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剧目】第五幕 他的恨 （二）

“关于我的……”

【你知道么？我是什么身？你能查的到么……呵呵……知道么，从出生那刻起，我便带着残缺。】

【我有着一个隐秘的秘密，一个我引以为最耻辱的事情——再未碰见紫梦之前的“引以为”。】

【——我是双性体，既为男身又有女性的生理特征。】

【母亲……在怀我之前……】

谈及母亲，司徒圣尹的眼睛中闪烁了一下。

【母亲在怀我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接触了某种医学研究，从而，导致了她的身体里存在了一些隐形的变异基因。她不久便怀上了我——谁也没有料到，原本怀孕期间所作的任何检查都没有查明到我的异样，我是被断定为男婴的孩子，可是结果，当我诞生后，大人们才看到了我的“异样”……】

【呵呵……自你的父亲——我所谓的父亲为了……为了你的母亲与司徒家脱离关系出走他乡后，我这个“男婴”便是司徒家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当司徒霸欣喜的迎接着我的出生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可悲的事实。于是……】

司徒圣尹的眼光更深沉了，眉目忧柔，像是被浓浓的烟雾笼罩。

【于是，司徒霸虽然从小把我当做男孩当做抚养，却并没有将我的身份对外公布。相反，小的时候，我的女性特征要明显大于男性特征，故而，他将我圈禁在老宅里，只做秘密的培养。他一直进行着一个秘密，便是参与资助着某些人的一些科学研究——他一直等待着一件事情，便是利用那些实验中的一样把我变成真正的男性体！】

【我是一个早熟的孩子，所以在未与紫梦相识之前，即使我的年岁不大，却也懂得用尽手段——一直用尽着各种方法“拒绝”和拖延着他这个疯狂的想法。可是……】

司徒圣尹交叠的手握得惨白。

“你以为你是最可悲的么……”司徒圣尹再次眙视着展少堂，重重深锁的眼睛，嘴里淡淡地重复着他自己说过的话。

司徒圣尹再次看向了楼道。那如云山微雨般涳蒙的眼神比烟雾更迷茫，比烟雾更缭绕。

“最后，我为了紫梦答应了那只狐狸的要求……呵呵呵，讽刺吗？其实我原本的女性特征比男性特征远远要大、远远要大！可是谁又曾怜悯过我？难道我一出生便是个罪人么？——活该受罚？！少堂，你以为你是最可悲的么？可惜，老头子的预谋最终失败了。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最终没有按照他的预期变成完完全全的‘男性’，而是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畸形的身躯！哈哈哈哈！”司徒圣尹大笑不止，前俯后仰。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溢出，滑落，“他唯一作的最好的事情是让我拥有了繁衍后代的能力。但是……”司徒圣尹嗤笑，“这样充满罪恶的血液和恶毒的基因有延续的必要吗，哈哈哈……”

“我的一切谁又曾尝尽了？！我受过的痛苦谁又知道了？！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怎么活过来的你又何曾能体会过！！”司徒圣尹突然嘶吼着，狂叫着。

“啊——！！啊！！！！”司徒圣尹趴伏进沙发，声嘶力竭的哭喊。

“可是我不曾后悔！不曾后悔！因为我知道我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可是——你凭什么与我争夺这个我唯一活着的希望——！！！！唯一的！！！！你凭什么！！！！”

“啪”的一声，司徒圣尹将一个晶莹的玻璃杯狠狠地扔置在了展少堂的脚边。

碎裂。破败。变成毫不值钱的凄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可是那又如何？你以为你能从我手中夺走她吗？你以为她会真的爱上你吗——少堂！你该怨恨谁？紫梦对你的遗忘便是惩罚你妄想所作一切最好的方式！你记住！没有人能从我的身边夺走她！没有——！！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哪怕带走我们彼此的命！你有什么资格先叫嚣‘恨’——我才该恨你！因为若果没有你！她也不会遗忘对我的承诺！对我的！！”

残片映着一张张司徒圣尹扭曲的脸孔，映着对方的。

“游戏规则？我比你更清楚的知道！我的失败仅仅造成了司徒霸片刻的失望，因为我本可以成为他最为完美的继承人！可是，实验最终失败了，我没有变成他要求的‘完美’的男性！但是他仅仅失望了片刻，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有你的存在！知道我接下来的故事了吗？你以为你是最可悲的？你以为就你过着艰难的日子？你以为是我夺走了你的一切？谁才是真正夺走谁一切的人！没错，我知道。你找到了司徒霸，把你母亲写给他的一封信交给了他。可是，他并没有按照你母亲所想的那样好好地抚养你长大成人，给你最好的一切。因为，他想到了另一种方法——让你在逆境中自我生存，这样便能更大强度地刺激你让你更快的成长，成长为出类拔萃的人，成长为一个真正强大的具有极强争斗性和自生性的继承人！同时——他又用紫梦的命运做交换，让我答应所谓的‘游戏’——与你的竞争！我当然知道游戏规则！早在我尚未接受变态的实验之前——早在你还在母亲肚子里被诊断为男婴之时！我便成为了他利用的工具！成为与你相互竞争比拼，从而培养和成长出他最优秀和最强继承人的工具！少堂，你该庆幸你是在‘自生自灭’中成长的，在那么多年里都能远离了司徒家一切的阴谋和争夺！我从八岁开始变被设计参与到了司徒家的家业竞争当中；十二岁之前我就可以作为一个赚钱机器为司徒家创造各种利益！可是——你知道这当中我失去了多少吗？我又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吗？！让他承认我这样一个畸形的孩子你知道我在背后作出了多少的付出和牺牲吗？！那些也是你永远你无法想象的！无法想象！我的童年充斥着争斗与阴谋！伤害与被伤害！绑架与被绑架等各种数之不尽灰暗的事情！甚至有一次，我与紫梦的命差点就断在了童年里的一次绑架中！可是这些痛苦我都不在乎！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活着的目的！我知道我还有她！只要她！只要她还在我的身边，我就足够心满意足！我的要求多吗？多吗？！与你签下竞争从而成为司徒霸摆弄的棋子也全是因为一个她！司徒家的一切我都不稀罕！但是我必须全力应对——在我没有能力保护到她的时候我必须答应司徒霸的要求——夺得继承人的位置便得到紫梦，否则便失去所有！而我要承担这一切痛苦的原因之一便是因为你的存在与出现！谁才是真正夺走谁一切的人？真的如你所想吗？！少堂！你永远不会真正明白，你从我身上所夺走的东西不仅仅是这一些！这一些！现在，我有了能力了，能保护我最爱的人了，但是，我也不能放弃我本不稀罕的‘徒霸’——因为，我必须守住‘徒霸’！因为它不是司徒霸的，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我必须守住这一切，因为这是我欠她何家的！游戏么。我当然明白——我们之间尽管用尽手段，能最后设局控制了‘徒霸’的人便是司徒家家产那最丰厚部分的最终继承人！这场游戏我欣然面对——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可是这次，我必须离开。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放弃‘徒霸’！你也尽管在我不在的期间使出你的手段——让我们各凭本事！这次我是真的需要离开，因为她需要我！”

“少堂，你尽情期待吧。你知道的真相永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司徒圣尹蓦然从沙发上拿起一叠文档，“这是交接工作你所需要的！”司徒圣尹将文件丢进展少堂的怀里，头也不回地向楼道上走去。

展少堂静静地拾起文件，冷冷地笑了。

“如果她需要你、你真的那么为她找想，她……还会变成现在的样么？你爱她又如何？那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