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玉衡秘事（一）
云陌歆喝了一口桃花笑，慢悠悠的说：“当时我呀，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脸。
我师父在桌子旁边吃东西，看了一眼，说‘真是混账，死都便宜他了’。
我师傅气得看都没看他一眼，还说去玉衡山庄就是晦气。连东西都不吃就离开了。
我看着那张脸，长的说不上多惊艳，但是小家碧玉也是有些的。
我伸出手，摸上了那张脸，那毕竟是用人的血肉滋养的脸，手感出奇的好。
我细细摸了一遍，在一张纸上描摹出来。
我把画放在她面前，对她说‘你看看，满不满意’。
那个女孩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她面前的画，对我说‘不错。’
我笑了笑，说‘那肯定的，我的画工可是没有几个人能够相比’。”
这是，影十举手，云陌歆叫影十说。
影十说：“小姐，你好厉害啊！”
云陌歆笑了笑，说：“小儿科，小儿科”
影九：是什么让尊后这样迷之自信的？让影十这样无脑吹捧的。
云陌歆继续说：“那个女孩还对我说晚上要来找我，我说‘可以，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我说完她就再一次闭眼了。
我看了看桌子，什么吃的都没了。我把画放在她旁边，然后就走出去了。
我一出门，就看到在门口等着的庄主和他的夫人。
庄主夫人一脸急切的看着我，说‘神医啊，我儿子怎么样了啊’？
我看着她一脸急切，不想告诉她真相，就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好的’。
庄主夫人觉得苏北有救了，很感谢我，就急忙让下人去做一些好吃的。
我说‘那就劳烦了，不知夫人可曾见过我师父？’
庄主夫人笑着说：‘令师已经在大厅里边了’。
我对庄主夫人道声谢，就与他们告辞，我告诉他们：‘令公子现在正需要休息，两位最好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他。’
两个人连连点头，我和一个叫小红的婢女走在一起。
一路上，我问小红，这几个月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小红头低低头，摇摇头，说没有。
我说我也就随便问问，叫她没有必要紧张，之后我又随便问问，和她说说话，她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到了大厅，布好菜之后，她自己退下了。
我师傅坐着看着我说‘怎么这么慢？’
我对我师父说‘路上耽搁了些，就慢了。’”
而事实上，云陌歆对她师父当时的态度可不太好。
陈宇当时坐在凳子上，看着云陌歆说：“怎么这么慢啊？”
云陌歆气笑了，说：“老头，是你把人家的告示当作厕纸，是你把带我哄骗来玉衡山庄的，还说什么我只是陪你出来，看病的是你。
怎么，现在是看病的成了我，你自个儿吃好喝好，还在这里睡了一觉。
老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陈宇回想一下自己做的确实不地道，就从凳子上起来，走到云陌歆面前说：“徒弟啊，我错了，来来来，坐下休息会。”
把云陌歆拉到桌子旁边，又给云陌歆夹菜，笑眯眯的说：“徒弟啊！累了吧，来多吃点菜补充补充体力。”
云陌歆当时本来就没有生气，只是有些看不惯老头嚣张的样子，想要挫挫他的锐气而已。
云陌歆继续说：“然后我和我师傅一起吃饭，饭吃好之后。我和我师父回到住宿。
我师父问我：“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说：“还不错。”
我师父看着我叫我说说看。
我就说啊：“其实大致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幽魂不散。只不过让我有些意外？
这玉衡山庄一路上都有结界，府中更有瑶光琴庇佑。这个幽魂鬼术不高，又怎么进入玉衡山庄？还能把苏北折磨的这个鬼样子？”
我师父疑惑的问我：“难道你没对她说什么？”
我回答说：“她晚上来找我。再说吧。”
我师父有些意想不到，说：“为什么？”为什么才见了你一面就来找你。
我笑着说：“因为你徒弟我啊，长了一张男女都爱的脸。”
我师父有些不想理我，我打着哈欠对我师傅说：“晚上有得忙的，睡了。”
我师父瞪了我一眼，就离开了。我也开始睡觉了。”
影十举起手，说：“小姐小姐，那个女孩为什么只来找你，不去找别人啊？”
云陌歆打了影十的头，说：“你看你就没有认真听故事。我不是说了吗，她看上了我的脸。”
影十恍然大悟的说：“哦！小姐好厉害啊！”
云陌歆很满意影十的表现，摸摸影十的头说：“小十真厉害。”
影十憨憨笑着说：“是小姐厉害。”
影九：谁来救救我，一个对自己的能力迷之自信，一个对自己的无知迷之自信。
云陌歆吃了一口桂花糕，发现这味道与夜洛尘给他的一模一样 不过应该放了有点久，口感有些差了。
云陌歆对影十说：“小十啊！这桂花糕拿来的？”
影十高兴的说：“小姐，这是我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公子奖励给我的，我的舍不得吃。”
原本打算过几天回去放在自己偶像的画像面前做贡品。
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偶像原来就在自己身边。
云陌歆把糕点慢慢的放回去，又问：“这，这，桂花糕放了多久？”
影十低头算数，云陌歆看见他的手指数了五只，又数了五只，还数了五只，云陌歆有些想吐。
影十抬头，乖乖的说：“回小姐，十五天了。”
云陌歆面色有些黑，又指了指绿豆糕，问：“那，这个绿豆糕呢？”
影十乖乖回答说：“回小姐，绿豆糕是两天的。”
云陌歆的脸色才慢慢好起来，影十看见云陌歆脸色不好，站起来，来到云陌歆身边，担心的说：“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影九开口说：“吃了放了十五天的桂花糕，要你你会好受吗？”
影十顿时觉得愧疚，对云陌歆道歉说：“小姐，对不起，小十不是故意的。我想着小姐应该喜欢吃桂花糕，就拿出来了。忘记了它的时间。”
云陌歆看着影十，笑着说：“没事，我明白小十的心意，所以，小十不要难过了。我继续给你们讲吧。”
影十点点头，坐回去，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把最新鲜的东西给尊后吃。
