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封敕冥犬之子齐小小
牧南苦笑。
在秘境里,他和谢玄吃了大力丸,把齐衡逼得妖丹自爆。
虽说齐衡滞留凡间祸乱轮回,罪不可赦。
归根结底却是卫夫之过,说起来齐衡倒有几分有可悲可怜。
但无论如何,它都是被自己一拳打死,还换成了奖励。
现在倒好,又在追杀人家的儿子!
怎么看,都有点斩草除根的味道。
所以,在知道齐小小身份后,他凭空生了几分愧疚。
真不知道该说冤家路窄,还是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父齐衡已死。”
牧南想说得委婉些,慢慢告诉狗妖他父亲死亡的真相。
不料齐小小听到后,眼神闪过丝丝悲恸,泪水在眼眶转了两转,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而话语间,却显得极为大义。
“我父祸乱轮回,致流魂不能往生,罪不可赦,该有此结局。”
牧南还在想如何开口告诉它,齐衡是被自己杀死。
但狗妖的话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许久,才再次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袭杀三里庄的黄牛。”
如果齐小小能一心向善,或许,不告诉它齐衡死亡的真相,是对它道心最好的慰藉。
齐小小收了一下情绪,极具人性化的躬身作揖,回道:
“仙师,我机缘巧合下开了神智,却因没有敕封,不能压制体内妖性。
素闻黄牛忠心,其心脏更有春生之气可抵抗妖性侵袭,暂时让我保持清醒,不至于祸害人间。
因此,才会做下罪不可赦之事,请仙师明察。”
原来如此!
齐小小袭杀黄牛,是为了压制妖性而避免犯下杀人的罪过。
牧南赞赏地点了点头。
齐衡忠心、刚毅,留下的血统也没差到哪去。
“不仅是你没受敕封才妖性大发,也有你承袭了冥犬嗜血兽性的驱使。”
“多谢仙师解惑!”
齐小小偶开灵智,又没有任何人、妖引导,不知如何克制兽性。
才会在天性和理智下,选择袭杀黄牛。
好在它眼神清明,妖气纯正中不含人类怨气,说明确如它所说并没有铸成大错。
想通此关节,牧南喝道:“齐小小!”
齐小小一激灵,慌忙变回犬身,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敢再发一言。
他本以为此命休矣,连带着小竹子都抓紧了牧南的头发。
“念你尚有善心,且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牧南深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今日,敕封你为三里庄护庄通灵犬,护佑三里庄十年不受妖邪侵扰,你可服气?”
不妨间仙师话音一转,齐小小得了敕封,不由得慌忙幻化狗头,跪地拜道:“多谢仙师敕封!”
而小竹子悬着的心放下,慌忙用前爪梳理他头顶被抓的乱糟糟的头发。
“地天通泰、封敕轮回!人伦!”
牧南祭出量天尺,两指并拢,一道金光符篆自尺身激发打入齐小小体内。
“十年后,仙途渺渺,你自可离去!”
“多谢仙师,齐小小自当努力修行,护佑三里庄风调雨顺。”
牧南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由我手中法器敕封,会暂时压制你嗜血兽性,日后能否修成冥犬,且好自为之!”
“吼!”
“汪!”
……
牧南在齐小小的目送下,御物量天尺飞行了半柱香时间,落在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山顶。
准备在此修行过夜。
将小竹子从头顶抱至怀里,在太玄道点生运行前,他先将神识沉到了祭坛上。
百妖转经筒缓缓的停止转动。
最下方的格子上浮出一个红衣女鬼图案。
“黄丘阴魂”
磁性的声音凭空传来:“原是土城七里屯黄氏新妇,夫死守灵时被其亲翁欺辱,又被叔弟长期霸占。怎奈事情败露,亲翁以其魅惑为由,施以浸猪笼私刑而溺亡。死后冤魂不散,常于乱葬岗迷惑老翁、路人。先后杀害花甲十三人、中年一人,其情可悲,其罪当诛!”
牧南叹了口气。
“也是一个苦命之人。”
然后稍稍侧身,躲过降落的木箱。
这次,他没有急着去摸木箱中的奖励,而是等着转经筒再亮出一个图案。
但等了好久,转经筒都没有停止的迹象。
他嘟囔了一句“齐小小敕封不算在内?”
直到确定确实敕封不会给与奖励,才将手探入木箱。
【追击符】
一次性符篆。使用前须借由被追击人血肉,浸染此符篆,同时念动咒语:千里一瞬,万里寻踪,以吾之名,见之于前,敕。祭出此符篆后,无论对方身在何处,皆可锁定其气息。切记,此符篆不可追击境界高于使用者两境之人。
牧南心里出现这道感应时,他的第一想法便是追击行道者。
至于血肉,行道者切下来的手指和洒落的鲜血或许仍未干透。
退出神识,他手上光华一闪。
就见小竹子如同鬼魅的左爪已经探了过来。
当它看清他手中只是一张符篆,又悻悻的收回伸出的前爪,将另一只前爪伸了过来。
装成熟睡伸懒腰的样子。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牧南轻轻拍了下小竹子的前爪,起身御物量天尺,奔向土城城南与行道者交战的战场。
既然有了这等符篆,他决定不再修行过夜,省得徒生变量。
白日交战的场地内,行道者挥洒的鲜血早已干透。
好在经过他不懈的努力,于火焰残留中寻到行道者切掉的半根手指。
他强忍着内心不适,以御物之术裹着追击符将手指盖住。
轻轻一裹。
符篆沾到断指渗出血液的瞬间,金光一闪化作透明之色,漂浮在半空。
牧南按照心中的那道感应,念动驱动咒语:
“千里一瞬,万里寻踪,以吾之名,见之于前,敕!”
只见符篆又化作一个箭簇模样,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好在其飞行的速度并不快。
牧南换成玉蒲团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刚刚好。
不知道行道者血遁了多远,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慌不择路。
直跟了追击符整整一个晚上。
牧南本做好了他若是逃到血魔宗的大本营或是血魔宗分部的地方,就守株待兔或再做计较。
谁知,晨光撒过时,追击符却在一座山峰前,降低了速度。
随后,追击符绕着山峰转了两圈,钻入了一个被杂草覆盖着的极其隐蔽的山洞。
牧南望着追击符的身影,在山洞前收起玉蒲团,隐藏自身灵力以免打草惊蛇。
徒步跟了上去。
尽管已是天亮,但只走了几丈,山洞便曲径通幽似的,漆黑没了任何光线。
只能靠着追击符一路摸索着小心前进。
直到磕磕绊绊的行了百丈,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十丈方圆的空间映入眼帘。
几个火把忽明忽暗下,行道者正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调息疗伤。
那支成了枯骨的手臂已经被他切削下去,扔在一旁。
其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但重伤未愈的颓废和包裹断臂破布上的殷红,尽被牧南收在眼底。
“趁你病要你命!”
牧南在拐角处,躲在阴暗下,嘴角不由得上扬。
见到如此时机,怎会轻易错过?
暗暗的运起量天尺,准备照着他的脑袋骤然砸下,打他个乌珠迸出。
不料,不大的洞府中竟设置了灵力防御禁制。
量天尺只飞了不到一丈,就砸在了机制上,一抹氤氲闪过。
紧接着整个洞府铃声大作。
行道者腾的一声起身站立,目光死死的盯着禁制触发的方向。
喝道:“谁?”
在牧南看来,行道者盯的是他。
但既然被发现,他索性从黑暗中闪身出来。
“真巧,又见面了!”
行道者现在的状态,怕是连全盛时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他自然不惧。
“光四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