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龙威 第五章 龙白忆曦
残肢四散,霜花飞舞。
境界的完全碾压下,现场甚至滴血都没有留下,唯余痕迹的只有遍地寒气飘散的冰渣。
眸光凄美却也寒冷,远胜夜间低温,月光照下,已然不见了萧澈的踪影。
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夏倾白迅速关上了的院落的大门,回至床榻,熄了烛光。
思索着刚才所为,许是冲动了些,规则的限制下她最多将萧澈重创,自然不可能真的将其杀死。天毒珠既身为玄天至宝中排名第五位的神器,若真如此轻易被自己所得那才是怪事,或许需要一些时间沉淀下的机遇才行。
“萧门后山……”看着枯黄纸条口中轻喃,一些无形之中的记忆也隐隐在此刻重叠。
…………
萧门后山。
午夜时分,万物归寂。将星隐草收入天毒珠后,萧澈盘膝坐在山头,闻着花香,聆听虫鸣,遥望满天繁星,他眼底的深处再一次有了亮光。
散发着阵阵香味的丹药从缓缓掌心浮现,尽管它的原料并非上等,甚至连中等也算不上。但经过天毒珠的重塑,萧澈能够明显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药力至少提高了七成以上,这能将自己变强的节奏提前加快不少。
有着前世身为医者的经验,萧澈对几乎所有丹药的药效自然十分了解。没有任何犹豫地吞下,迅速调整心神,准备随时迎接着反噬所带来的痛苦。
丹药并没有入口即化,反而是萧澈用出一缕玄力化开后才渐渐流入喉间。
虽扩散较慢,但药力却在眨眼间起效。剧痛穿心,毛孔间及躯体间每一寸皮肤都如万虫叮咬,无处不象征着唯有经历摧残后生存下来才能重获新生的道理。
但唯独那破损的玄脉却好似坚硬的石头,任凭周围的药力如何沁入也自岿然不动……痛苦足足折磨了半个时辰,直至全身最后一处酸麻也消退后萧澈才站起身来,表情由最初的信心也转至绝望。
修复后的玄脉虽说已是初具雏形,却也只不过是徒有空壳,其中足以容纳的玄力却与最初的破损玄脉相差无几。唯一好处也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玄力的纯度,却并没有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修复,这种情况在医学上也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出现。
归根结底,还是丹药和玄脉不够适配的原因。
但——那不可能!
萧澈当然是提前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敢服下丹药的,甚至在丹药修复玄脉后修为会短期提升至何等境界他都了如指掌,可事实如此,不容他去反驳。
本是绝对成功的事却出现了不可能的差错,根本就没有概率插入其中。如此,若不是经历过沧云大陆一世,萧澈此刻恐怕都想要跳崖了。
夜越来越深,皎洁的月光之下,应是卧床睡眠之时,萧澈的小院中央却是有人在交谈着。
“所以说,接下来我只要不主动伤害云澈以及部分固定的人物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夺得他的机缘?”
“我的话已经表述地很明显了,龙皇先生。但那是在这第二幕之后,而且你的外表以及身份在此之后也只会固定为夏倾月。”
固定为夏倾月?
岂不是说把他堂堂龙皇送给云澈当老婆?!这是什么逆天的话?!
龙白突然觉得对方像是在拿自己开玩笑,不禁心中有些恼意,但脸上还是平静如常:“这并不好笑。你难道说我的第一身份也无法变回去了?”
“别激动。”黑袍人的声音顿了顿,思索过后还是决定解释出来:“是因为这个位面的规则出了一些无法弥补的岔子,导致部分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位面的人物出现了,其中不乏有和你同样拥有两世记忆的人。”
“不过,无论是他们的身世还是修为,都会被限制在这个位面的正常水平,这点可以放心。”
“而且这种情况倒也不会持续太久,直到云澈进入神界那一刻便会结束。那时你还是会成龙神界的龙皇,在这里所获得的一切资源也都会升华的形式所继承。”
“终点不会变化,但过程可能会让龙皇阁下您经历不少挫折。我想,‘忍辱负重’一词,或许可以清楚表达一点。”
听了对方的话,龙白陷入深深的思考中。如今的云澈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而未来他能够以半甲子之龄纵横神界……此间所间隔也不过十数年之久,这倒对于有着悠长岁月的龙族来说,不过是眨眼间罢了。
而且龙白也早就习惯了那般,此番重生后才发觉以前的岁月……如同白活。
…………
当龙白来到后山的时候,发现萧澈已经和一个女孩依偎在一起睡着了,莫名的不舒服感出现在心里,龙白明白这是夏倾月躯体所产生的正常反应,但他依旧有些烦躁,不知是什么原因。
看着二人相偎,龙白的心魂间莫名幻想出一副与神曦相依偎的场景,周围百花盛放,众神齐贺……那将是怎样的幸福?
不知不觉间心中多了几分期待和旖旎,可幻想终究美妙,现实中神曦必然会对自己的行为产生厌恶……那此番若是能够再次重返神界,自己应该怎样追求神曦才不会被拒绝?
想保住龙族,他不去招惹云澈便好。但怎样在云澈得手之前得到神曦的心,龙白却沉默了下来。
神曦有着万中无一的光明玄力,又是自己年少时的救命恩人,自己本就不应去产生这样亵渎恩人的心思。可她又怎会知道,曾经的自己在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刻遇到了神曦的救助,她的温柔和美丽若是以天使来称呼也丝毫不过。
后来的自己也为了能够配得上天使般的她,拼尽努力变得强大……一步步成为龙族之尊后,也不过是被当做一个“后辈”来看待。
可以说他毕生的所有追求,也只不过是为了在身份上能够与她平齐,然后大胆地去追求而已……但血脉上的差距,谁都清楚,那是他永远都难以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