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瓦西里与贝利亚的夜话
瓦西里对着妮娜挑衅的眼神摆了个白眼,然后扭头向客厅的酒柜走去......。
“父亲......让您久等了,很抱歉没有能陪您在家吃年夜饭。
作为您的儿子,只能为您倒满这杯酒表示我对您的敬意,请您干了这杯伏特加......”
瓦西里把一个装满伏特加的酒杯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贝利亚。
“明天的新闻讲话都准备好了吗?”
贝利亚接过递过来的酒杯慈祥的看着瓦西里问道。
“嗯,父亲其实也没有准备的,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起草好讲话稿,我只要从众多讲话稿里选取一份,看一遍心里有个印象就好了,到时候讲话的时候可以念稿子的。”
瓦西里轻轻的抿了一口伏特加,又用叉子叉了一块,使用俄罗斯传统方法腌制的酸黄瓜放进嘴里边吃边说道。
其实那些草稿他只要看上一遍,就可以完整的背了下来,这不过只是一个特工的基本功而已,但是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到死都要烂在肚子里。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贝利亚意有所指的问道。
“嗯,一切都按照计划在一步步推进,不过越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接近,我越觉得有点心绪不宁。”
瓦西里说完猛的把杯里的伏特加灌进了嘴里,烈酒顺着他的喉咙一直烧到胃里,那种火烧的滋味别提意有多么的舒服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喝酒了,自从他一步步走上苏联的领导岗位,他每天都异常的忙碌,根本就没有喝酒消遣的时间。
从一个嗜酒如命的淫棍到一个自律清廉的苏联领导人,瓦西里只用看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自身的蜕变。
甚至蜕变得让贝利亚感觉儿子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也不是没有怀疑儿子是不是被人给“掉包了”。
可这个小子对曾经的很多事情都能对答如流,额头上还留着小时候因为调皮和小伙伴们干架留下的轻微伤疤。
贝利亚想起自己曾一度怀疑儿子是被人“掉包”,而发起针对他的秘密调查不由的老脸一红。
瓦西里变成了苏联的国家栋梁,连他的父亲都是第一个不相信,可以想象当时瓦西里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不堪。
“难为你了,廖佳,我觉得你还是太心软了,对付这些特权分子、腐败分子,根本不需要所谓的阳光执法,应该出动克格勃的同志们,直接对他们进行抓捕,该杀的杀,该劳动的劳动就好了。
贝利亚对瓦西里的手段是很满意,就是觉得他做事情太在意舆论的看法不是很满意。
贝利亚觉得要是斯大林同志时期,早就已经把这些腐败份子关进劳动营,去西伯利亚种土豆了。
至于这些人服不服重要吗?他认为根本不重要,在社会主义专政的铁拳之下,这些个鬼鬼祟祟的腐败份子根本没有人权可以讲。
“哎......父亲,您说的是特殊时期处理那些人的方式,现在再用这种方式已经跟不上时代和形式的发展了,世间万物都是随着时间在变幻,我们处理事情的方式也要随之而改变。”
瓦西里苦笑着向贝利亚解释。
他自然知道自己一声令下,可以把那些注定被定在,历史耻辱柱上的腐败分子杀得血流成河。
但是呢?想斯大林同志一样,然后被一些有心人故意抹黑,说自己搞大清洗屠杀党内反对自己的党员干部。
只要他敢这么干,以后必然会有人说这是瓦西里残酷迫害同志们发起的整风运动,进一步引起社会各界人士的恐慌,把一件有利于国家长治久安的事情,反而搞成自己要清洗反对自己的势力一样,那样反而得不偿失。
党内特权、腐败都要严肃处理,可名声自己也要捞足,这就是瓦西里心中的想法。
“父亲,我们的国家已经渡过了政权不稳定的危险期,已经成为了世界为数不多的强国,我们来自外部的危险可以降低到忽略不计。”
瓦西里觉得自己有必要向父亲解释一下,自己心中对苏联国家的看法。
于是他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点上了一根香烟好好和贝利亚就苏联的问题进行一番讨论。
