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梦回（2）

迂回曲折的回廊，廊两旁是迷眼的景象。有迭翠芳娇，流水叠嶂。水墨画一样的景致，演绎一首生动撩人的诗。小紫梦清亮灵动的双眼睁得圆碌碌的，像只好奇的小鹿，不住地打量着眼前灵隽秀美的景象。

“紫梦小姐，这里就是圣尹小姐的住处的苑子了，你可以自己进门吗？小姐的住处是不让人随便进入的。你有老爷的吩咐可以进入，但是小姐是不喜欢我这样的老妈子进去的，所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紫梦扬起还在被什么迷慑的小脸，然后绽放花一般娇艳且纯美的笑容，甜柔的嗓音温和而出：“福妈妈，没事，我有听到屋子里的琴声，可以自己去找姐姐，你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福妈脸绽一朵菊花：“嗳，紫梦小姐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说完施了一个礼就离开了。

紫梦看着福妈远去的身影，旋过身，小小嫩白的手推开苑门……

指尖沉沉地敲击着键盘，一如顿闷的心。月光在迷雾下隐隐现现，升腾哀怨。一个激越，然后流水激跌，柔和的光华照射冥暗的大地。心底激起涟漪，动情的精灵盘踞心底。一个激越，追寻着圣光之地，奔赴那场光明的圣景，即使下一秒死亡来临。伸出祈求的双臂，颤栗颤栗，握紧你的手心，握进你的心底，一起奔赴死亡的境地。到处是绝望的灰冥，然而月光熠华，是灵魂最深的洗礼。一个激越，然后是永恒缠绵的迷情，永不分离的眷语。月，月，华光熠动，诉说爱语。深渊下是无穷无尽的闪动的爱情。

“I am god\\u0027s child（我是神的孩子）\/ 悲伤的声音在背上留下抓印\/I can\\u0027t hang out this world（我无法承受这世界）\/ 这样的思绪\/ 哪里都没有我的栖身之所\/ 只有些令人不悦的冰冷的墙壁\/ 接下来又要对哪个示弱呢？\/ 不要到最后才把你的手伸出来\/ 要是你就一定能救我\/ 让我安静下来\/ 时间会加速带走痛苦,”清亮甜柔的声音隐隐开唱，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偶尔拉出的幽怨哀绵的颤音，引动着听者的心，好像有伤口马上要破裂开来，抑郁沉重得引出人们的幽怨，然后越发高昂，像要撕裂出心中的痛伤，嘶哑着沉重堕落的哀怨，在绝望中的最后的无助的挣扎，“I am god\\u0027s child

（我是神的孩子）\/堕落在这个已腐败的世界里\/ how do I love on such a field? （我该如何在这种地方生存？）\/ 我不是为了这个而诞生的\/ I am god\\u0027s child（我是神的孩子）\/ 悲伤的声音在背上留下抓印\/ I can\\u0027t hang out this world（我无法承受这世界）\/ 这样的思绪\/ 哪里都没有我的栖身之所\/ 我该如何在这样的地方生存……”琴音停止，余音却依旧旋绕在空气间，幽情深深切切萦绕在心间，久久不散，久久不能突破而出。

司徒圣尹把双手从琴键上抽离，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一张还滞留着些许凝愁的脸上是满脸的疑惑，那一双亮若星辰的还凝着淡淡水雾的双眸就这样射入了司徒圣尹的眼里，在他的眼底深处激起了千层涟漪，一波波扩大扩散到他的内心，令他心魂动荡，似乎要变成永生永世的不能平静，敲响乐曲。

“哥哥，你的音乐好忧伤呀。这首歌是鬼束千寻的《月光》，我听其他人演奏过，虽然都有演奏出哀伤的感觉，可是听你的更让我忧伤的想要哭泣呢。为什么呢？这样的感觉……哥哥弹得真好！”演唱的小人儿原本站在房门口，见他回头凝视，说话间就缓缓走近了他的身边——

一阵甜香袭面而来，吸入肺里，融进血液，全身的细胞似乎都活跃了起来，一个个舒服的展开。

多么撩人的馨香，他一阵恍然。那个明亮的眸子更令他移不开目光，想要看得更真切、更深入。

好美。紫梦看着那人的脸，就这样再也移不开了目光——他坐在钢琴前，优雅庄穆，一身合体的白色西装，衬得他越发高贵迷人。窗外倾泻而入的日光投散在他的身上，不知是他因光而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圣光，还是光因他而有了存在的意义。他就这样沉溺凝默在光影中，美得不可方物。她就这样恍惚地看着他，恍若梦中。

好大胆的人儿，不仅私闯了他的地方，没有丝毫羞涩地跟着他的琴音歌唱，还胆大地敢与他说话。更有意思的是，她……叫他“哥哥”？她不知道他是谁吗，能那么大胆的敢说这样的话……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感觉很有意思，还有一丝……欣喜？

