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大惊失色
戚明石心里一横,“哇哇哇”的假哭起来。
他一边假哭,一边在心里鄙夷自己。
平日和那些达官贵人亦或士卒走贩接触,他都是抬头挺胸,有理有据的。可现如今面对这样一个不通人事的小屁孩儿,他却只能放下身段,委曲求全。
戚明石嘴上在假装哭泣,眼睛却眯成一条缝,偷偷的打量着大丫的一举一动。
大丫看到眼前这个高大俊俏的哥哥没有再拿出一颗糖来,而是像她刚才一样,用哭来传达自己的想法,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他也想吃糖果了吧?
小丫头微微凝眉,似乎在为眼前的大哥哥想解决之法。
戚明石还在低嚎着,大丫的表情却绷不住了。
他想吃糖了他自己取啊!糖果不就是在他袖子里么。他还哭什么哭,真是笨!可是他为什么不给我呀?
大丫的小脸蛋气鼓鼓的。
戚明石一直偷瞄着大丫,看到这一切,直觉告诉他,不好。
果然,大丫快速转了身,向竹门走去。
她用小手拍打着竹门,外面的人听到了微弱的击打声,知道是大丫要出来了,便迅速打开了门,放她出来。
其实这守卫一直从竹缝里关注着里面的动静,看到这一切,他也不自觉的笑了。
戚明石看大丫出了门,顿时就停止了哭声,长吁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有上来,就听到门外大丫的哭声了。
坐回竹椅上的戚明石,心里叫苦连天,这小不点也太难对付了。不得糖果,绝不罢休。
想到糖果,戚明石又将手伸进袖袋里摸了摸。只剩下两颗了,一定要藏好了,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
屋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天快要黑了。
戚明石再一次站起来,面对着南方,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之中。焦虑和担忧如同巨蟒,裹缠着思念。
戚明石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样的较量中,煎熬着。
这边,何家父子携带着家眷,在路上不紧不慢的前行着。
车马一进入吴州地界,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何尚书命车夫投宿在就近的驿站里。
何疏放倒是想找个高档酒店下榻,从车窗往外看了看,一片萧条之色,只好作罢。
进了驿站,何尚书向驿馆掌事道明了身份,又介绍了家眷,希望掌事能再多给几个房间,这掌事那有不依的道理。
掌事命驿卒领着众人分别进入了各自的屋子,又赶紧派人提着热水送了进去。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经过一天的车马颠簸,何尚书感觉身体甚是乏累。看到驿卒送进来热水,就忙不迭的从高凳上拿起木盆,想擦把脸泡个脚早早睡下。
刚把脚放进热水里,还没来得及舒坦一下,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何尚书满腹牢骚,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就听到了儿子熟悉的声音。
“爹,您睡了吗?”
“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还睡不着,想和您聊聊这一路上的见闻感受。”
何疏放早就听闻,这南边的吴州和塘州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可是真正看见了,和心里期盼想象的样子差远了。
他就想来和父亲聊聊,和自己屋里的婆娘有什么好聊的,妇道人家一个。
“我有些乏了,明天再说吧。”何尚书拒绝了儿子,微微叹息一声,不知道儿子何时才能体谅他这个老父亲。
何尚书笈着鞋,提着腿缓缓的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刚准备坐下,床内侧凸起的一团吓得他一下蹦了起来,趔到了床边八丈之外。
“大人莫怕。”被子里探出了一个女子粉白敷面的头颅,温软的安慰着何尚书。
看到是位女子,何尚书回了回神,瞅着床上的女子,扯了两声嗓子,严肃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大人,”女子说着就从被子里伸出两条藕臂来。
“别动!”何尚书连忙制止。“你再动我就出去了。”
女子的动作在听到这句命令时,停止了刹那。
“大人,这么热的天,奴家在被窝里,等你等的好辛苦。”女子说着就欲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
何尚书看到她这举动,转身想往屋外走。
“大人要敢出这门,奴家就喊非礼了。”
这句又急又烈的话让何尚书有点骑虎难下了,迟疑了一会儿,坐到了侧面刚才泡脚的凳子上。
他用余光扫了一下床上,那女子早已掀开了被子,坐在床上,用衣袖抖动着,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凉快一点。
还好,她没有褪去衣物。何尚书这样想着,收回了乜着的余光,开始分析起眼前形势。
这个女子能叫自己大人,分明是知晓自己的身份的。是谁派她来的呢?
对了,这里是二皇子的封地。二皇子如此安排,意欲何为?
难道之前的传言是真的?如果是他安排的这一切,与传言可是一点关联都没有啊。
莫非不是二皇子,哪又能是谁呢?
何尚书想不出明确的答案,抬头正视着女子,开始了盘问。
“谁派你来的?”何尚书摆出官威,双眼直矗矗的盯着床上的女子,想让她心生畏惧。
女子眉头一锁,生出了一丝愁苦之色,却没有回答何尚书的问题。
“你再如此冥顽不灵,我就出去叫驿卒进来,将你捆起来。”
“又有何用!”女子面上的愁容不减反增。
何尚书收回目光,挑了挑眼皮,心里开始犯嘀咕。
女子这四个字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任他怎么折腾,都是没用的。那就是说,这驿馆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帮他。这位女子,晚上是缠定自己了。
这幕后之人,极有可能就是二皇子了。
不论是谁,以这种方式来结交自己,要么是为了依附自己,要么是为了让自己投靠于他。在目的还未知晓之前,还是不能轻举妄动,不能让对方拿住真实的把柄才行。
何尚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走向床边,对那女子说,“不管你有什么难处,要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那要看大人让奴家怎么做了。”女子抬头看了看何尚书,又底下了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