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染略的往事
不多时马车停下。
张大人跟在魏贤身后下了马车,他跟在魏贤身后悄悄打量着周围的情景。
今日进宫门顺利的离,他们距离城门还有些距离时守城的将士就已经笑着打开了门,将士们看到魏贤后都笑着谄媚的说公公好。
魏贤全部笑着应下。
张大人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切。
他想了想魏贤的来历。
魏贤在染略父汗的贴身内侍,阿尔严丹继位后与他有关系的人被阿尔严丹杀得七七八八,这位魏贤却好像是唯一一个留在阿尔严丹身边伺候的,而没多久阿尔严丹御驾亲征,在宫里的染略造了反。
张大人看着正笑嘻嘻和其他宫女太监打招呼的魏贤,心里微沉——他根本不可能像表面上看的这样人畜无害!
没一会魏贤在一座宫门口停下,他轻轻推开殿门,“张大人,请吧。”
张大人诶着点了点头。
他抬脚走进殿内,整个宫殿空旷的厉害,两旁的书架上一本书也没有,就连梁上垂下的帘子都有些破烂,但宫殿的墙却看着崭新。
张大人的心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染略叫他来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但现在已经进了虎穴,自己说什么也要看看老虎到底有多吓人!
大殿内没人,张大人抬起脚步往偏殿走。
染略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他笑着招手,“来了,过来坐吧。”
说着,染略也不管张大人脸上的狐疑,自顾自的说道,“昨日的信可看了? ”
张大人点点头。
他现在还不知道染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他现在选择先静静的看着,只要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就一定不会出错!
染略继续说道,“所以你应该知道孤不愿签订协议的原因了吧?”
说着染略站起身,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声音有些沙哑,“张大人,孤查过了,你是好官,所以孤也不难为你,你们且回去吧,孤不知道贪生怕死之辈,孤只是想为那个根本没承认过孤的父汗讨回个公道。”
“可汗!”张大人急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汗!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总应该往前看!”
但染略却笑了,他的声音凄凉,“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个生前一直不曾正眼看过孤的父汗近日里竟频繁入孤的梦。”
张大人张张嘴说不出话,他知道眼前这位可汗年幼时并不受重用,反而还因为母亲不得宠而被经常欺负。
染略转过身,“张大人,孤的母亲是你们大齐的女子,她曾经与父汗真心相爱过,但她一个外国子民,在宫里难免不受到伤害,父汗当时把她打进冷宫只是想让她不再被朝堂上的人和事欺负。但你知道的,帝王的喜欢稍纵即逝,不过半年时间,他就被新欢眯了眼。”
染略说着心里又浮起一阵酸楚,他双眼有些迷糊,又似乎看到了那个苦命的女人。
年幼时母亲总是趴在冷宫门口的缝隙里向往的生活瞅着外面,自己很小的时候也曾经和母亲一样向往,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能和那些受宠爱的兄弟姐妹一样得到父亲的目光。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渐渐懂得父亲永远不可能再来看他,他和那个异域的女子爱的热烈,母亲的身子也越来越差。
最后,她在一次次的美梦里,永远和他说了再见。
可张大人听着染略的话却的心里忐忑的厉害,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可汗,我什么都没听见。”
染略笑出声,他转过身说,“不必紧张,就算是孤想说说心里话。”
他将手里的包袱递给张大人,眼神有些飘忽,“我母亲生前不怨父汗,但她却是真的想回到故乡,还请张大人路过落山县的时候将这包袱烧了,孤也算是了了母亲的心愿。”
张大人的嘴唇有些哆嗦,他接过包袱,还是说道,“可汗!”
“不必说了,你回吧。”
染略说完就径直走出了偏殿,张大人也知道此事实在是不能再回转,也就歇了心思。
他抱着包袱出了宫门,只是步伐有些凝重。
到客栈的时候他的心还有些战栗,那可是一代君王的私密事。
张大人将包袱塞进随身的箱子里。
正想给李喻之写信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王嘉于与沈大人互相争论的声音。
张大人,“别吵!进来!”