云陌歆又继续说：“到了晚上，那个女孩来到了我的房间。
我坐在桌子那里，叫她坐过来，给她倒了一杯茶 还把桌上的点心推到她那边去。
对她说”
这时影十举手说：“小姐小姐，幽魂会吃东西吗？”
云陌歆打了他一下头，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幽魂，不过，这是礼貌问题，你难道要别人看着你喝茶吃点心，听她说故事啊！”
影十说：“好像也是哦。”
云陌歆又打了他一下说：“什么叫好像，本来就是。叫你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不要打断。我刚刚讲到哪了？”
影九说：“小姐，您刚刚讲到幽魂来了。
云陌歆说：“哦，对，到了晚上，那个女孩来到了我的房间。
我坐在桌子那里，叫她坐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水 还把桌上的点心推到她那边去。”
她坐下看着我，疑惑的说：“你不怕我？”
我微笑，说：“我为什么要怕你？古人有云‘冤有头，债有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什么要害我呢？”
那个女孩说：“你不是要来救苏北的吗？”
我说：“本意上不是，但是我更想救你。”
那个女孩疑惑的说：“救我？怎么救？我如今变成这样，不就是他害的吗？你说你本意上不是来救他，但是，你还是要救他，不是吗？”
我说：“确实，你说的没错。我虽然不想救他，但是也必须救。而你，我也会救。
你应该知道，死后若不去冥界，你在阳间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候。
而我听说你在这里，似乎快要有一个月了。”
那个女孩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坐在垫子上，说：“救你的人。”
那个女孩看着我的眼睛，好久后，对我说：“怎么救？”
我说：“很简单，把你知道的所有的事都告诉我，我就可以救你。”
那个女孩说她要考虑考虑，我说随便，不过三月期限快到了。
听了这句话之后，那个女孩说明天就会给我答案，我也不着急，毕竟受折磨的又不是我。
我说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不必如此。
那个女孩走了之后，我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去给苏北把脉，他的脉象比昨天要好一些，我心下了然，她晚上一定会来找我。
我师父问我昨天晚上‘她’和我说了什么？
我说：“随便说了一两句，她没想明白，不过，现在想明白了。”
到了晚上，我依旧像昨天那样，为她倒好一杯水，还把点心都推到她那边。
她来到我面前坐下，对我说：“你好像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惊疑。”
我说：“你来我这里，是想明白了。慢慢说吧，把我当做一个无底洞，尽情诉说你心中的委屈和怨恨。”
那个姑娘说：“好，我原本是山庄里的一个佃农的女孩，叫小小，小时候，我父母为了钱，把我卖到山庄里。
那时候我还很小，很瘦弱，经常和其他孩子抢不到饭吃，会饿肚子。
可是，有一天，我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道光，那道光，很耀眼夺目，又遥远无限。”
我插嘴不确信的说：“那道光是，苏北？”
小小点点头，说：“是的，少爷就是那道光，那道照耀我的光
那天，我已经饿了三天了，我看见胖妞拿着白馒头在我眼前炫耀。
我冲上去，抢了馒头，两三口就把馒头吃完了，可是我还是很饿。
胖妞见我把她的馒头吃了，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胖妞力气大，而且她爹又是庄主面前的大红人，自幼吃的比我们好，长的壮。
我原本就饿，力气小，就算在肚子不饿的情况，我也不是胖妞的对手，更何况是在身体虚弱的时候呢？
胖妞在我的身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就在我要闭眼的时候，我听到了少爷的声音，也看到了少爷朝我奔来。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啊！
等我再一次醒来，发现是在少爷的床上，我和惶恐和喜悦。
我惶恐的是害怕自己把少爷的床褥弄脏，喜悦的是，我是第一个在少爷的寝室入眼的女孩。
我贪恋着少爷的温暖，在那里呆了很久，直到少爷下早课回来。
我听到少爷的声音，有些慌张，又装睡起来。
少爷进来，看我还没醒，就叫人再去请大夫来给我看病，还走到床边，摸摸我的头，还给我盖被子。
那一刻，我就开始心动了。”
云陌歆：这就心动了？拜托，大哥，这不是哥哥照顾妹妹吗？你脑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是奥利给吗？
小小看着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不相信的说：“真的吗？”
小小嘲讽一笑，说：“你们都不懂，其实，那就是心动。”
这笑，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痴心妄想，还是嘲讽和云陌歆一样不懂得心动的人。
我不说话，继续听她讲。
小小继续说：“在那里呆了好几天，我身体好了很多。
这天，我正在浇花水，少爷跑回来对我说：“小小，我和我娘说了，从今以后，你就在这里安安心心的住下，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我当时真的很开心，就在少爷的院子里住下，这一住就住了八年。
在这八年里，少爷会为我吟诗，会为我舞剑。
这八年来，我对少爷的喜欢越来越深。”
我玩味的说：“听说，玉衡山庄的苏北少爷与天门山的应笑笑小姐自幼便有娃娃亲。你，不会不知道吧？”
小小情绪激动的说：“应笑笑，她哪里配了？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而我家少爷翩翩公子，谦谦君子，自然有更好的姑娘与之相配。”
云陌歆：翩翩公子、谦谦君子。大妹子，读书少就不要学文人，乱用词，就苏北这样，配得上这八个字吗？
他可能连其中一个字都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