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重回故里
戚明石这边,接到皇帝的密旨后,哭笑不得。
他拿着密旨,去母亲屋里发牢骚。
“你说他怎么这么会用人呢?就不能给我真正的自由身么?这我去了,还怎么专心办我自己的事情呢?”
戚夫人看着这道密旨,又看看儿子的难堪脸色,不由的笑了。
“你就是干事太有板有眼了,他让你便宜行事,那你就看自己方便啊!再说,塘州不是还有个杜慎言呢,让他给你拉磨不就好了。”
戚明石一下子龙腾虎跃,扶着母亲的双臂,兴奋到了极点。
“娘,你以后做我的军师吧!谢军师,请受小将一拜。”
戚明石说着,就跪下谢母亲,戚夫人抱着儿子,两个人笑作一团。
戚明石收拾好行李,打算来茶馆告知一声,就启程出发。
前脚刚坐到茶馆的内室,杨远就火急火燎的掀帘进来。
“少主,前几日只关注曲流方的事情了,昨日我整理书信,才想起杨帆还让我打探和亲公主的事情。”
戚明石不解的看了看杨远,问道:“和亲公主会有什么事?”
“少主,这件事我查了,送去和亲的,是何尚书的大女儿,这件事情他似乎挨了个肚里疼,你说他能心甘情愿,善罢甘休吗?”
“我也派人盯了一段时间,却没发现何府有什么逾矩的动作。不过,君单于出兵这件事情,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哪里突兀了。”
话音刚落,小虎端着茶水进来了。
戚明石看是小虎,也没避嫌。
“君单于这次发兵,确实是当机立断,没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是有些奇怪。”
戚明石一边说着,一边凝神思考。
“哥哥,你说的君单于可是异域人?”小虎突然发问。
“是,小虎,你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刚到京城那天,就遇到了一个。那天他就在香肴居门口,当时那个乞丐也在。”
“你到京城那天,那天在京城的异域人?”戚明石自言自语的分析着,“我想起来了,那天小虎看到的,应当是匈奴使者。”
看来这次两国交战,真可能另有玄机啊!
戚明石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戚戚然,如果这个始作俑者之人,真为了一己之私,枉顾那么多人的性命于不顾,那就真该凌迟处死。
“好了,这件事情我记下了,我今日是来道别的,杨远正好在这里,我就一并说了。”
“我不在京城的日子,你、小虎这儿还有杨航要互通有无,实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去府里找我父母。”
杨远、小虎一一点头允诺,戚明石就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里,父亲并没有在家,他给母亲说了关于这次战争的疑虑,便和母亲依依惜别。
话分两头,曲流方离开了京城,就顺着回乡的路,一路走走停停。
家里发生变故,已经一年有余。和他有过节的那些人,也都离开了吴兴,现在回去,应该是安全无虞的。
说不定回去,熟人熟地,会比在京城混的好呢?
这一年来,他真的看够了京里人的各种脸色,虽然他总是用嬉皮笑脸来粉饰,可夜深人静时,这层粉饰会被夜幕吞噬。
心里这样想着,那些昔日的人和事,就向自己迎面飞来。
张三贵,这厮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之前帮衬过他不少,有时还狐假虎威,这次回去可得好好拜访一下他。
曲流方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对他一直呵护有加,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想着想着,双眼渐渐变得朦胧,脚下却分明快了许多。
那熟悉的苕溪,依旧如昨日,水波不兴的向东流去;那熟悉的街市,繁华如前尘,熙熙攘攘的南来北往。只有曲府,已化为烟尘,再也不见昔日的堂前飞燕。
曲流方看着那熟悉的府门上,贴成斜“十”的封条,有一头在风中哗哗作响。
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唰唰的流了下来。
父母到底怎么了,他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他奔走着,穿街过巷,凭着印象,算是找到了张三贵的家。
回来这一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穿着破烂工服,以至于就这样明晃晃的站在三贵媳妇面前,她都没有认出来。
三贵媳妇是见过曲流方一二面的,但是当时的富家公子,与眼前的穷酸乞丐,真是千差万别。
“你这乞丐,怎么还知道我男人的名字?”三贵媳妇在听到他找张三贵时,是这样怼他的。
“你让三贵出来,我有事问他。”
“有啥事你先跟我说,想打我男人什么主意,门都没有!你要是肚子饿得慌,倒是可以给你个馍馍。”
三贵媳妇说完,就喊屋里的小娃,拿出一个馍来。
“给,去别处要饭去,我家也就只能给你个馍。”三贵媳妇说着,就将馍馍递给曲流方。
“你让三贵出来,他看到我就知道了。”曲流方还在纠缠着,就看见三贵媳妇拿着扫帚,继续扫起地上的落叶,似乎还是专门对着他扫。
三贵媳妇看他还是不想走,“你快走吧,三贵没在家。”说着就三下五除二的把地扫完,回屋关上了门。
曲流方木讷的看着这一切,一屁股坐在三贵家的门墩上,看着手里的馍,边啃边等三贵回来。
日暮时分,三贵扛着一担木柴,上下晃悠着往家走来。
看到门墩上一个人影,顿时心头一紧。
“你谁?”三贵不由的把手里的斧子捏紧了两分。
“三贵,是我,流方。”曲流方赶紧拾起了身子。
“你怎么成这样了,怎么还敢回来?”
张三贵边说边走进,细看眼前之人。除了眉眼和脸型骨架,没有一处似往日。
“进屋说吧。”叩门声起,三贵还喊了一声媳妇的名字,门才打开。
客套完毕,两人拿着小凳,坐在院中。
犹豫不定的曲流方,还是问起了父母的下落。
当得知父亲被流放,母亲因为父亲获罪,一时接受不了,撒手人寰,这个遭受了社会捶打之人,心里似乎生出了一丝悔恨之意。
他哭天抢地,不停的呼喊着爹娘。
张三贵也知此时不好相劝,就坐在他对面,等着他消化接受。
哭声缓缓隐去,曲流方要紧了牙,说出了一句狠话。
“等我再回京城,一定要报仇雪恨!”
“不一定非得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