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他居然会来救楚亦澜?
楚亦澜神经绷的很紧。
头一次觉得弥勒佛能笑的这么让人毛骨悚然。
房间有七个人,每个人都戴着不同颜色的笑弥勒面具。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穿着黑西装,脸上戴着黑色弥勒佛,手中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雪茄,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不亚于沈应霖,看来是这群人的领头人。
身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靠在椅子上,即便戴着弥勒佛的面具,那双碧色眼睛里透出的阴冷恶毒也是让人终身难忘。
让楚亦澜感到惊恐的是房间里还有另一个男人。
男人同样赤|裸着身子不难猜测刚被这群人凌虐过,雪白的身上什么痕迹都有。
他的舌头被割掉,嘴里不停冒着血,一个劲儿的跪在那儿磕头求饶,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面前的地毯上全是血。
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得罪了他们,竟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都是熟人,何必戴着这样的面具侮辱神佛?”
楚亦澜故作镇定,尽量保持着语速平缓不让他们察觉出自己的慌乱,乌黑瞳孔冷冷望着苏赞,“苏赞,你的手段还是这么恶心,令人不齿。”
“呵呵呵……”
苏赞低低笑起来,将脸上的面具摘掉露出精致的容颜,“我就知道你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我来,不过戴着这玩意儿还挺有意思,要不你戴着试试?”
“你想做什么?”楚亦澜冷冷望着苏赞,“你带人闯进沈应霖的地盘,就不怕他找你算账?”
沈应霖这人虽然冷漠无情,手段狠辣至极,但他行为处事还算光明正大,就算把他交给苏赞调教也只会开车把他送过去,绝不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骗他。
在游轮上这两天,有什么事都是乔亦过来叫他,就算走不开,沈应霖也会亲自过来。
若是没猜错,刚才那两个保镖应该不是沈应霖的人,而是苏赞让人冒充的。
苏赞知道他一定会原路返回,所以他前脚离开,苏赞后脚便立即带人在这间房里守株待兔。
“且不说沈应霖现在自身难保,就算他能逃出去,恐怕也不会过来救你”
苏赞眼带嘲讽,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靠着几分姿色爬上沈应霖床的贱|人,他会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你一个次品、假货,楚大美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楚亦澜视线挪到沙发上那个一直没开口的男人身上,这人他没见过,更没印象。
从他冷漠怨恨的眼神看来,这人跟白朔雁之间应该也有什么恩怨纠葛,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似的。
苏赞就是利用他对白朔雁的怨恨,才说动他过来这里的吧?
看来今天,无论如何是没办法摆脱他们了。
楚亦澜深吸口气,面色无惧:“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宴大公子,您打算怎么处置这人呀?”苏赞伸手捏了捏那男人的肩膀,“您一看到这张脸肯定就想把它撕了吧,不如就按照我刚才说的,让他体会体会什么叫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事后再把他这张脸皮子撕下来,再把他的手脚砍掉,扔到海里喂鱼怎么样?”
男人如毒蛇般的阴冷眸子始终落在楚亦澜身上,他抽了口雪茄慵懒的吐出一口烟雾,透过烟雾,看到的却是一双倔强清冷的眼睛。
跟白朔雁还是有点不同,白朔雁一见到他就吓得跪地求饶,可这人挺直腰杆,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男人来了兴趣,调整了下坐姿,长腿随意搭在沙发上,冲楚亦澜抬了抬下巴:“你跟在沈应霖身边这么久,该知道他不少事吧?只要你帮我做件事,我可以放过你。”
楚亦澜有多痛恨沈应霖旁人不清楚,苏赞还是很懂得,担心楚亦澜会答应宴非昂,苏赞有些急切,“宴……”
话没说完宴非昂抬下手,冷冷的瞥他一眼,“苏赞,我的事还容不得你来指手画脚,教导我该怎么做。”
说完,他冲楚亦澜做了个‘请’的手势,暗示他可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饶是楚亦澜不愿,还是被两人按着肩膀强行按在沙发上,与此同时一杯红酒放到了他面前。
苏赞咬着牙痛恨的看了楚亦澜一眼,冷笑声没再说话,戏谑的目光扫了眼桌子上的红酒。
能跟苏赞同流合污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就算答应帮他对付沈应霖,事后他也不会有好下场,男人伪装的很好,但楚亦澜还是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戾杀气。
“我真的很好奇,白朔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能让你们这么痛恨他,恨不得杀了他,对一个假替身也能散发这么强烈的杀意。”
宴非昂似是没料到楚亦澜会主动提到这个人,审视地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没有挪开:“在我面前提起白朔雁,你真的很有胆量,但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帮我就足够了。”
“从一开始我就不愿留在他身边,但……”楚亦澜目光坚定,“我也不会帮你对付他,一是我没那个本事,我打不过他也斗不过他,其次即便我帮了你,顶着与白朔雁相同的脸,你也不会放过我,事成之后我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是吗?”