他见两人进门后就自顾自的说,“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回去了,议和的事估计是没着落了。”
沈大人有些震惊,他没想到张大人竟然放弃的这么快,“就这样回去了?”看着张大人冷静的脸色他又沉声问,“你今日和染略一起说了什么!?”
张大人揉了揉眉心,他没掩饰脸上的疲倦,“今日之事我回京自会禀告陛下,都散了吧,我累了。”
沈大人还想说什么,但是王嘉于却已经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外拉,边拉着他边说,“沈大人,走了走了,张大人该累了。”
王嘉于年轻力气大,再加上沈大人也知道从张大人这问不出什么来。
沈大人撇这嘴抽出自己的胳膊,“你这小子,别拉我,我会走。”
他们两人出了房间,王嘉于还随手将门关上了。
张大人笑的无奈,他暗暗道,嘉于这小子……还是那样没大没小。
听见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张大人这才重新动笔开始写信。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喻之收到了张大人寄来的第一封信,那上面写着染略给张大人看的信纸的内容还有他自己对李喻之说的话。
慕星雨已经将要带的干粮收拾好。
尘倦见到那么多东西有些震惊,他将慕星雨手里的箱子接过来,“星儿,怎么准备这么多东西? ”
慕星雨揉了揉手腕,说道,“你们这一路不知道要过多少荒地,多准备些总没错。”
尘倦,“下次让大厨房准备就好,昨日累坏了吧?”
慕星雨摇摇头,“还好,不是很累。”
尘倦拎着手里的箱子问,“这是我们要带着的吗?”
慕星雨有些无语的看了眼尘倦,“不是,我是看天气好,把里面的书晒晒,你们一路上长途跋涉,这么重的箱子太累赘了。”
“嗯。”尘倦答,“我就说这么重的箱子可不行。”
慕星雨将箱子打开,一股子霉味冲的她咳嗽两声,尘倦赶忙递过去帕子,“捂着鼻子,我来晒吧。”
慕星雨嗯一声后就站在尘倦身后看着他忙活。
过了一会问道,“倦哥哥,北狄那边来的信到底写了什么?”
尘倦头也不抬的答道,“染略不知道从哪找出了丞相与先可汗勾结的书信,他好像将原信送京城去了。”
慕星雨哦了一声,她坐到一旁的木凳上继续问道,“那丞相? ”
尘倦这时刚把书晒好,他坐到慕星雨身边道,“他应该不知道,应该没人能想到那个老家伙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留着。”
慕星雨,“也是,一般人都是将这样重要的东西烧了。”
又想到现如今北狄的动静,她继续问道,“那若是东窗事发,丞相可会有事? ”
尘倦摇头,他的语气有些凝重,“不会的,丞相的根基很深,必须要是很多明显而有力的证据才能扳倒他。”
尘倦说的已经是好的结果,若是柳丞相知道这件事后想要追究,那朝廷估计就要分出更多的精力放在这件事,而丞相在民间的风评极其好,所以就算是为了民心李晖也会斟酌着处理这件事,估计更多的就是借这件事敲打一下吧。
慕星雨一时有些颓废,“好吧,我就说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
尘倦见她这样轻轻敲了敲慕星雨的脑袋,“你别乱想,这些事情有我呢。”
慕星雨捂着头奥一声。
尘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先走了,殿下应该收拾好了,你可有想要的东西,等我回来给你买。”
慕星雨站起来,她将自己修的平安帕子递给尘倦,“这是我给你和殿下绣的,你也知道这几日天气不好,山上的路走不了,没求来佛祖脚下的平安福,我就给你们修了平安二字,希望能保佑你们平安吧。”
尘倦笑着接过,他半开玩笑的说,“还以为会只给我一个呢,原来殿下也有。”
慕星雨噗嗤笑出声,“殿下既在北牧,理应是要多关照些的。”
尘倦将帕子塞进怀里,撇撇嘴道,“好吧,算你说的有理。”
见尘倦要走,慕星雨道,“我跟你一起去,不看着你离开我不放心。”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