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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一更(10.21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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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客失望摇头。

这年头最怕的就是这些人,即天真又倔强, 不自己摔够跟头,谁人都劝不了他。

这就是他的命吧。

方拭非朝他一抱拳,说道:“这位先生听着饱读诗书, 也不是个寻常人。不知可否结交?”

那看客匆忙挥手, 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不跟她说了。

林行远同方拭非从酒楼出来,此时天色已近黄昏。

回家的一段路, 要过一条比较僻壤的小道。

凭二人的身手,在他们走出酒楼不多远, 人群逐渐稀少的时候, 就察觉到身后那群鬼祟跟着的人了。

这些人脚步声沉重繁杂, 杀气外漏而不加掩饰。目光不停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 保持着七八米远的距离, 一直跟着他们。

粗略一算, 大约有十来人左右。

林行远没回头看,只是抱怨道:“你看。”

方拭非呵呵笑道:“他们要是聪明又大度的话, 会来跟我交好, 替我举荐, 然后保我科考。这样是皆大欢喜。可惜我去了那么几天, 都没人跟我提这件事。他们要是不大度的话, 会想着干脆让我远离京师,再无法兴风作浪。那就看谁更倒霉了。”

林行远:“是你自己非要去招惹他们。怎样都是活该。”

“他们自己技不如人,还树大招风,我不去摇他们,我摇谁?”方拭非说,“没本事,怪得了我吗?”

林行远:“现在怎办。”

方拭非:“能怎么办?找个没人的地方,办了他们。”

下一步,方拭非直接抓起他的手,朝着小弄里跑。

林行远手心容易出汗,此时一片湿润,急道:“撒手撒手!我自己跑!”

方拭非回过头说:“你跑是跑,我就怕你跑太快,直接把我给丢了!”

林行远:“……”

他是那种人吗?

他们身后跟着的那群人也快步起跑,进了僻静的地方,脚步声尤为显耳。

方拭非停下来,转身看向他们。

十二人。为的那个胖子体型健壮,身材高大,看着就有三个方拭非那么粗。踩一步,地面都能震一震。皮糙肉厚的。两人这样一对比,好像她还不够人家一只手捏的。

方拭非说:“哪条道上来报仇的?好歹报的姓名。”

对方哼笑道:“连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凭你还敢在京师横着走?那看来你今日死的也不冤。”

方拭非问:“他给了多少钱?”

“你要收买我?”胖子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听闻你家里是做生意的?这样,你要是付他三倍银钱,我就放过你。”

方拭非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活动手脚,抬起头粲然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想帮你算算,他给你的钱,够不够你去给兄弟们请个大夫。”

二人身上都没带武器,轻便的来,两手空空。

林行远早听不过去了,方拭非话音刚落,他直接冲了出去。

脚步交叉晃动,行动却是极快,眨眼间便到了目标面前。五指并成掌,起势在对方胸口拍了下去。

那胖子本不将他放在眼里,自己动作不灵活,也躲不过去,便挺起胸,准备用双手去抓他。

他自持肉厚,挨了不疼。结果对方一掌拍下,他身上的肉都震了一震。那力道通过皮肉传向骨骼,活像胸口深深被人砸了一捶,骨头都要裂了。

视线中林行远刚毅的脸正在逐渐远去,等屁股落了地,尾椎迟缓地疼痛起来,才惊觉,是自己被打飞了。

痛嚎声从他嘴里溢出,胖子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打滚。

他身边的弟兄们都惊得退了一步,等反应过来才去扶他。见人满脑袋冷汗,可不是演的。

这得疼成什么样啊?

