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赞甘流格斗术其五
“唔...”
赞甘看着蒂法做的笔记面上不由得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这是赞甘流的作风呐，蒂法！”
“有这样的恒心和注意力的话，说不定未来你也能编写出《洛克哈特流格斗术》这样的作品哦！”
一如既往的，对这个弟子十分满意的赞甘竖起了大拇指
“诶？师父的赞甘流格斗术也是这么编写出来的吗？”
蒂法好奇地问道。
“没错，不断收集自己的突然涌现的想法，收集使用者的反馈，编写出一套普罗大众都可以修行并从中受益的技术...”赞甘毫不避讳
“这便是我书写《赞甘流格斗术第一卷》的初衷！”
“真了不起~”蒂法衷心为这样的目标感到佩服，因为她起初做这样的笔记实际上只是灵机一动，并没有掺杂任何动机或者梦想什么的东西。
被徒弟称赞赞甘也乐呵呵的，没有觉得被冒犯之类的情绪，把手上少女做的笔记交还之后，赞甘突然问道
“今天那小子在家吗？”
蒂法愣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师父称呼的是谁
“拉斯特？”
“对——那小子。”
“emm——师父来的太早了，现在太阳才刚刚升起，这段时间的话，他至少要到八九点钟才会到广场上...”
蒂法小心的在背后对了对指，她大概知道为什么少年这段时间都起得比较晚的原因。
赞甘闻言马上皱起了眉头
害怕一看就勤奋无比热衷于修行的男人对此感到反感，少女马上想要帮拉斯特解释一番——
“年轻人，每天要睡满八个小时，非常合理！看来是我考虑不周了——”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实意的这么说着，赞甘在客厅餐桌边的圆凳上坐下，“那就等一下吧——你们也是时候进入下一阶段的修行了..”
知道赞甘说话都是直来直去，既然这么说肯定没有嘲讽意味的蒂法刚松一口气，接着听到下一句话的时候差点蹦起来“下一阶段？”
“嗯，没错——是赞甘流格斗术的第五卷哦~”赞甘揶揄的笑了笑
这么说着蒂法反而有些不安起来
“可是，师父不是说了需要达到标准才能——我和拉斯特都还有几项没有达标啊，不需要考核一下吗？”这里蒂法撒了个小谎——她实际上已经都达标了，但是直到昨天为止，拉斯特的十公里还是没能进入三十五分钟。
“哈哈——标准这种东西，其实并不是第五卷的必需的内容，只是为了激励你们能够更好的为自己的身体负责。”
那我这段时间到底对拉斯特干了什么呀！蒂法的脸一瞬间涨红了起来
这时过道的方向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是布莱恩起床了。
“喔！布莱恩早安！”虽然赞甘的实际年龄要比布莱恩大上不少，但是收了蒂法为徒之后两人就是平辈——所以这一声叫起来无论是布莱恩还是赞甘都觉得十分自然。
“嗯，赞甘先生早安。”布兰恩淡定的点头还带上了一丝笑容，已经不见当初第一次见到赞甘时的警惕。
刚开始的时候自家女儿拜了一位外来陌生人为师，布莱恩时不时地会表现出对赞甘的反感。不过现在女儿能够身心健全的成长，仰赖赞甘的功劳，再加上一起吃过晚餐这样的交情，如今他的态度也一改以往了。
“是这样，冯德今天似乎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和我们商谈，所以——”布莱恩歉意的指了指村公所的方向“赞甘先生，我可能没办法留下了招待你——吃过早饭了吗？”
“哈哈，实在是叨扰了，客随主便——早饭确实没有吃过，这不是既然来了你们这里，怎么能不留点肚子品尝一下家乡的味道嘛。”言下之意就是他在等着艾琳娜餐厅开饭，毕竟当初他就透露过自己的来历，那是华城的味道。
“喔——明白明白，不过艾琳娜通常也是要八九点钟才开门营业，据她的说法的话，每天要提前处理的食材都要准备好，所以赞甘先生还要等上一两个小时，不如先和我们一起吃点儿？”布莱恩热情的说着，然后走进了厨房，没有给赞甘拒绝的机会就端了两盘餐点出来。
“蒂法昨天晚上做的马芬蛋糕，还有艾琳娜留在这里的一些点心——我还在发愁怎么把它们都吃完才不浪费，毕竟数量确实有些多了，赞甘先生来的正好。”布莱恩看起来就和他自己说的那样高兴，把一盘圆圆的，浅色的蛋糕和一盘堆叠起来有十厘米左右高度的小圆饼干放在了桌上。
蛋糕没有什么装饰，就简单的用埃米利欧家杂货铺贩卖的奶油做了夹层，但是上边用蓝色的奶油简单的画了一个字母“L”，挤奶油的模具似乎经过特殊处理，“L”的形状相当美观，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
——蒂法看到父亲把蛋糕搬出来的时候就涨红了脸。
“爸爸！”
听到布莱恩说起自己昨晚制作的蛋糕蒂法就觉得不对劲，看到正体之后马上埋怨地叫出声。
“诶！”布莱恩应了一声，故作不解“咋了？”
“昨天专门花了时间钻研夹层的工艺——难道不是因为要用来招待老师吗？”
说着布莱恩还对着赞甘挤了挤眉毛
蒂法不相信这么明显的标识自己的亲爹会看不出端倪，但是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气呼呼的偏过头。
赞甘呵呵一笑，见多识广的他扫了一眼就知道了缘由，这种完全属于人家的家事，可不兴掺和。
心中感叹年轻真好的同时摆了摆手表示婉拒：
“别看我这样，饮食的控制也是修行的重要一环，像这种高热量的食物，我这个年纪可不兴吃咯！”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布莱恩悻悻地放下。
这种操作如果有另一个蒂法尊敬的人配合的话布莱恩就会有勇气，但是如果事后只有自己一个人承受怒火的话，那还是算了，于是布莱恩就把小巧的马芬蛋糕放在了一边。
一边赞甘说完仿佛是为了证明不碰这种“高热量”的黑锅食物，毫不犹豫的抓起一把小圆饼干就往嘴里塞，吃相谈不上雅观但是也不算特别粗俗。
