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流民之乱

“天灾难活，流民来了，听说京城已经戒严关了城门，青柳县也有近五千流民闯入，县太爷刚下令关了城门，如今街上家家关了铺子，我好不容易敲开一家，只剩五个暖水釜全买回来了，又买了两把大锁，三个铁棒，街上发告示了，有人入院抢粮食就地打杀无罪”，乱世来了。

丁香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拎起一根铁棒：“小姐别怕，我保护你”

“……赶紧跟我回去换苏伯的衣服，耳饰摘下，梳男头”，看把你能的，稳了稳神：“苏伯，院子里撒满七千五百斤黄豆，一则进来也是为活命，二则有黄豆也难行路，若下雨更滑，他们吃饱拿足，无水也就不会再入宅子，福进来，鬼出去”

“……是，我听小姐的”，苏管家忙进了厢房搬豆子，丁香也赶紧扔了铁棒帮忙。

将暖水釜和三根铁棒拖回楼里，主仆三人从院门开始到四下围墙到院中足折腾了近一个时辰，街上突然传来一片喧嚣。

“完了，流民入主街了，小姐快带丁香回房换衣服”，楼门也上了三道锁，苏伯拎着三根铁棒领着二人上了楼。

一刻钟后一个俊俏的小书童穿着长衫跟着人高马大的丁香，一人拎了一只小药箱被苏管家赶进秦天房里一个奇特的大药柜中，药柜夹层自带机关暗锁，等闲人打不开，外面也看不出来。

“苏伯，地方够大，您把铁棒一起带进来，别的随便拿，人无事就行”，正说话间外面的院门被砸的咣咣三响。

苏管家刚要拎棒子下楼被苏馨制止，三人三棒躲进药柜夹层之中。

只听咣当一声院门被人从外面砸开，随后有人高喊一声：“死不了了，主家给了一院子黄豆，谁也不许偷主家东西，不许抢好人家的，都进来，这家一会儿挂彩笼，吃饱就走不许再进”

随后便是一院子杂乱的脚步声，也不知道进来了多少人，两个时辰后院门被关上，门口被人挂了一个彩色的巴掌大的小灯笼。

“小姐，许人走了，我出去看看”，苏管家抬手开了暗锁出了药柜。

丁香也跑出来灌了五暖水釜的水，抱了八个糕点盒子进了暗阁：“小姐，多亏您神机妙算，您赶紧喝口水吃块点心填填肚子，一会儿我去做饭”

“半月不许开火，水少喝，这几日饿不死就行，我去方便一下”，苏馨去暗室方便了一次又匆匆跑去楼下将正要开锁的苏管家拉上楼，脸色一沉：“您赶紧去方便，无事回暗阁，没半个月……官府不出兵他们不会走的，别找麻烦，我都不怕钱财散尽您怕什么，不许拿棒子出来走动，赶紧捞几个生蛋咱们准备糊口”

“是，小姐”，忙捡起篮子捞了一篮子鹅蛋，拎着铁棒又回了暗阁。

第二日院门再度被打开，一个苍老的声音又重复的喊了一遍：“死不了了，主家给了半院子黄豆，谁也不许偷主家东西，不许抢好人家的，都进来，这家一会儿再挂彩笼，吃饱就走不许再进”

这句话一喊完苏馨冒出一身冷汗，压低声音说道：“谁也不许吃东西，半日只许喝一口水，他们要动手杀人了，谁也不可再出去，随他们抢”，食言之人再不可信。

两个人忙应下，苏管家又检查了一下暗锁这才合目休息。

半个时辰未到一声闷雷乍响，外面下雨了，丁香刚要开口说话，一只小手捂住嘴：“从现在开始，三日不许说话，再说话乱棒打死”

丁香凭空打了个哆嗦，赶紧点头，小手这才放下。

雷声阵阵，电闪雷鸣，苍老的声音又在院中大声响起：“对不住主家了，我们这七八百人也要活命，这厢房里的粮食我们都拿走了，日后必还”，随后又是杂乱的脚步声。

苏管家心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苏馨拉了拉苏管家的手，低声说道：“下雨了，他们拿了粮食就会离开县城返回家乡，莫心疼，他们也要活命，咱们的够吃”。

雨声响了一夜，天亮时分平静的院子里突然一阵嘈杂声，苍老的声音大声又起：“主家，我们要出城了，粮食不够分，对不住我们要进楼了，我们保证不伤人”，话音一落楼门被从外面直接撞开，丁香刚要惊呼被苏管家一把捂住嘴。

杂乱的脚步声满楼响起：“哈哈哈哈，咸鸭蛋，都搬走，统统搬走，主家对不住了，你们可千万藏好，否则这七八百人我也管不住，碰了女眷你也只能认倒霉”，一个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赶紧挨屋再找找，有女人的衣裙怎么没人？老子憋了几个月了”

“你个瘦驴，昨天晚上你不是刚睡了两个黄花大闺女吗，还找？让你婆娘知道扒了你的皮”，一个声音笑骂道。

“还是城里的女人有滋味，细皮嫩肉的，回去我就把她休了，那个母老虎我也是够了”，男子边说边走进屋子打开药柜踢了两脚：“他妈的，满楼的破药柜，连个女人也没有”，说完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继续仔细的给我找，肯定在楼里”。

楼中翻了一日人也没有离开，直到苍老的声音大声喊了一句：“快走，官兵来了，咱们赶紧逃出城，把被子全拿走，所有穿的吃的扛走，金楼东家的十个丫环都扛走，回去留给你们解馋生娃”

乱乱哄哄的脚步声随后散去，院子里突然响起了惨叫声，随后又是阵阵哀嚎。

惨叫声足响了大半日，直到楼内有人高声说话：“流民已被清除，尸体也拉走了，主家损失惨重，能截下来的我们都放在厢房里了，丢的……家家户户也损失惨重，出来关院门楼门，这几日谨防有人入院，入院者就地打死”，片刻后楼门被关上，工夫不大院门也被关上。

苏馨急忙开了暗阁：“棒子都拿上，有人闯什么也别说，举棒往死里打，不许乱嚷乱喊，咱们先肃清楼里，挨房检查藏没藏人，检查一个锁一个”

“是，小姐”，二人应声拿了铁棒，又关上暗阁，苏管家率先走出门。一房一查一锁，三个人心都凉了，床、桌椅、药柜这些东西都在，吃的用的什么也没有了。

满楼再无人，三人出了楼整个院子里仔细巡查，满院子的血腥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