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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呆子八戒的熬战法

七仙女一听,除了正中一人,其余都羞愧地低下头。

“你想要我们怎么证明?”左三女子开口问。

“六妹,闭嘴。”正中女子转头对她呵斥,随后对申式南道:“用不着向你证明。你只需将醴泉水还来,再将偷盗之人交给我就可以。”

申式南伸了个懒腰,道:“这里是我家。我容许你们进来,并给你机会,耐心听你讲,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极限了。”

申式南收回腿,端正坐姿:“你东西是我偷的吗?不是。我愿意还给真正的主人,那是我的仁义。可如果今天你说你是失主,明天地府判官来说他是失主,后天如来座下五百罗汉来说他是失主,你说我该信谁?”

众女语塞。正中一女沉吟片刻,道:“这可是半条醴泉水,别人也拿不动。”

“你确定?”申式南冷哼一声。众女不吱声。

申式南又道:“混元大罗金仙不说,佛拿得动不?半数的大罗金仙也拿得动。观音菩萨净瓶能装四海之水,菩萨身边捧珠龙女就轻松拿得动。连两个普通虎怪都拿得动。你现在说别人拿不动,那我给你,你拿得动吗?”

紫蕺已经将大部分的三界尤其是天界之事告知申式南,不少与凡间流传的倒也契合。

“王母特赐法宝,你交给我便是,我自然拿得动。”正中那仙女道。

申式南摇头:“可有王母娘娘懿旨?不然,你还是没能证明你七位便是七仙女。焉知你七人是不是西天大和尚变化的,还是东土白胡子老道变的?即使你等是七仙女,若没有娘娘法旨,我也不可能给你。”

“为何不能给?我姐妹七人就是七仙女。”被喊作六妹的那人道。

申式南正色道:“就算你们身份是真的,我又怎知你们是不是私自下凡,与妖怪勾连,想要私吞王母娘娘宝泉,将醴泉变成那濯垢泉?”

“你区区一凡人,竟敢阻拦我等行事,是不是嫌活得不耐烦了?”左二仙女忍不住对申式南一顿怒斥,随即右看正中仙女:“大姐,这人如此不讲理。动手吧,免得误了娘娘大事。”

六妹抢话道:“四姐,不可。别忘了陆吾都铩羽而归。”

申式南冷眼旁观。七仙女老大沉声道:“你待怎么才肯归还?”

“醴泉是昆仑山宝物,主人要索回,不得首先证明主人身份吗?你等既是王母使者,证明一下不难吧?”申式南道。

“来得匆忙,的确不曾带有瑶池信物。可否通融?”老大忍气吞声道。

“信物不一定得是实物。这样,你且说说,你七人当年在濯垢泉可曾怀上八戒骨肉?”申式南开口相询。

七仙女闻言色变,好半晌,老大才道:“此等机密大事,你怎生知晓?”

“凡间妇孺皆知。我又岂会不知?你七人命将不保,还敢在此放肆。”申式南反问。

“你究竟是谁?何出此言?”六妹问。

申式南亮出天庭御史腰牌,一阵七色光闪过,七仙女尽皆色变,福身行礼。

众女老大道:“日前玉帝传旨,说有天庭御史已经上任,坐堂花药宫。三界之内,众仙佛务须尽心协配,却不曾言明花药宫之主是谁。原来御史竟在眼前,请怒我姐妹无礼之罪。”

申式南道:“花药宫?行了,我这久没空上天。既然玉帝不曾说明,你等也务必保密。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七仙老大道:“回御史,实不相瞒,我七姐妹不是当初的七仙女,而是第六代七仙女。每一代七仙女寿命不过五百年。你说的七仙女,想必是旃檀功德佛成佛之前的事……”

申式南道:“正是。那时八戒与孙行者正保唐僧去往西天取经。”

“此等秘辛,我略有听闻。那是第四代七仙女,听说因看管蟠桃园不力,又借故推责到孙大圣身上,故被罚下界。哪知她们竟然私自占了盘丝岭盘丝洞为妖,幸亏后来被大圣剿灭。”七仙女中的老大道。

