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十四)嘘,安静的说
游梦生是个在读医学生,暑假在熟人的医院里也做过护工,从小也有不定时会和哥哥一起去一些敬老院和孤儿院之类的地方做一些义工,所以对照顾小孩子或不能自理的人并不生疏。
唯有不便的是,虽然何紫梦现在只有大约几岁的思维与智力,但身体却是个成熟的女性。
但介于她对于他的信赖,和此下确实不是个可以挑剔选择的时候。游梦生还是咬了咬牙帮她脱掉了那层本就单薄且已有破烂的连体泳衣并为她清洗起来。
脱衣的时候便细细地为她的身体检查了一下,除了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鞭痕和手上因挣扎而有些脱皮红肿出血的伤痕,其他……好在都没有什么其他实质性的伤害。
身上的鞭痕也好处理,对方可能使用的是特制鞭子,抽出来的痕迹看着鲜红刺目,但实际处理得当也会很快消肿,
把她放于浴缸里,先用冷水为她冲洗了几遍。好在这个时节天气还并没有太凉,只是刚开喷头的时候小家伙尖叫了几声,之后便也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但他也并没有放心给她耽搁,因为他已察觉到小姑娘的身体已经有了些许发热的征兆。只将她冲洗干净后,便用大浴巾把她包裹好带她出了浴室。浴室外的摆设很简单,就是一张白色系设置的大床,床的旁边摆着一张长形沙发,和一张造型和设置上有些许特别的贵妃椅——分明是紫梦刚才躺过的那张躺椅。还有一台装满着饮用水的饮水机,屋内就再无其他。
躺椅在他们两人进入浴室时还是充满着凌乱痕迹的,但现下已然是焕然一新干净整洁的样子,分明在他们进入浴室后便又有了其他人进来做过了收拾。
游梦桓并没有在意,似乎是了然现在的情况的。
他将她试图放在那张躺椅上时,她却突然哭闹了起来。
游梦生叹气一声,而后问道:“是害怕吗?”
她眨巴着充满着委屈的大眼睛,瘪着嘴点点头。
游梦生道:“好,那我们就不坐那张,我们先到那张三人沙发处好吗?我需要先给你涂些药然后为你擦干头发我们才能上床。”
紫梦:“爸爸,我们不能回家吗?梦梦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去找圣尹哥哥,我想跟圣尹哥哥告状,让他来收拾刚才那个打我的坏人!”
游梦生一滞,又有些无可奈何的好笑。
他拍了拍她的头,柔声安慰道:“恐怕我们现在还不行呢。还有,我不是你的爸爸,梦梦不能再叫我叫爸爸了,要么如果梦梦真正的爸爸知道了怕是要生梦梦和我的气了。”
她的眼睛睁得圆溜。
他叹了一声,道:“我叫游梦生,梦梦你记得吗?游梦桓哥哥——你的一位……朋友。我是游梦桓的弟弟,我叫游梦生。如果你不记得也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是你朋友的亲人,也就是你的朋友,所以你不用害怕。我会尽我所能替我的哥哥保护你的,好吗?你相信我吗?还有就是你别再叫我爸爸了。实际……我应该是要比你小上几岁的。你可以叫我梦生,或者游梦生可以吗?说个实话给你听,但你听了也不要害怕,因为现下这种情况,我们能相互保持冷静和理智会更有利于我们……”获救。他没有说出最后两个字。
他停了停,继续道:“实话跟你说,我是被人莫名其妙地绑到这里来的,我比你来到这的时间可能也早不了多少时间,这些人似乎现在还没有对我有什么危险的举措,但我也觉得这样的绑架行为必然也不会是为了‘好意’而来的。只是我现在也还看不出他们的企图。我本来是个学生,刚放了暑假不久。以往寒暑假我都是和哥哥度过,但是自从……自从你出车祸入院以后,我有一段时间就和我的哥哥断联了,但前几天我在手机朋友圈里发现了他上传的一些旅游照和一幅画以及他的手机定位地址,便依着这些寻到了国外来。我也幸运的找到了他。可是没等我们待够多久……就我被抓来前,哥哥出门去写生画画去了,而我一个人呆在酒店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伙人袭击迷晕了,醒来后便是到了这里。我手上的手表他们没有取下来,我的手表有日期和时间的显示可以告诉我我从酒店被带到这里、到醒来,估计也就不到半天左右。然后,然后就有一个男人蒙着我的眼将我从一个房间领到了你这里,告之我让我照顾你和你待在一起。所以我估计你也是被这伙人给绑来了这里……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意图……到底是巧合还是……”他没有再继续,而是转话道,“这就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安全离开的原因。为了让我们能够更有机会离开这里,所以我需要你能清楚的回复我待会的一些问题可以吗?这样子才方便我判断一些情况知道了吗梦?”同时,他还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
紫梦点点头,也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摸摸她的头:“真乖。”然后用室内的传呼机叫来了一些冰块和需要的药膏和药,便为半躺在沙发上如一个精致的人偶娃娃的小人开始冰敷、上药、喂药。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司徒圣尹没有跟着你来吗?”他问。
她用自己的逻辑思维和语言向他说了一遍。
她表述简单,陈述有些断断续续,虽听着七七八八,但串联了一下,他还是清楚理解了她的意思,是她和司徒圣尹在和一些友人在海上坐桑拿船游玩,当时司徒圣尹和他的友人都在水里,而她和一个服务生在船上,司徒圣尹他们突然遭到了枪击,而在船上的她也突然遭到了服务生攻击——被一块沾着刺鼻药水的帕子捂着嘴迷晕了,醒来后便在了这里,还挨了一个男人的一顿鞭打。
“当时你有否注意到司徒圣尹和他的朋友当时有被枪击到吗?”他问。
她摇摇头:“没有。他们的反应很灵敏,我意识清醒前只看到他们在子弹打过去之前他们就钻进了水里,子弹落下后也并没有看到水面有血渍溢出。我只能看到这里,之后的情形就不知道了。”
“刚才我看见你时你的眼睛是没有遮住东西的,那你有见到那个男人的样子吗?有没有印象对方是何人?”他问。
她摇摇头:“不知道,之前一直被遮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遮着眼睛的布掉的,但当时已经……”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抽噎了一声,而后两只纤白的小手握成拳揉着眼睛又嘤嘤地哭了起来,“很疼、很疼……疼晕了……”
他拿下她嫩笋似的小手,指腹轻轻抹过她湿透的眼睑和面颊:“别哭,乖梦。面对坏人我们需要审时度势。但绝对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弱点和短板。脆弱就是一种弱点,不要轻易向坏人露出可好?”
她扬起水洗的面庞,懵懂未知的模样,却乖顺地点点头。
“不过……”似乎有浓色的烟墨从她的眼底一晃而过。
暗色的室内趁着她此下的眼眸窅窅翳翳,昏惑间,他看到了她娇丽的唇瓣扬起了一抹静邃诡秘的微笑。
她的手对他做着“安静”的手势。
“我知道他是谁哦。可是,梦生,现在不能说哦……”
她的眼睛瞟向了床旁的那面黑得无法透光的玻璃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