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战（终）
“咳咳……”
实验室凌乱的废墟里，独孤义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这独孤九剑，从设想到落实，至今不过半月，运用起来还是有很大的不足。
从之前心境突破的那天起，他就对地球那边小时候最喜欢的独孤九剑动起了心思。
倒也不是说对其他的没兴趣，而是他根本记不住。
能记住独孤九剑，也仅仅只是因为独孤九剑跟他是本家，看过很多遍电视剧和电影才记住了。
只是老爷子原版的独孤九剑其实更像是一种武学理念，这东西没有长时间的积累，根本不可能完成。
而徐导演电影版中的独孤九剑，才更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
而恰好，剑爷所传授的剑仙剑法，属于是以攻代守的剑法，和独孤九剑的只攻不守，后发先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他便打定主意，一定要让独孤九剑在这个大同小异的世界中发光发热！
他将自己的想法跟师父提起过，剑爷听完他的想法，觉得也挺有意思。
所以之前那半个月中，除了每天日常练剑、修炼以外，他们还拿出了一部分时间去研究武技版的独孤九剑。
只是武技的开发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真气该是如何走向，需要运用到哪些窍穴，怎么组合最合理，这些都得一次次的尝试。
直到今天早上之前，他们的进展都不大，只是构建出了一个简单的架构，找到了一个可行的方向，但是还没有实际测试过。
而就在刚刚，剑心在开窍的瞬间，让他对剑道的理解有了一种奇幻的认知，原本一直想不通，一直没有攻克的问题，一瞬间茅塞顿开。
不过到底是匆忙的产物，现在的独孤九剑虽然能够施展，但是还存在很多缺陷，还需要他日后慢慢调整才行。
当然……
前提还得是他能活着出去才行。
看了眼废墟中的两具尸体，他伸出左手抓住颤抖的手腕，强行平复了下来。
抬头眼神凌厉的看向前方那人。
……
此时的董济身外的罡气护甲已经破碎，头发散乱，浑身衣服破破烂烂，胸口起伏，喘息声明显变粗了许多。
虽然看起来远没有先前那么云淡风轻，但是其状态再差，现在也比独孤义鼎盛时期强。
“人剑合一……没想到，你竟然破而后立，走到了这一步……你刚刚使用的是什么武技？很厉害。”董济看着独孤义，眼神中之前的那种轻蔑已经荡然无存。
“独孤九剑，自创的。”独孤义松开左手，从衣服上扯下一块碎布条，将右手和寒江雪牢牢的绑在一起。
“自创？”董济很是意外，但是却也没有质疑，相反他还由衷的感慨了一声：“独孤九剑……独孤义，你的资质，你的天赋，是我生平仅见，你的确当得起一句‘千年难遇’！我相信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问道登顶，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可惜，我马上就要被你砍死了，你是想这么说吧？”独孤义嘁了一声：“未到最后，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我尚有一剑，你可敢接？”
话罢他身上的气势再次攀升起来，一股浩瀚的剑意瞬间将整座实验室笼罩。
一抹清光自他眉心绽放，一把给人玄之又玄感觉的小剑从他眉心飞出融入手中长剑。
“有何不敢！”
董济瞳孔骤缩，但很快却又恢复了平静，同时他身上也爆发出无比强盛的气机。
“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
双手持刀，大刀举过头顶。
此时他的气息已经完全与大刀相合。
刀即是人，人即是刀。
人刀合一！
……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独孤义缓缓开口，骤然间他身上的气势发生转变。
明明他人就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浩瀚无垠，怎么看也看不清楚的感觉。
而经过半月养剑所蕴养的力量，也于此刻全面释放。
两人的气机、气势、意志，都在此刻达到了最顶峰。
独孤义眼中剑意凛然，董济眼中亦是杀机盎然。
下一秒，两人同时动作！
独孤义长剑前刺，携天地之势，身形化作一道光影，浩瀚悠远！
“众生平等，天地一剑！！”
董济一刀劈下，周遭幻化出千军万马，战马嘶鸣，战鼓喧天，气势磅礴！
“金刀铁马，气吞万里！！”
轰！！！
两人气机相撞，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整个太平间连带上面的整栋楼轰然倒塌，巨大的声势传到外界，响彻云霄。
半空中朱纪明眼睛微眯，手掐剑指隔空一点，一缕剑意自其指尖迸发，虚空一震，刹那间便抚平了一切风波。
他看着坍塌的小楼，心中无比兴奋，一个闪身便飞了过去！
天地剑意！
是他，一定是他！
那小家伙的剑心终于开窍了！
……
实验室中，尘烟弥漫。
答~
一滴血在剑锋上凝汇，被剑上的寒气冻结，坠落到碎石中，发出一声轻响。
却只见独孤义手中的寒江雪此时已经完全洞穿了董济的心口。
而董济的那柄大刀，却停留在了他脖颈一寸处。
“噗……”
当~
董济一口血喷出来，手掌一松，大刀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
而他整个人向前倾倒，直接撞进了独孤义的怀里。
独孤义嘴唇微颤，眸光晃动，眼中尽是不解：“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杀死我，为什么要收刀……”
“小子，记得以后……不要随便打断别人讲话，这样很没礼貌……”
董济嘴角微微上扬，涣散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你知道么，其实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我一抱你，你就笑，一抱你，你就笑，呵……咳咳……”
他的生机快速湮灭着，他用尽力气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独孤义的后背：“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要好好活着，知道么……你活着……这世界才有……更多的……希望……”
说完这句话，他身子便瘫软的向侧边倒去。
独孤义想要扶住他，但是奈何那一剑之后，他也已经彻底脱力，眼前一黑也随之倒了下去。
董济躺在废墟中，看着斜在头顶上方，被电线挂住，忽明忽暗闪烁着的灯管。
灯光明暗交替间，他看到了很多人，也看到了自己的往昔，看到了那一段峥嵘岁月，也看到了那一件件不耻的往事。
他这一生，爱过，恨过，骄傲过，堕落过……
自他成年起前十年，他能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无愧国家，无愧人民。
而后十年，他却连曾经战友的墓地，都不敢再去看一眼。
生怕自己脏了那神圣的地方。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
他回忆起了刚入伍时的光景，他们在龙国军旗下宣誓。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他回光返照，瞪大眼睛大声高呼。
这一声，几乎燃尽了他的生命。
直至死亡的前一刻，他看到了妻子和女儿的身影。
“小柔，琴琴，对不起……往后余生，我不能再陪伴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