申式南心道:如此说来,八戒在濯垢泉化作鲇鱼精,在那七仙女腿裆里乱钻,凭借熬战之法盘倒七仙女这段公案,看来是死无对证了。据传,七仙女当时可是一个个被盘得气喘嘘嘘的,精神倦怠。

更关键的是,取经完成后,如来给八戒封净坛使者的话大有玄机:猪悟能,汝本天河水神,天蓬元帅……喜归大教,入吾沙门,保圣僧在路,却又有顽心,色情未泯,因汝挑担有功,加升汝职正果,做净坛使者。

这就说明,如来对八戒在濯垢泉的胡作非为是一清二楚的。

那么,申式南为何要盯着这个事呢?

只因金意虎怪兄弟二人偷盗醴泉一事颇有蹊跷,那懂三十六般变化的七宝道人更是可疑。八戒变化的本事,比大师兄悟空一点不差,却又各有缺陷。

孙大圣变化的缺陷在尾巴,而八戒变化的缺陷,是能变大,不善变小。偏偏那七宝道人身形高大。

此外,替虎怪延寿了三轮三百六十年寿命的果子,多半便是镇元子的人参果。谁能拿到人参果?按说,孙大圣与镇元子结拜,他讨要几个果子不成问题。

可申式南的直觉是,孙大圣又一次背黑锅了。就像当初七仙女为脱罪,指责大圣把大桃都偷吃光了,还说大圣对她们行凶拷打。

蟠桃园大桃那么多,大圣才上任几天啊,就算是天天吃,也不可能吃完。而且,大圣只是将七仙女定住,拷打一说纯粹诬陷。

“这么说,你们也会那蜘蛛精的手段?”申式南问。

七仙女齐齐摇头,老大道:“说来凑巧,我们原是花药宫的,我是牡丹。其他六位妹妹分别是芍药、虞美人、海棠、桂花、荷花和丁香。”

“蟠桃园依旧是你们管事?”申式南又问。

众女点头。申式南问:“如果拿不回醴泉,你们会被怎样处罚?”

七仙女个个惊恐无比。六妹荷花拜倒:“当初卷帘大将犯错,每七日飞剑穿胸。恳请御史救我姐妹性命。”

紧接着,七妹丁香和二姐芍药相继拜倒,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拜倒:“恳请御史救我姐妹性命。”

申式南正待答话,前院门口传来呼喊声。

“起来吧,我不与你们为难。但醴泉被盗,牵扯甚大,我和你们一样,一不小心就可能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申式南抬手示意,随后补充道:

“今日所谈,务必保密。你们回去禀报,就说半条被盗醴泉水已作为证物,被御史暂行扣押。除此之外,再不谈起。严守机密,方可保命。”

说完,与七女一同步出后院。神仙不可以轻易在凡间显露本事,这是天条之一。七仙女只有能到无人的地方,才可以施法上天。

见申式南与七个绝色女子出来,门口吼叫的苏苏看得目瞪口呆。

申式南挥手让七仙女走人,转身对苏苏道:“苏更生,你这样子,鹭山堂你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进来说吧,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直到坐下,伸手接过茶盏,苏苏都没回过神来。

“说吧,你刚才鬼喊鬼叫什么?”申式南虚空踢他一脚。

苏苏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道:“你有那么多美人,为何还要跟我抢?”

申式南觉得莫名其妙:“说清楚,亏你还是大家族嫡长子。我跟你抢什么了?”

“小柳,杜小柳。”苏苏气呼呼道。

申式南收起嬉皮笑脸:“你喜欢杜小柳?”

“喜欢。她那么美,谁不喜欢?你都已经结婚,不也还喜欢人家……”苏苏话没说完,就被申式南扔茶杯的假手势给吓住了,下意识地抬手格挡。

申式南怒吼:“你给我听好了——她是人,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孔夫子说,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她不是奴隶,她是人,是人就有志。如果你真喜欢她,那就展现出符合她欢喜的那面。”

苏苏被吼,反而冷静下来,仔细咂摸起申式南说的话。

申式南放缓语速,平静说道:“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圣贤书你白读了?人者,天地之心也。我们每个人,都是天地的魂灵,都有自己的生命,不是山石,不是尘土。所以,你觉得你来我这里叨叨有用吗?啊?”