“你的歌声也很忧伤，你诠释的很好，声音也好，技巧也很完美。这首歌本就是忧伤、灰冥、沉静而痛苦的，甚至带着一丝灰暗的堕落和愤恨。哀伤不是这首歌的全部，若演奏者的内心不带其他更痛苦的感觉，又怎么能完美的诠释呢？”

像和风一样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清冷的音色，却不让人反感，更令人觉得声音拥有者的高贵，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他的话，却依旧说到：“演奏者的痛苦？哥哥，你心里很难过吗？”紫梦看着面前的人幽静而深邃的眼目，心里升起了不知名的动荡和难受。

怎么，这个小人儿在怜惜他？

怜惜？蓦地，一股暖暖的湿意侵入他的世界，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底升起，纠结着他的内心。是什么呢？他抓不住这样的情绪。可是……奇怪的是，他并不恐慌。

不想回答她，只是对她微微一笑，摇摇头，不置可否。

笑了以后，他自己也有些差异——多么自然的笑，他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为什么面对这个陌生的女孩，他却能就这样轻易地笑了出来，心里……那么的自在？

“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一连几个问题，很想知道。看着她，他心里又蓦地改口——不，是一定要知道吧。

这个哥哥真的好漂亮呀，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哥哥。比女孩子更美的笑容，这一笑，似乎连空气都在荡漾。只是听了他的问题后，她不禁一阵担心，遭了，我这样……他会不会讨厌我……

“我叫何紫梦，奈何的何，紫色的紫，香梦的梦。我是和爸爸妈妈来做客的。司徒爷爷刚刚让我来找他的孙女，让我和她玩。福妈妈说这里是圣尹姐姐的住居，我不知道是哥哥你在这里。听到了琴声，不敢出声——不！不是出声！是听了琴声就……就……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听了琴声就忍不住跟唱了起来！所以……所以才没打招呼就闯了进来……我不是故意的……”

好可爱的小人儿，瞧她慌乱的劲儿，一会儿用嘴叼着小手指，一会儿又向他猛摆着那白白嫩嫩的小手慌忙地解释，这会儿，又羞涩地低着头，小眼睛又瑟瑟索索地不时地抬起来察看他的神色。

手不自禁地伸了出来，抚上了她嫩嫩且白皙的脸颊。好柔嫩的触觉，像是能吸附东西一样，让人触上了就会深陷下去，再也出不来、不愿出、不会出。

“别担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紫梦……紫色的梦吗？很美很好听的名字。”

好温柔的哥哥，哥哥的手也好柔软好温暖，细腻的触感，和爸爸妈妈地抚摸不同的感觉……而且当他说她的名字很美很好听时，为什么呢，她原本就砰砰然的心更动荡了起来，红染的脸上更红艳得诱人。

“哥哥，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吗？你不是知道了吗？圣尹，司徒圣尹啊。”

“啊？！”

看着她扬起吃惊的小脸，一副呆愣愣的可爱模样，他不禁又笑了。怎么那么可爱呢。心里升起一抹捉弄之心：“是呀，我就是司徒圣尹。不是你要找的我，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小人儿的头又低下了，依稀还见着的脸上显露红彤彤的颜色，衬着白色的底，更是诱人。

突然，两行晶透的水渍从小人儿的脸颊滑落，滴落地上，扩散成花。

他心里一紧，心脏似要破胸而出，双手小心地抬起她的小脸，尽量温柔和声地细语到：“怎么了，为什么哭泣？”

紫梦一张小脸凄凄楚楚，好不惹人怜爱，红通通的双眼软乎乎的宛若萌人的兔子：“我不是故意认错你的……姐姐……姐姐，你不要生气……”

不自禁地，双手捧起她甜美诱人的小脸。他靠近她，心里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满足，温润的唇温柔地印上她的脸颊。柔软的唇沾染到她脸颊上正滴落的一滴泪珠，舌轻盈地舔舐而过，苦涩又甜蜜：“别哭，我没怪你呀。你哭着，我心也难受了。你来找我玩吗？我很高兴的呢……”

“姐姐……”紫梦抬起小脸看着面前温柔的人，心神摇荡，一股温腻的暖流流过心间，最后溢满，流灌而出，温黁醉人。

他的食指附上她的唇瓣，他微微的笑起，柔声而道：“别叫我姐姐……我不是姐姐哦……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你可以跟我遵守约定，为我保密吗……”

她瞠愕地看着他，不知回复，越发的像只蠢萌的兔子，让人想立刻一口吞之入腹，不准她半分反应，或是埋入心怀，再不允脱离。

“叫我圣尹哦，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圣尹，而你，我唤你做紫梦，做我的紫梦，好么？”

“做我的紫梦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