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怦然心动
时光如白驹过隙,中秋节很快就到了。所有人围坐在陆家的大饭桌前,欢聚一堂。
陆大人看着眼前的五个人,感慨良多!
自从杜慎言离开后,他便对杜铭哲多了一份关注,怕他一个人在自己家里不方便,却无意中让他发现了女儿和杜铭哲之间的端倪。
他倒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唯一担心的是他的身体。所以她委婉的劝说女儿放手,可是女儿却置若罔闻。
让陆大人宽心的是,杜铭哲的发病次数越来越少,最近一个月竟然都没有发作过。看着女儿和他在一起腻歪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便决定给两个孩子把亲事定下来。如此也好堵住下人及外人的悠悠之口。
再次见到杜铭哲的月圆,眼前一惊。几个月不见,那个小胖子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眼里泛光、身材稍壮的精神小伙,再也看不到之前的那种萎靡之色。
杜铭哲看大家都不言语,就端起水杯站了起来:“大家都知道我不能饮酒,今天我以茶代酒,但是我内心的感情不减分毫。”
“首先,我要感谢陆伯父的垂爱,肯把爱女放心的交给我,由我来继续呵护。其次,我要感谢冬白和月半,是你们给我的生命里射入了一道光。”
“最后,我要感谢冬沛,是你给予我爱的力量,而我也会一直爱你,爱你所爱的人间。”他说着这些话,眼睛却深情的看着冬沛,而冬沛也深情款款的看着他,眼角噙着泪花。
良久,杜铭哲又看向月圆,“当然,这一切都要感谢月圆和你的师父,没有那张清单,我如今的一切都将无法开启。”
“我感谢在座的所有人,谢谢你们!”杜铭哲将酒杯猛然抬起,一饮而尽。再落座时,泪水也流成了两道长线。
月圆的视线在杜铭哲和冬沛的脸庞上来回交替,他们又开始两两相望了,那两双眼里泛出的温柔,却让月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陆大人听到杜铭哲这一席话,也是老泪纵横。
“铭哲啊,你今天说的这些话,让伯父真的很感动。你是一个好孩子,伯父希望你以后,能和冬沛和睦相处,恩爱有加。”
他又抬头看看儿子、月半和月圆,“伯父也希望你们,觅得良人,相携一生。”
“沛儿和铭哲的亲事就这么定下了,我也跟杜刺史互通了消息。也不多说什么了,大家吃饭吧。”
一桌人觥筹交错,相互照应。只有月圆少了一些兴致,月半看在眼里,就借故提前带她回家了。
一回到家,月圆就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她想到了冬沛和杜铭哲对视时的眼神,想到了那熟悉的眼神来自哪里。
就是那一日,碧波潭边,桃花树下,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就发出这样温柔的光芒。
他之所以上马亲身示范,为我簪上桃花,月下解我心事,全是因为他喜欢我。
而我,却怎么也将他挥之不去。
每当看到小青花,会想起和他一起骑马;每当去挖蔬菜,会想起他帮我提菜篮;每当拿起那盒手膏,会想起他那粗糙的双手;每当看到聚茗室里那个小板凳,会感觉他就在那里坐着,安静的看着我。
原来他早已经住在我心里,原来我也早早喜欢上了他。
月圆的眼泪簌簌的流下,心里全是无尽的哭诉。
沛姐姐有了铭哲哥哥,可是你在哪里呢?你在哪里?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只知一个名字,又能干些什么!
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呢?现在我明白了自己的心,看清楚了对你的喜欢,可是我要这怦然心动有何用!
这就是你说的,我给你留下的与众不同的纪念,那就让我这份喜欢的心,也成为纪念吧,留着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看着妹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这么久,月半心里很着急。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想推门进屋安慰妹妹,却知道不合时宜的安慰只会适得其反。他就坐在门外面,等着妹妹出来。
月圆终于出来了,两只眼睛肿肿的,像金鱼的水眼泡。也没有说什么,拿起小凳子坐在了哥哥跟前。
“你要想去找他,我带你去。”
“不了,哥。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们就这样相忘于江湖,挺好的。”
月圆起身进屋,又拿出那把鱼化龙壶,出门交给了哥哥。
“这个壶你先保管着,我想春猎筛选出来的人,迟早要去京城的,你若是遇到了他,就把它交给他,若遇不到,哥哥就随意处置吧。”
“妹妹,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希望你能快乐的生活。我们可以因为儿女情长而伤心,但是却不能一直陷在其中,走不出来。你可以想想在他出现之前的那些日子,我们依旧快乐,依旧有所钟情的事情。”月半语重心长的说。
“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再因此伤神了。我今年开始和师父学做药了,这里面也大有乾坤,我也很喜欢搓药丸子,那感觉跟玩泥巴一个样。”
月半站起身,抚摸了几下妹妹的头,“你能这样想,哥哥很安心,你长大了。收拾一下自己吧,晚上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吃月饼。”
“嗯”,月半拿着那把壶去放,月圆则去打水收拾自己。
那天上的圆月,却勾起了另一个人的相思。
京城戚将军府,一家人围坐在院子的石桌前,品着月饼,喝着香茗,赏着月色。
两位长辈和大儿子明山、小儿子明岩有说有笑,唯独戚明石一个人背对着大家,痴痴的望着月儿呆坐着,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
“月圆,你在干什么呢?月圆,你有没有在想我?月圆,好久都没有你的消息。月圆,我好想和你在一起。”
“娘,我二哥这是怎么了?当自己是李太白了,在和月亮说话?”
“没事,随他去吧,我们聊我们的。”戚夫人看着老二如此,哀怨的轻声叹息。
老三这么一说,戚朝旭也注意到二儿子有些不对劲。他扭头看夫人,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戚夫人张了张嘴,又合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明石,明石!”
戚明石转过身,“爹,你叫我。”
“你怎么了?”
戚明石知道自己刚才忘形了,又想到自己一直找不到机会和父亲说这份心事,就今天吧,他给自己鼓了鼓气,郑重的对父亲说道:“爹,我有心上人了,我刚才在想她。”
“这是好事啊!”戚朝旭看了看夫人的表情,平静放松,就知道她已经知晓此事。“是哪家姑娘?说出来我和你娘也好去提亲啊。”
“她远在吴兴,家里是平民。”
“你说什么!你一个将军的儿子,怎么能看上一介白衣?”
“爹,白衣怎么了?谁家往上数三代不是白衣。”
“就算我不在乎她的身份,那她目不识丁,我也是不赞同的。”
“爹,她求学上进,好读诗书。”
“那……那我也不同意,南方多为不毛之地,穷山恶水出刁民,说不准她父母就是这样的。”
“才不是呢!爹,反正我认定她了,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哼!那也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戚朝旭起身,怒气冲冲的回屋了。
戚夫人起身,看了看儿子,“你和你爹慢慢说,何必这么话赶话?你爹那儿交给我吧。”
戚夫人走后,明山和明岩也都看着老二,同时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