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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黑蛇与玫瑰

酒店经理走后,沈应霖强行掀掉了楚亦澜身上的被子,露出一具满是斑驳痕迹的身体。

昏黄的灯光之下,托盘里放着的细针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沈应霖轻嗤,“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手指在楚亦澜布满咬痕的肩上轻轻摩搓,好看的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他的肩膀上也有一朵纯洁无瑕的白玫瑰,这是他最喜欢的花儿。”

这个‘他’是谁,楚亦澜心知肚明。

他面色苍白,双眸赤红的能滴出血来:“我不是他,你也别妄想把我变成他。”

沈应霖不以为意,拿过托盘上的干毛巾擦拭着楚亦澜渗着冷汗的肩膀。

“就凭你想成为他,远远还不够呢,一朵儿花算什么?”

将楚亦澜身上擦拭干净,沈应霖拿过托盘里的细针。

指尖只轻轻碰了一下,便冒出了一个血珠子。

“这针真不错。”

“你,你要做什么?”

楚亦澜趴在床上,被冷汗浸透的刘海贴在脸上,嘶哑的声音透着几分颤栗。

想要继续拽被子,下一秒手腕被沈应霖攥住,他欺身上前捏住了楚亦澜的下巴逼着他看向自己。

看着这双被未知恐惧占满的清澈瞳孔,沈应霖有瞬间的失神,手不自觉的抚上了那颤抖如蝶翼的睫毛。

“别怕,只是纹个身而已,你不是说什么痛都能承受得住么?”

沈应霖眸色渐渐深沉,眼神格外的冷冽,“刺完这朵花儿,你就可以回去了,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怎么样,受得住么?”

那一根根银针细长尖锐的让人头皮发麻。

楚亦澜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闭上眼睛放缓了呼吸。

许久,才不确定的哑声问道:“只要刺完,就可以回去?”

“没错!”

低沉富满磁性的声音如同恶魔在耳边的低喃。

沈应霖凑过去咬住楚亦澜的耳垂,舌尖轻抵着那带着酒香气的肌肤,低声警告:“为了你能够顺利的离开,无论疼成什么样都不要动,若你动弹,我手一抖,刺错位置,就要重新开始,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楚亦澜心中一片冰冷。

沈应霖本就是个喜怒无常,心思不定,喜欢把控一切的人,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要羞辱楚亦澜,无非是想要告诉楚亦澜,不管以后他想要做什么,都得拿东西来换,而换什么都得他沈应霖说了算。

在沈应霖这里,只能被迫接受,只有绝对服从,而拒绝、反抗的下场一般都是很惨淡的。

楚亦澜睫毛轻颤,沾上一层水珠,咬牙道:“我知道了,你开始吧。”

床头灯光映着沈应霖深沉灼亮的黑眸,冷笑一声后,他低下头在那块洁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吻。

随后开始扎针。

没有图案,全凭沈应霖脑海里的记忆,随心所欲的落针。

尖锐的针尖刚落在楚亦澜肩上,便听到枕头里传来的一声闷哼。

楚亦澜肩膀只轻颤了一下便被人用力按住,他死死咬着双唇喘息,再不敢多动弹一下。

被冷汗浸湿的刘海耷拉在眼前,遮住了楚亦澜的眼睛,也笼住了脸上的情绪,唯余冷汗缓缓滴落在雪白的枕头上。

“忘了告诉你,他肩上的那朵玫瑰也是我亲手刺上去的,他说……”

沈应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很喜欢我后背的那条黑蛇,本来也想让我给他纹一个,可是我觉得这种凶狠残暴的东西不太适合他,所以就诓骗帮他纹了一朵玫瑰,他当时看到这个纹身时还特别的气愤,憋红了脸说我在骗他,气的三天没跟我说一句话。”

楚亦澜面色愈加苍白,清冷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黑蛇与白玫瑰,一黑一白,不是很相称么?”

楚亦澜半眯着眼睛,寒冷和痛苦不断的袭击着他的身体,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的是映在床头的那道影子。

他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全神贯注地用针一点一点的刺穿他的皮肤。

神情与模样认真的像是在对待一件他最珍爱的艺术品。

楚亦澜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既然你这么爱他,你直接找他不就好了,又何必找我这个替身?”

知晓沈应霖此刻心情不错,就算说了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楚亦澜还是想多了。

肩膀上陡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那感觉就像是沈应霖将整根针没入了他的身体里。

“啊……”

楚亦澜疼的惨叫一声,身体剧烈蜷缩起来。

脸上的血色几乎在一瞬间全部褪尽,绝美的脸苍白的有些脆弱。

痛……

真的好痛……

他的感觉没有错。

那根针直接被沈应霖用力的刺入了他的血肉里,顿时鲜血汨汨冒出,流淌不止。

似是在惩罚楚亦澜的多嘴多舌,沈应霖面若冷霜,来回揉捏着露在外面的那一点针头。

细针在血肉里搅来搅去,楚亦澜几乎能听到血肉搅动的声音。

“不……”

楚亦澜吃痛的挣扎着,难忍呜咽的想要躲闪,“好痛,放开我……”

沈应霖又怎么可能让他从自己手里逃脱?

一把按住楚亦澜的脖颈,轻勾他削瘦的下额冷笑,声音温柔的令人匪夷所思:“正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才有你的存在,懂了吗?”

楚亦澜不是个傻子,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因为沈应霖深深地爱着白朔雁。

所以无论白朔雁做出了怎样伤害他,背叛他的事,沈应霖都舍不得动他,舍不得伤害白朔雁哪怕一根头发丝儿。

心中的怨恨无处发泄,沈应霖便只能将所有的怨怼、愤怒、恨意注入在与白朔雁长相相同的人身上。

楚亦澜则成了那个最倒霉的倒霉蛋,要承受着沈应霖本该给予白朔雁的报复。

楚亦澜呼吸急促,他搞不懂沈应霖这个疯子里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

舍不得伤害白朔雁,怨恨白朔雁都是他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漫天荒凉和绝望袭卷而来。

楚亦澜心口发涩,压抑的难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毁掉了这张脸。

偏偏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不行,不可以毁掉这张脸。

他是没什么,也不怕死,可他害怕连累到那一双姐弟。

细针被拔了出来,楚亦澜的身体再次被沈应霖按住。

男人脸上泛起一股近乎凶残的冷酷:“可惜了,错了一个地方,有点影响到这朵玫瑰的美感了。”

沈应霖将心里燃烧起来的怒火化作浓厚的怒意,下针时手法更加粗暴,没有半分柔情可言。

一开始楚亦澜还能忍受着这股疼,低声隐忍着,但后来的第二遍、第三遍……

楚亦澜便再也扛不住的痛哭起来,声音疼的变了调,艰难的开口求着沈应霖快点停下。

可惜怒火焚身的人,只顾着自己畅快,哪里还管的了一个替身的死活。

楚亦澜昏死前,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白朔雁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让沈应霖对他又爱又恨到了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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