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人白首两不辜负

和离书一到手，忙开门唤进张大勇，递过去和离书：“叫苏伯把和离书送府衙备录封存，把凭证留好带回交给我保存，今晚恩人不走了，让苏伯多弄点好吃的来”

“是，小姐”，张大勇接过和离书下了楼。

“既已和离又留我住一晚不怕于你名声有损？”，李长卿看了一眼苏馨：“我这份回京是否也要去府衙备录？在下未和离过，不懂”

“……您莫恼我，您不用，我一个孤女被人夫人夫人的叫，我难不难受？留您也是您太辛苦了，好好住一晚，明日我与您一起回京，千户宴我去，您府上老夫人我也去见见，顺便跟老夫人告个罪，之后我再回来……我一生别不贪图，一人白首两不辜负，您……家妾成群实我听的心揪，我许是太执倔，只我也就是这么个人，不是我的我不强求，我也不喜欢抢来抢去的，人生左右几十年，不犯律法我乐得自在清闲，与您一场相识虽说有份无缘，但点头之交要的。名不名声的都是活给别人看，日后您到青柳来直管过来歇歇脚住几日也无妨，您就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们又不是仇人，只做不得夫妻您也是我的恩人”，千户宴谁敢不去。

“为何去见我娘？你又以何身份去？”，李长卿定定的看着眼前人。

“……那我不去就是”，急眼了，行吧，和离气儿不顺。

“你我和离日后谁敢娶侯爷弃妇？你的一人白首……那人是谁？”，李长卿脸色一沉。

“……我为什么非得要人娶？我无您之前也挺好的，怎么我就成弃妇了？行，就算我是弃妇无人娶，那又怎样？我才十三，我吃肉不香吗我还是吃糖不甜……咳咳咳咳，您别恼，您若不舒服我送您走“，一见李长卿气的直咬牙忙停了话。

“你我夫妻是皇上赐婚，既和离也就算了，你大废周章让天下人尽知置我于何地？”，李长卿啪的一拍桌子。

“……叫回来恐怕来不及了”，确实是过分了，关键是太想摆脱了。

门外传来苏管家的声音：“小姐，您的和离书我收起来了，皇上刚赐婚，您暂莫张扬，我们自己知道也就是了”

“好”，心下松了口气。

李长卿这才缓和了下脸色，将手上和离书扔进火盆：“你那份有我名就可，日后我也再不娶妻，你愿娶就娶，愿嫁就嫁，我不追究自然也无人追究”

“……”，苏馨脑袋直嗡嗡，自己那份要是丢了可怎么整，他妈的，你烧什么烧。

眼睁睁看着火舌吞了纸张，二人一阵尬站。

“您不嫁我也好，这里自在些，京城也非净土，纵娶了你，怕我也无暇顾及，千户宴莫去了，我自替你挡下，不必烦忧，我住一晚明早动身……你还有多少银两？我手上没银子了，你的嫁妆什么的我娘收着呢，日后找个机会我给你带来，连之前的三万两一起还你”，自己许这趟不该来，哎。

“没有银票……还有千片金叶子您都拿走吧”，忙进里间都取了出来：“您若不急，我有点地，明日上租我取来给您，还能凑一万两”

“好，我等”，李长卿点了点头。

“嫁妆什么的千万别给我，我看着揪心，您不行烧了……扔了也行”，怎他妈的又瞪眼。

“莫再说了”，李长卿声音冰寒。

“……我听您的“，顺着吧，蹲下身又添了两块炭：“我实没想惹您生气，我还小，您莫与我一般见识”。

“知道我比你大二十三岁让你恼火，若非你认出我来这顿饭我也吃不上就会被你轰出去”，李长卿心头一酸：“我也是欠考虑了，不该来这一趟，我家妾成群又老迈年高也不是你的良配”

“……”，不是好话。

“我也不过是当年救了皇上一命被封了这么个侯，前夫人与我不睦，与护院私通产下小女……我让他们离开把孩子留下，本我无意将小女送入皇宫，可前夫人两年前回来认女，窜掇着小女与皇上私会了一面，等圣旨下了我才知。三位妾室我无话可说，纵有男女之事也不过是开始几年每年几次，我娘丫鬟出身，我是庶出，虽封侯在族里也被人看不起，封侯之后我有了自己的宅院，这才把我娘接过来，我爹尚在，他也妻妾成群每年回族里见一面，兄弟姊妹众多，连我也不知到底是有几个”，李长卿看了一眼苏馨：“许你我有缘，当年你送我三枚铜钱救下我一命，这么多年了，今日未想在此遇见”，怀里取出一个布口袋，上面又被整齐的缝了一小块儿白布：“遭人行刺，铜钱碎了，口袋被扎破，我自己又重补上了”

苏馨起身走到近前接过口袋：“都碎了怎么不换？”，忙将系绳打开倒出几块残片，袖囊又取出三枚放里，重系牢口袋递过去：“还放那，让它护着你”。

“好”，忙将口袋又揣进怀里，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苏馨：“我爹是七王爷，小女已认祖归宗成我的养女，我无子女……你反正也还小，有侯夫人名头护着也安全些，若你不喜她们我回去遣散，反正我也都不喜欢，只我娘孤单，我也暂忍了她们，她们……也都各有自己喜欢的人。若你同意我日后再不要其他的人，与你白首两不辜负”。

“……好”，遣了吧，绿帽子戴着上瘾怎么的。

“我爹几次让我把娘送回去，我也……我娘也想回去，送她回去前你去见见她？这一送回去，妾不许再出府，我们也只能每年见娘一次”，李长卿斟酌一下说道：“你我夫妻两地分居也非长久之事，你喜欢他们，为夫自然也喜欢，侯府与前夫人和离后我未要大的，如今的只比这院大一亩左右，娘子把他们都带着，为夫左右只有一个谋士，除了他再不让侯府进一人，娘子看可行？”

“行”，一说完把自己吓了一跳。

“我听娘子的”，李长卿心下一喜：“苏管家进来吧，把夫人的和离书烧了，若日后她想和离我再重写”

“是，侯爷”，苏管家忙走了进来，将和离书交给李长卿。

李长卿看了一遍扔进火盆：“娘子的字好看……劳管家辛苦，去再添三套车马，让众人打点行李，咱们这就回侯府，你做侯府大管家，院子里也就只有你们这些人，日后就算皇上赏人也一律拦下，只说侯爷有令与娘子一人白首两不辜负，让他们哪来回哪”

“是，我记下了”，苏管家看了一眼还在犹豫不决的小姐：“我马上去添车，夫人也收拾一下”，说完匆匆下楼，快点吧，迟了恐小姐又变卦。

“……不是还要银子吗？”，怎这么急。

“为夫娇妻在怀，懒得出京，让他找别人吧，我也休息几年莫再把娘子弄丢了，左右快四十岁了还无后……我也找份清省的闲职干，也抽身出来”，李长卿拉过苏馨：“我帮娘子收捡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