就算答应帮他扳倒沈应霖,也不过是从一个地狱掉进另一个深渊,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还有,万一这人对付不了沈应霖,而他选择了背叛,等沈应霖缓过神来第一个就会拿他开刀,后果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既然两方都不会放过他,他为什么要为了这个人去得罪沈应霖?
楚亦澜从没接触过生意买卖,但这事关自己和一双弟妹的生死,这笔生意太大,他不敢赌,更不敢将赌注放在跟苏赞同流合污的人身上。
宴非昂盯着他半晌,端起面前的红酒饮了大半,然后重重的将杯子放到茶几上。
杯子碎裂,玻璃刺进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透明的玻璃碎片上。
男人仿佛没有痛觉,抬起头咬牙冷笑:“怪不得沈应霖会把你留在身边这么久,你很聪明,也很有胆量。”
“看见了吗?”他冲着被割掉舌头的男人歪了下头,冷笑着,“他只是拒绝告诉我沈应霖的房间在哪就被割了舌头,你可知拒绝我的下场是什么?”
苏赞眸子闪了下,幸灾乐祸的注视着楚亦澜。
如果说沈应霖还能有点人性,那宴非昂可就真的半点人性都没有,得罪他的人几乎全部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真是没料到楚亦澜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拒绝宴非昂,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帮沈应霖说话。
除了不知死活,他还真找不到旁的词语来形容他了呢。
楚亦澜硬着头皮紧绷的坐着,“就算我答应帮你,事成之后我的下场与他也不出其二,说不定还会更惨,我没有那么愚蠢。”
“喝了吧。”宴非昂忽然来一句,“你面前的酒刚从国外运过来,国内一般品尝不到,而且今日我还特地加了些别的料,不尝尝就可惜了。”
楚亦澜喉结滚了滚,目光在那杯鲜红如血的红酒上停留一瞬,“喝了这酒,我还有命出去?”
“不喝这杯酒,你照样没命出去。”
宴非昂已然换了副面孔,又冷又狠又绝,他抬起手,两保镖一左一右按着楚亦澜的肩膀,第三人端起桌子上的酒捏住楚亦澜的下巴强行要灌进去。
杯子一端过来,浓重的血腥味儿冲进了鼻腔,楚亦澜挣扎间瞥到旁边的红酒瓶,里面放着的正是那侍应生被割掉的舌头。
“放开我,我不喝……”
“啪”的一巴掌甩过来,楚亦澜就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但他仍旧死咬着牙关不让一滴红酒进入自己的口腔,挣扎间愣是将整杯红酒全都撞洒了。
像是觉得这个画面很滑稽,宴非昂竟翘起二郎腿,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欣赏了起来。
楚亦澜一脚踹向那保镖的裆部,趁着他吃疼,胳膊肘往后面一顶,成功的脱离了右边保镖的钳制。
另外一人似乎没料到楚亦澜看上去柔柔弱弱,身上还有这股劲儿,没注意手腕被楚亦澜一把拧住,他只觉得手腕中间一疼,整个胳膊都麻|痹似的。
楚亦澜成功逃离三人的钳制,但还有两个保镖堵在门口,往后退一步,另外三个人也冲上来将他围在了中间。
“有意思,真有意思。”
宴非昂完全是在看戏,他并不怕楚亦澜就这么逃走。
鱼儿在死前都会挣扎那么几下,即便这种挣扎毫无意义,但观赏的过程还是有那么几分意思的。
宴非昂瞥了眼同样一脸看好戏的苏赞,勾起了唇角:“我决定采纳你的建议,我也很想看看这个假替身求饶时与白朔雁有什么不同。”
苏赞叹口气,“早跟你说了,这人是个硬骨头,就算把他的骨头敲碎了,他都不会屈服,不然当初沈应霖也不会把他交给我调教了。”
楚亦澜胸口起伏的厉害,他不知道沈应霖在哪,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恐怕沈应霖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抓住他,今儿个就让大伙儿好好爽爽,也尝尝沈应霖睡过的人是个什么滋味儿。”
苏赞早有准备,拿出药丸扔给了最近的一个保镖,“楚大美人,这药你还眼熟吧?”
