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过往
“年轻的时候，我对自己的修炼天赋是相当自信的，直到几乎没有遇到门槛地踏入换形境之后，这种自信慢慢被磨灭干净。我再怎么努力，即便一次性闭关几百年，境界上也进境缓慢，尤其是成为高阶换形者之后，更是难有寸进，除了偶尔的几次小顿悟，能把我的境界微不可查地往上提一提。我认清想靠自己的实力完成复仇计划，基本上不可能实现这个现实后，曾经极度懊恼过。正巧在那个时候，人类中出现了一批天资极佳的孩子，佛祖和道尊位列其中，我第一次动了收个衣钵传人的心思。单论显性天赋，佛祖和道尊二人不是这群孩子中最好的，但是他们的毅力和智慧是其中的佼佼者。在我对这二人提出收他们为弟子的想法之时，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师承，收徒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最终，这批孩子当中，佛祖和道尊成为各自教派在盘古灵界的掌舵者，其他人大多泯然众人矣，有的虽然冒出了几个水花，还是慢慢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怪老头儿把目光投向玉帝：“玉帝是在他们之后出现的，我当时没想着收这小子当开山大弟子，都是这小子对我死缠烂打，用花言巧语哄骗我，我才勉强收下，哼~”
玉帝现在特别庆幸自己有冕旒冠的遮挡，师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啊，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众师弟师妹正襟危坐，使劲儿摆出一脸严肃劲儿。
“好在这小子还算争气，扛下了灵界不少事儿，对人类在盘古灵界的生息繁衍立下了汗马功劳。收了徒弟就多了好些烦恼，徒弟时不时地喊上两嗓子‘师父’、‘师父’，尤其是在我烦闷之时，这两嗓子就像咒语似的，直击我的脑海深处，搅动得我不得安宁。所以接下来数百万年的时间，我都没有再收弟子。”
“数百万年啊~”宋志毅小声嘀咕着，顺便和段凌心交换了一下惊讶的眼神。
怪老头儿此时也不禁有些感慨：“在世间游荡了千万载，看过了世间的起起落落，以为自己早已看淡了一切，可每当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我这个糟老头子还是会产生很复杂的情绪，生命一旦有了智慧、产生了意识，就会变成一个奇特的生物。”
感慨结束，怪老头儿接着道：“直到三万年前，我闲来无事，去往许久未去的凡间游荡，见到了在一片领土上称帝的云游机，以及他的爱人青幽幽，再一次动了收徒的心思。”怪老头儿提到云游机和青幽幽之时，云瑶的情绪立马被带动起来，身体微不可察地紧绷起来。
“这两个人身置凡间，修炼着粗陋的功法，虽然只是修身者，身体底子却比灵界修炼之人还要强大，而且云游机和青幽幽的关系融洽，彼此心意相通，我就将《阴阳诀》传授给了二人。后来，两人撇下凡间的基业，随我来到灵界，正式拜我为师。云游机在你们之中排行老二，青幽幽排行老三，这两位就是云瑶的父母。”
云瑶此时眼噙泪水，努力回想着父母在她脑海中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画面。
“《阴阳诀》的修炼可以说是最令人难以捉摸的，游机和幽幽天资都不在我之下，可是修炼的进度不如当初我与你们师娘。三万年的时间，云帝成为掌控者中的佼佼者，青幽幽刚刚踏入高阶掌控境。这可能与两人的心态有关系，他们厌倦了凡间的厮杀战乱，在灵界生活地幽静祥和，缺乏斗志。为此，我还曾训斥过这两人，不过也没见什么效果，往后也就由着他们了。但是就在一千年前，他们还是被魔族安插在盘古灵界的眼线发现，双双陨落在魔人之手。”
怪老头儿说到此处，云瑶攥紧了拳头，眼神中闪着恨意。
“当年对我出手的魔人，我到现在依然清晰地记得他的气息，可对游机和幽幽出手的魔人，连盘古和女娲都捕捉不到他的气息。”
“我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让我失去父母，变成了一个孤儿。”云瑶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好在游机和幽幽两人留下了一个可爱的小生命——刚刚出生不久的云瑶。”怪老头儿走到云瑶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云瑶的泪水止不住落了下来，但是她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凌霄宝殿内沉寂了片刻，怪老头儿接着讲述：“游机和幽幽之后，就是彩妍了，在志毅和凌心出现之前，彩妍的资质是之前我这几位弟子中最好的，我当时可是耗费了不少力气想给彩妍找个匹配的家伙，一起修炼《阴阳诀》，可是一直没找到，彩妍顺其自然地境界提了起来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彩妍也成长了起来了，万年时间便成为换形者，在不久前的魔界大战中帮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大忙。彩妍的修炼速度在盘古灵界漫长的历史当中也能排得上前几。”
玉帝跟着点了点头，郭彩妍这个师妹确实给他带来不少惊喜。
“还是师父和前掌门教得好。”郭彩妍被夸得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峨眉派的前掌门对你比对亲传弟子还亲，彩香都没有你的待遇好，可惜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怪老头儿遗憾道。
“前掌门寿终正寝，走得很安详，她说她又重归了盘古灵界这片土地的怀抱。”
峨眉掌门的位置虽然落到了郭彩妍身上，但是郭彩妍有意传位于郭彩香，归根结底，她是怪老头儿的四弟子，郭彩香才是根儿正苗儿红的峨眉派弟子。五台山入侵峨眉地界之时，郭彩香一改往日的不修边幅，表现得可圈可点，令峨眉派众位长老、太上长老刮目相看，在众弟子中也树立起一定的威严。郭彩妍岂能不了解这个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妹妹？只是平日里有她这个姐姐顶在前面，郭彩香懒得出力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