这几句话申式南声调说得很轻,但苏苏听在耳里却如同醍醐灌顶,两眼鼓睁。

申式南声调略微加大:“你出身大家族,什么都得听族里长辈的,是也不是?他们早已把你的生活规划好了,你几岁读什么书,学什么礼,甚至练隶书还是楷书,以及你这次出来游历,要去哪些地方,他们都给你定好了。你没有一件事能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苏苏痛苦地闭上眼睛。申式南说的,正是他近二十来年的处境,个中憋屈,谁人能懂?

十六七岁时,他也曾反抗过,可惜他的反抗如同一壶酒倒入一湖水,除了偶尔溅起几个水珠,就什么也没有剩下。

“你自己是别人的木偶,所以你习惯了把身边人所有人都当作木偶。你喜欢上一个人,你也把她当作木偶。你认为她不是别人的木偶,就是你的木偶。”申式南淡淡地说着这些话:“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对吗?”

苏苏睁开眼睛,眼中光泽暗淡如迷雾的灯火。

“可惜你错了。你与恶媳妇恶婆婆有什么区别?媳妇遭婆婆虐待,可等媳妇熬成婆,她又去虐待儿媳妇,如此周而复始吗?为什么就不能从你开始,好好对待儿媳妇呢?”申式南直勾勾看着苏苏的眼睛。

苏苏眼里光芒逐渐绽开,逐渐清澈透亮,仿佛风吹散了山谷间的浓雾。

申式南再次无情地加了一把火:“你想象一下,假设你是婆婆,你儿子是你的亲人,你爱他怜他,这没毛病对吧?可对你儿子来说,媳妇也是他的亲人。你爱惜儿子,因为他是你的亲人,可你却容不下他爱惜的人,你百般刁难那个他也爱惜的亲人,那你觉得你儿子会开心,还是会伤心?”

“所以,你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你真的喜欢她的?你的家族能接受她吗?如果家族不接受她,那你愿意护着她,怜着她,甚至甘愿为她放弃家族给你指明的路吗?回去好好想想,成吗?”

申式南的话,再次让苏苏眼中的光暗淡下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的佗吕悔斋。回到家后,他闷头睡了一觉,又继续缠着杜小柳。

不过,大多数时候,他是默默地帮杜小柳干活。客人来,他也谦逊有礼地说几句吉祥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的店里新来的伙计。

杜小柳不想他跟在自己身边。好在杜小柳性格好,不会骂人。可就是这样,杜小柳劝他的语气越来越重,他也完全不在乎。

无奈之下,杜小柳心想,惹不起你,难道还躲不起吗?于是,在申式南启程前,杜小柳找个借口支开苏苏,打算跟着申式南的船出去躲躲。反正店里的生意,哪怕自己十天半月不在,也能正常开张。

这事吧,申式南也头疼。七仙女,杜小柳,回袖,甚至关乙等等,钱樟落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申式南碰到的她的肢体僵硬着呢。

最后,还是钱樟落出面,说出去散散心也好。哪知还没开船,苏苏闻讯赶来,二话不说上了申式南的船,就赖着不走了,还说杜小柳去哪他去哪。

杜小柳哭笑不得,便借口不打扰申式南一家,主动提出换到另外一条船上。

为了不被赶下船,苏苏躲到船舱中心抱着茶几腿不放。等临开船才得知杜小柳上了另一艘船,急急忙忙跑去跟杜小柳一艘船。

可船开了半天,他才发现,杜小柳压根就没上船,而是乔装打扮一番,溜回店里了。

他让船靠岸,可没人听他的。偏偏他又联系不上另一艘船上的申式南。在船头吹了一阵风后,苏苏冷静下来,仔细反思杜小柳因何离去。

就这样,他不吃不喝想了两天。同船的桃哥听说船上有人不吃不喝,便亲自熬了一碗粥送去,两人一谈就谈了大半天。直到苏苏叫饿,桃哥又给他做了点吃的。

与桃哥一番深谈,苏苏情绪大好。提出大伙在丹阳歇脚,由他负责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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