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少堂

眼看着他们相吻——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还剩什么——

自己存在在这又意味了什么？——

痛——噬骨的痛。从头到脚一股麻痹的——噬魂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该是我的我的呀！！！！——

我的梦呀，你可知我当时最想做的是什么——

我多想狠狠地啃噬你那雪白的背脊——让鲜血涂满你的身——让你能回一回头好好看看我！

好好——看看我……

一丝温凉滑过……

犹自——梦回……

那记忆中的容颜还在眼前。

那在万花的攀比下依旧盛妍娇绽的笑靥，万芳难逐；那清澈的眸子，那娇盛的唇瓣，一颦一笑之间——似水空灵。

那个天使一样的孩子，那个就连天山雪峰顶上最珍贵最稀罕的宝物也不能攀比露美的孩子，那个会为了我伤心为我流泪，会鼓励我安慰我的，纯洁而善良的孩子……

那个——成为了我整个天整个地的，填满了我整整一颗心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你不是你！——不是的……

始终在身上插满利刺的，心里藏着刀的……

为什么要用这样仇恨的目光看着我……为什么？！！

你怎么能忘了我，忘了我呢？！

我在这背光的世界呀，我的梦——

你不记得我了，就让我来抓住你吧……

抓住你吧！

“不，不对——到底是什么！？”

焦苦哀毁的声音在背后动彻心扉地响起。我蓦然回头——

“你和乔丽香之间到底是什么？你们有何秘密是竟让你这样难以启齿？你和展少堂之间呢？又有了什么谋划？你们之间——很不对劲！而局外人始终是我！而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内的始终是我！！我就是这样的吗，我就是应该这样吗！！”

“不！不是这样的——”司徒圣尹冲向那个所现已经狂瞀的女子。

“呵呵呵呵，是吗——不是这样的？那是哪样！那是哪样！！既然你能有别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死了多少人了……我的爷爷……我的爸爸我的妈妈，还有……还有我那尚未出生的弟弟……若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若果不是你！我又如何会这样痛苦的活在这里！饱受痛苦与折磨的活着！为什么……现今的你既然有了别的女人，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不放过我！！我只是你的禁脔不是吗？所以才该这样被你们司徒家的玩弄于股掌之间……也该是呀……你们一定嘲笑着吧！我又算个什么东西呢？我何氏一家不就正是被你们司徒家一下倾覆了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大笑着，一边泪落着。泣不成声。

晶莹的泪水顺着她倒退的步子遗落一路，像是伤心的星辰陨落于地。

破碎的，凄美的。

“不是的！不是的！！你明明都知道，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出来？！难道这样伤害了我能使你更为的好过？我不信——我不信！！！！你明明知道我一切都是为了你！！一切都是为了你——”

司徒圣尹也嘶喊着，再去抓她——

我料想不到的——下一刻下——

她旋身跑开——纤细的脚踝，纤小的足登上阳台——站定，凝立——

她回身——看我，看他——笑——

静夜下的风扬起她乌黑的长发，在暗夜的衬影下——遥远，深邃。

那烂漫的仿若还散着香气的笑靥……

静静地流畅——

一切静止——

她说——

“我们赌一下吧，看你能不能救到我，好——不好……”

紫色的身影宛若暗夜的精灵——纵身——翻飞——

“不！！！！——”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同一时刻下——

空白的脑际，徒留行为——

两道身影逡速扑去——

我攀扶在台边，看着——

一紫一黑的身影在空中翻飞，翩然。

他死死地搂着她——不放——

黑色的身影背着我，我却清晰地感到了那人的表情那人的情感……

紫色的衣裙在我瞳孔翻飞，那张绝丽的脸对着我——再笑……

记忆中的笑靥呀……

记忆中的笑靥呀——你的身影……

那苍茫黑色的夜呀，把那妖惑的紫色衬得更似透着魅色的毒瘴……

那斯凉的风呀，凄婉——哀伤。

你那下堕的身影，你那迷雾般的笑呀——伴着，那暗夜的起潮……

堕落天使的夜曲在我心间奏响……

奏响……

我听见了，是你的眼睛在笑，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