,而且是很重的外伤,只有往外流淌的鲜血才会导致灵力如此的动荡;

其二,从刚才的短暂碰面中可以看到,它的毛发呈现棕黄色,毛质枯黄,极大的可能是一头年迈的老狼;

其三,周围没有其他狼活动的迹象。凭以上三点你能分析出这头狼的处境和单独存在的缘故吗?”

“嗯…”

由于高度的紧张直接把这些信息都屏蔽了,于天这时才回过头来细细的分析,可是在故作高深的沉思了半晌之后,只得苦笑着耸了耸肩:“没想出来。”

“哎,真是高估你了。”

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在对于天的叫骂上,接着转到正题:

“说明这头老狼之前极大可能是狼群的首领,因为年迈在狼王之争时受了伤,在被赶下台之后被新任狼王抛弃了,这样一来所有的都说的通了。”

“就算是新任狼王不要它,难道狼群和它之前的手下也会抛弃它?书上说原狼很重情义的呀。”于天依然有着丝丝的疑惑和顾虑。

“人有的时候还说自己重情重义呢,”子阳难免的翻了个白眼,

“识时务者不单单是为了一个名声,更多的是存活下去,可能它们之前对这头老狼也有着情谊存在,但是放在性命之前,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对于有理智有思想的人们来说尚且不能守住节操的倒戈一击,更别说嗅到危险的原狼,在我看来,新任的狼王没有直接将它杀死,就已经是很重情重义了。”

听着子阳头头是道的解释,于天心里有种被别人强迫推上火炉烘烤的紧张:“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以身犯险,去探探你这极大可能的分析到底对不对?”

“那当然了,从来如此就是对的吗,事实需要你亲自去实践。况且你不是说你很厉害了,怎么,这才一个就不敢上了?”

“嗯~不去。”

即便听出子阳话语中故意裸露的嘲讽,于天依旧不为所动,脑袋摇晃的像一个拨浪鼓,说着就向着山外走去。

“就这还一个打五个,连一个都不敢,真的是怂包一个,孬种呀。”

子阳的话语如一块石头,如果落在宰相的肚子里,深沉的海水会将其包容,进而消化。

但此时落在了包容心,跟喉咙眼一样浅的连一颗胶囊都吞咽不下的于天胸怀里,立刻激起来千层骇浪,让于天拧着脖子的支棱起来。

于天停下脚步,连连的点头,“行,行,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大不了有危险的话,先拉上你做垫背。”

说完于天气呼呼的赫然转身,专门跟子阳作对似的,大摇大摆的向着山涧的位置行去。

临近山涧,于天的身影又龟缩了起来,细细打量了四周一番,给自己找了一条,危机时刻可以逃生的出路,无论赌气与否,性命还是自己的,不容得鲁莽和马虎。

原本想伺机而动的于天,想到原狼的嗅觉和听觉异常灵敏,再往前差不多就进入它的警觉范围,用树木野草当掩饰匍匐前进纯属掩耳盗铃般多此一举。

于天心里念叨着从山涧上方纵身一跃,在岩石上几经辗转,跳落了下去。

双脚还未落地,那头原本趴在地上的原狼已经警觉的起身,转头向着于天这边看来,在晃动着它那巨大脑袋的同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声,这是在警告于天这个入侵者。

于天仔细的观察着这头原狼的状态,从形态上来看似乎真的如子阳所说,它的毛发枯黄,身形干煸,像是好久都没有进食,但是这依然削弱不了原狼本身所携带的野性和威严,它那一声声沉闷的咆哮,还有龇牙咧嘴的示威,都在绽放着一种危险。

于天按照子阳的指示,滑出匕首握在手心,身体重心放低,小心翼翼挪动着脚步的同时,观察着原狼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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