几人抬起头,再次看向近处的林行远。对方眼神冷冽,仿佛在看一件死物。下扯的嘴角,不快的神情,那透露出来的才是真的杀气。

众人生出惊骇,想要逃跑。林行远已经反手又抓了人,就着他的衣领往墙上一拍。

那人脸正对着墙面,被松开之后鼻血立即呛了出来,机智地倒在地上装死。

外强中干,这些人都是外行,不耐打,也没什么技巧。

那伙人忌惮着林行远,又不敢让人胖子和兄弟留在这里。慢慢后退试探,比划着手求饶。

“好好说,我们可以好好说……”

方拭非从林行远身后跳了出来,搭着对方的肩,旋身飞踹,再漂亮地落地,解决一人。

不出多时,已经有三人躺在吃痛叫唤,起不来了。其余人哪敢再嘴硬,远远躲开,保持距离。

他们不过收钱做事,也没想要杀人。对方吩咐了过来演场戏,可以小小教训,但切勿闹大。耍耍他们就成了。

他们是留手了,可林行远跟方拭非会吗?这真是笑话。一招接下来,都眼冒金星直接趴了。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方拭非,看着瘦弱,竟能靠蛮力踢飞一人,这力气得有多大?

这多挨两掌,自己小命就要丢了吧?

还未主动动手,这群人已经全无战意。一个小弟能屈能伸,二话不说直接给他们跪下了。

“大哥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是被人蒙骗。今日给您磕三个响头,求您放过我们吧!下次见到二位爷了一定绕着走!”

动作利落一气呵成。方拭非深感无语,挥手示意他们快滚。几人如蒙大赦,相互扶持着一溜烟小跑,离开了这里。

这群人呼啦啦前脚刚逃,巷口处又传来纷沓杂乱的脚步声。

钱公子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赶来。

方拭非和林行远好整以暇。

钱公子过了弯,见面前只有两个人,还完完整整地站着,一时傻眼。目光扫来扫去,随后关切地迎上来问:“诶?方公子,你没事吧?我方才见你们二人被一些行踪鬼祟的人跟踪,怕你们出事,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方拭非似笑非笑:“多谢关心,没事。”

“唉,只怪我有心无力,不然就上来帮你们了。可我这身手不好,要比舞刀弄枪,只会拖累你们。所以只能出去喊了人过来帮忙。”他叹道,“是我来晚了,看来二位不需要我帮忙啊。你们没事就好。”

方拭非说:“我这位朋友身手好,闯荡江湖多年。这样的对手就是再来十个也不成问题。所以不必担心。”

“原来如此……”钱公子打量着林行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这位侠客该如何称呼啊?”

林行远:“呵,我叫不走运。”

钱公子表情一僵:“啊?”

林行远说:“我这人素来倒霉,总是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牛鬼蛇神。所以就有人叫我‘不走运。’”

钱公子和方拭非都觉得他是在说自己,所以闭紧嘴巴,不上前接腔。

林行远见他俩人这反应又笑了。

还都挺有自知之明。

钱公子将带来的人遣走,好言道谢,一个个致礼,然后又对着两位开口说:“二位受惊了罢,不如我请二位去喝杯茶。”

“没空切磋。”方拭非气呼呼道,“我不过是和他们辩了几句,他们竟然就找人来要我命。若非我朋友在此,我今日岂不遭难?连这等心胸都没有,何必说什么以文会友?他们缺的不过是些喜欢阿谀奉承的人罢了。哪敢还和你们切磋?”

方拭非呸道:“真是不知羞耻!恶心,叫人唾弃!”

钱公子表情不变,说道:“方兄可别一棍子打死,他们是他们,我与他们并不相同,否则,这次也不会急急带着人来救你。”

他说着又露出一丝窘迫:“可惜没救成。”

方拭非怀疑地看着他:“当真?你与他们不是朋友吗?”

“方公子,你见我平日和他们说过多少话?只是去那里闲逛而已。”钱公子靠近了她,亲近道:“诶,方兄,实不相瞒,我对那些人也早有微词。他们各个眼高于顶,靠着祖上功劳庇荫,谁人也瞧不起。不看看今日的体面是他们自己挣的吗?是旁人给他们父辈的。也不觉得受之有愧。重要的是,还总是为非作歹,叫人看不过眼呐。”

方拭非听着又是一哼。

钱公子朝前一指:“走,方兄,我们去前边的茶寮先喝口茶。今日是谁人要找你麻烦,得查清楚。这位侠士总不能永远跟着你,到时候你就危险了。”

方拭非一想,勉为其难道:“那行吧。”

钱公子便去前面带路。

三人来到外间一家偏僻的茶寮,跑堂端来一壶茶,几人都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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