“哦！这应该是五台西部的做法！”
咬了一口饼干麸质的外沿，赞甘自顾自的发声
“嗯嗯，好像还加入了一些特制的果酱和干制的水果。”
继续啃着，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蒂法和布莱恩面面相觑
“哎呀，真不愧是艾琳娜，明明是两种流派的点心，很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呢！”
快速解决了半盘饼干，这才注意到父女两人注视着自己的视线，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作风确实有点原始，赞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喔...真是抱歉，因为平日里都是一个人吃饭，让两位见笑了。”
“没事没事——”父女俩齐齐摆了摆手，
“师父旅行也一定很辛苦吧。”
平日里吃饭都只有一个人在荒郊野岭解决，蒂法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围绕着赞甘午餐时不断飘落的萧瑟秋叶和环绕的冰冷微风，想到不论在什么阶段都有人陪伴的自己，顿时看着赞甘的神色挂上了一丝同情。
不论是否坚强到足以无视一切外在的目光，人总归都是社会性的动物，孤独是每一个自诩独立的人都无法规避的情绪。
“还行还行——”赞甘开心的用起了叠字“每当想到自己赌上人生编写的‘赞甘流格斗术’在你们这样可爱的孩子手上发扬光大，我的心里就充满了自豪呢！”
“只要我的名字还写在这些秘传上，那就至少有那么一百多个人还记着我——想到这些，孤独这种东西马上就离我远去了！”
是呢，师父是那种最初的志向就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能掌握锻炼诀窍的人，如果心中有梦想的话，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即使孤身一人，也不会觉得寂寞，更何况他的道路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在走。
蒂法了然的点了点头。
见到客人吃的那么尽兴，身为主人的布莱恩也不好意思抢食，看了一眼时间，在对着赞甘说了一声招待不周之后，便离开了家。
“对了，老师——”蒂法突然出声。
“怎么了？”
赞甘的嘴里还塞着被咀嚼到流质的饼干，不好把嘴巴长大，那样实在太丑陋了，在弟子面前他还是需要注意一下仪表。
“需不需要我通知一下，今天上午的体操集会暂停一下啊——如果待会您要指导我们第五卷的内容的话。”
赞甘一愣，略微思考了一下，
“这个你不用担心，第五卷的内容是实战，所以的话也是要通过大量的实战来寻找‘感觉’和追求自己擅长的风格的，所以我要找拉斯特并不是想要给予你们指导——而是给你们各自找一个陪练。”
“啊？！”蒂法惊呼“我要和拉斯特对战吗？”
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蒂法都不想和拉斯特拳脚相向，从这点上，她宁可那个陪练是自己的父亲——
刚离开家不远的布莱恩打了个喷嚏。
“别担心，我会给艾琳娜一份护具的定制清单——尼布尔海姆也有自己的铁匠和裁缝，只要穿上护具的话，就不需要太过害怕受伤了，无论是陪练还是练习者。”
“可是...”
“先别急着拒绝，老师我也是考虑过的，曾经我有一个弟子就是因为我很久没有机会去给他指导，他又找不到陪练，为了验证自己的所学去招惹了魔物，结果他运气不好，把性命搭上了，为了不再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开始练习第五卷的弟子我都会提前考虑好这一点。”
“其次的话，如果选择没有武术基础的普通人作为陪练，哪怕是布莱恩这样的成年人，其实也是很容易受伤的，因为实战不是过家家，而选择普通人的话，对你的实力成长也没有太大作用。”
“你和拉斯特的修习时长类似，实力也相近，虽然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但是你们不是对手——而是一同成长的伙伴，这样想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接受了？”
说到这里赞甘呲牙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蒂法也不由得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少女的内心并不平静。
虽然没有隐瞒的意思，但是这么明显的讲出来还是让蒂法有些羞涩。
“我能做的是将实战的技巧，例如如何制定目标使格斗家拳击的伤害最大化，如何保持姿势可以应对不同体型和姿态的敌人啊，这些都写在书本上，但是实战终究是要实践的——不过我说了那么多，其实不论如何我都先需要问过你们两人的意见。”
“怎么样——蒂法·洛克哈特，你意下如何？”
“我...”蒂法犹豫了一下，显然是被赞甘的话语说动了“拉斯特没问题的话，我也没问题。”
还是习惯性的让拉斯特做决定吗，赞甘挑了挑眉，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对训练计划的主导让少女更有自信一些——不过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而且，说不定自己是看走眼了，蒂法这么想的理由也许不是因为自信不足，而是——对那个少年队信赖吧。
想着，赞甘露出一个笑容
“好嘞，那待会早操集会照常——我直接去艾琳娜那里和那小子谈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