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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你这是在拿钝刀捅他心窝子

教室里,

苏妙一帮许榕把书翻到老师最新讲的章节,屈起手肘推了她两下,侧过身,压低了声音,“榕榕,你今天怎么一直在走神?”

许榕可是属于那种连所谓的水课都听得非常认真的学生,居然会在专业课上频频走神。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沦丧。

苏妙一那聪明的脑袋瓜子一转,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缘由,虽然具体的东西说不上来,但是总觉得应该和某位哥哥脱不了干系。

她们榕榕每回不在寝室过夜,第二天精神都算不上好,甚至有几次身上还带着伤回学校。

苏妙一不止一次怀疑过,那位岑学长有家暴倾向!

估计每次强行把她们榕榕带回家,就是因为他那恐怖的躁虐因子控制不住了,急需一个出气筒来撒气!

然后就把目标锁定在了她们善良的榕榕身上!

真的是人面兽心,居然对这么漂亮又可爱还呆的榕榕下得去手!

果然,外界对他的那些传闻不是空穴来风。

丧心病狂的狗东西,空有一副好皮囊了就!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榕榕的状态倒没有像今天这样严重过,今天几乎是魂不守舍的。

苏妙一见人不搭理自己,又推了她一把:“榕榕?”

“……嗯?”

许榕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呆愣地转头看向苏妙一,语速迟缓:“下课了吗?”

“没。榕榕,你怎么啦?发生了什么?”

苏妙一隐隐有股不好的感觉。

她们308的光,骄傲,唯一的省状元,不会被有家暴倾向的坏学长给打傻了吧!?

许榕摇头:“没事。”

“不信。”

苏妙一还想问些什么,不过许榕很明显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要真是因为那个坏学长,苏妙一发誓,她肯定会做小人扎他的!

当面唯唯诺诺,背后定会重拳出击。

……

昨晚,

许榕其实对昨晚的记忆并不是很真切,甚至可以说是模糊。

过了一夜,只有触目惊心的一滩血和各种叫人心慌意乱的鸣笛声,在她的回忆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依稀能记得贝雅是直到后半夜才赶来医院的,来了医院没先问岑寂的情况,反而是叫檀傅梵赶紧把许榕送回去休息。

口吻不乏关心,但许榕还是听出了赶人的意思,也就没非要留在那里,乖乖跟着檀傅梵离开了。

即使已经深夜,她躺在床上也没有任何睡意,脑海里循环播放岑寂当着她的面,将锋利的匕首扎进自己咽喉的场景。

鲜血喷溅而出。

殷红滚烫的血落在他冷白的脸上,像是开在雪地里的艳梅朵朵,漂亮得惊心动魄。

她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岑寂对她的,恐怖又狂热的爱。

岑寂仿佛是一道极端的程序,只有爱上许榕和自杀两种执行模式。

当许榕要离开他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杀模式,来结束他荒唐的一生。

许榕永远不会知道,岑寂随口的“胡编乱造”,确实是他扭曲阴暗而痛苦恶心的过去。

他从来不想让她知道那些不堪的过去,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以算计的形式说出来,无非是用来讨许榕欢心,要许榕对他多点感情罢了,哪怕是可怜、同情也好。

喜欢上一个没有心的狐狸崽子,真的很辛苦。

不过,即使他步步算计,也没想到自己会一不小心玩脱了吧。

今早,许榕收到贝雅的消息,说岑寂脱离了生命危险,不用太担心。

又附上几句,岑寂其实根本没往咽喉上捅刀子的话,就是故意做出来博同情心的。

许榕看着手机上静静躺着的两三条来自贝雅的短信,字里行间都散发出一股冰冷。

其实贝雅本不用补上最后一句的。

或者,在许榕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岑寂母子关系之前,她都会单纯地将这句话理解为是贝雅在劝慰她,不用把岑寂这次进医院的事太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她只会把贝雅往很坏的方向去想。

贝雅就是在毫不留情地讥讽岑寂的“心机”,故意做出往自己咽喉扎刀子的假象,实际上临门一脚,偏了位置。

……

下课铃一响,许榕跟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似的,抓上书包就往教室外冲。

苏妙一东西都来不及拿上,紧随其后地跟上,一边跑一边喊住许榕。

“榕榕,你先别急着走,班主任过会儿要来开班会。”

苏妙一从小练武的,身体素质这方面是没话说,两三步就追上了在前面跑得气喘吁吁的许榕。

拦在她跟前,“班主任说就十分钟,叮嘱一下国庆放假事宜而已。”

“苏妙一,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是班主任说了什么,麻烦告诉我一声。”

话落,许榕九十度鞠躬。

苏妙一连连后退,“不不不不用这么客气,你要实在着急,先去吧。”

“谢谢。”

许榕朝她挤出笑,往楼下跑过去。

-

校门口,许榕上了辆计程车,与此同时,贝雅也接通了她的电话。

垂在腿面上的手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语调绷住最后一丝平稳,“阿姨,我现在没什么事,准备去医院看岑寂。”

“不用来了,榕榕。”贝雅口吻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们给他转院了,离你们学校挺远的,就不麻烦榕榕跑一趟了。”

“可是,阿姨,我想看一眼他,就看一眼……”声音越说越小。

她就是想看一眼岑寂,亲眼看到岑寂平安无事,确保他真的脱离危险,仅此而已。

“榕榕,那臭小子昨晚搞那么一出,你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吗。”

“他就是想拿死来威胁你!”

伴随着贝雅的低吼声,还有椅子倒在地上的碰撞声。

许榕吓了一跳,握住手机的指尖隐隐泛白,“我……”

她应该是知道的。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自杀,原原本本就是岑寂对她的威胁,拿他自己的命。

贝雅苦口婆心地劝诫道:“你今天要是真的来看他,那就是真着了他的道,以后一旦有什么不顺他心的,他直接就拿自杀来威胁你好了!”

“榕榕,你明白吗?”

许榕小声央求,“阿姨,我就躲起来,躲在病房外看他一眼,不会被他发现的。”

她缩在驾驶位的椅背后面,弓着腰,压低了声音,像一只受了伤的狐狸幼崽在求救。

可是却被无情地拒绝了。

“你是真不懂阿姨的意思吗。”贝雅这一回真冷了嗓音,没什么温柔小意,也没什么苦口婆心,很直白地指出许榕最大的问题,

“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岑寂,可现在又非要来看他。”

“你一边拒绝他,一边又给他希望。”

“做人不能这样的,榕榕,你这是在拿钝刀捅他心窝子。”

贝雅一改刚才冷淡态度,做出痛心的慈母样:“阿姨再怎么恨他,他都是阿姨的亲儿子,你这样对他,阿姨看了心里也很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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