饶是楚亦澜再怎么故作镇定,看到那颗药丸的瞬间身体还是抖了一下。
就这轻微的一下,让宴非昂发现反而更有兴致了,他甚至还往沙发里面靠靠,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看戏。
等,他就等楚亦澜求饶,求着答应帮他做事。
眼看着那人拿药越来越近,楚亦澜害怕的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了出来。
左右都是死,但他决不能被这些人侮辱至死。
楚亦澜出其不意,一拳打向身后的保镖,拳头也成功落在了保镖的肩膀上,但那保镖皮糙肉厚连个步子都没挪一下,他反手就握住楚亦澜的手腕‘咯吱’一声将他的胳膊拧到身后,一脚踢向楚亦澜的膝盖。
“啊……”
楚亦澜吃疼的惨叫出声,膝盖弯曲了一下但却没有跪到地上,冷汗涔涔往外冒着,下巴蓦地一痛,保镖的手劲像是要把他的下巴捏碎了一样。
“张嘴!”
腹部又被打了一拳,楚亦澜疼的五脏六腑都扭曲在一起似的。
嘴巴已咬出血,但他始终不愿意开口,不愿意吃下这颗药。
“喂个药都喂不进去,真是没用。”
苏赞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楚亦澜面前,一把拽住他的头发逼着他扬起头来。
夹杂恨意的两巴掌啪啪打在楚亦澜脸上,嘴角已经被打出血,脸也肿了起来,这张嘴却是怎么都掰不开来。
“楚亦澜,我说过你,若落在我手里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楚亦澜越挣扎男人看戏看的越有滋味儿,他紧紧的打量着楚亦澜,面具下的脸颊绽开一抹玩味的笑容,骨头确实硬,但再硬的骨头还是会被打断的。
楚亦澜嘴里咬的全是血,药丸一塞进去,嘴巴就被立刻堵住,他只能将药蜷在舌头下面,但药丸到嘴里可谓入口即化,只能假装咽了下去。
看到楚亦澜喉结滑动,苏赞还以为他已经将药吞了下去,脸上露出得逞的笑,“还不是乖乖的把药吃了?”
下一秒脸上笑容消失,楚亦澜愣是将混合着药物的血唾沫一口吐在了他脸上。
毫无疑问,此行此举换来的又是苏赞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怕是用尽了苏赞所有的力气,楚亦澜整个人晕乎乎的,感觉整张脸已经不是他的了。
苏赞又从口袋里拿了一瓶药,他可不管楚亦澜的死活,这瓶药下去恐怕他这条命也就没了。
楚亦澜眼底爬满血丝,“不,我不吃……”
就在瓶口被打开,药丸要塞进楚亦澜嘴里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楚亦澜只觉耳边响起了轰雷般的声响,耳膜震的生疼,紧接着他就看到面前两人躺在血泊里,脑袋中间开了两个血洞,脸上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身体被人抱在怀里,楚亦澜闻不到其他的味道,因为整个房间里充斥着火|药味儿。
苏赞同样没猜到沈应霖会出现,惊诧的喊出了口:“沈,沈应霖,你怎么会……”
惊慌失措的声音唤回了楚亦澜的意识,他连忙转头看向身后之人,“你,血,这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肩膀和胳膊都中了枪,浑身的血,那把银色的手|枪已经被血染红,血还在滴着。
沈应霖抱着楚亦澜,又往沙发上那人开了一枪。
“快走!”
没时间跟他解释,沈应霖急忙拽着楚亦澜跑了出去。
两人冲出去后,宴非昂拍了拍冒着烟的胸口从沙发上站起来,“还好穿了防弹衣,否则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苏赞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他,他居然会来救楚亦澜?”
“没什么好奇怪的!”宴非昂伸了个懒腰,点了点耳朵上的微型耳麦,“按照计划行事,绝对不能让沈应霖活着离开这艘船。”
宴非昂将脸上的面具摘掉顺着窗户扔到了外面,面具下的脸庞刚毅完美,鼻梁高挺,薄唇淡然,整张脸英俊完美的仿佛古希腊神话故事中雕刻出来的人物。
男人眼神阴鸷,薄唇微扬,冷冷的吐出一句:“另外,活捉楚亦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