“父亲我的言论可能是有一些极端,您听了之后可不要发火,这只是我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而已,我会一点点的验证我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
但您大可安心下来,我会慢慢的实验我的想法,绝对不会在没有把握之前在全苏联推行,这一点父亲不用担心我会太激进把苏联搞的乱糟糟的。”
瓦西里决定把他对未来对苏联的规划讲给父亲听,他也想听听父亲的建议和指导。
“首先我要说的是怎么解放生产力的问题,我们不可能让我们的人民,长期生活在缺衣少食的状态之下。”
“如果我们不去积极改变这一切,我们的竞争对手美国会迫使我们学会改变,那到时候我们就是落后、腐朽、无能的代名词。”
“我们要想带领社会主义国家与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竞争,我们要让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向往我们社会主义的生活才行。”
“不可能说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在充足的物资供应之下,拿着不菲的收入,开着苏共领导层才能享受到的小轿车,住着大大的豪华的别墅、庄园。
享受着苏联人民做梦都想不到的丰富的食品、衣物。
然后去羡慕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勉强能填饱肚子、物资短缺、要啥啥没有的生活方式吗?
如果说他们只是为了追求我们社会主义的思想,愿意放弃他们像天堂一样的生活,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思想完全可以战胜面包的。
在特定的情况之下,思想可能会战胜面包、会战胜诱惑。
但是我们不可能靠着这一部分人的强大思想,去强行让整个苏联两亿人口和将近十亿人口的社会主义国家去变成他们那样思想强大的人吧。
我认为我们的思想不能继续僵化下去,要用辩证的方法去看待任何事情的变化,我们社会主义的宗旨是什么?那就是为人民服务,带领我们的人民走向富强。
我觉得抛开一切大道理不讲,那就是要让我们的人民吃的更好,穿的更漂亮。
让人民住上宽敞漂亮的房子,人人有工作,每一个孩子都可以在宽敞的教室里接受教育,每一个老人都可以颐养天年,这才是我心目中的社会主义价值观。”
我们不能再走老路了,不能为了表示自己是无产阶级的人民,把一穷二白、身无分文当成骄傲。
社会主义的精髓就是在苏共的带领下,让每一个苏联人民都能有体面的生活,不让任何一个人在受到压迫。
我觉得我们党只要抓紧思想教育工作,让我们的人民在遵守国家法律的情况下,能够获得越来越多的物资,越来越好的生活,这才是我们政府应该引导他们去做的。
说白了就是让苏联的市场活跃起来,促进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让人民过上更加体面,甚至超越西方国家人民的生活。
随着物质的丰富,人民追求享受、享乐的思想必然会甚嚣尘上,但是我认为这就是我们需要注视思想教育、引导的问题了。
不可能说因为喝水会把人噎死,我们就不让所有苏联人喝水吧。
我觉得我们真正应该重视的问题是,怎么补充社会主义的思想,怎么才能让我们的党员干部不被腐化,怎么样才能够不被资本家掌控我们的政权。
一旦资本家经过改头换面掌控了我们的社会主义政权,那对我们苏共来说才是真正的洪水猛兽。
他们掌控了苏共政权后,自然会把围困他们的牢笼一步步打开,然后会制定更多有利于他们收割苏联人民的政策,然后会再一次的骑在人民的头上,这个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
瓦西里一口气把他心中的所想向贝利亚交了个底。
贝利亚一时间没有从他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瓦西里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点燃了一根香烟自娱自乐起来。
到底该走什么样子的道路,他自己也一直在探索这个问题。
让他走资本主义那一套那万万是不可能的,首先他自己就对资本主义那一套深恶痛绝,自然不可能去走他们的路线,再说了苏联的人民也自然不会答应。
其实他想走的路线还是大国家主义路线,回家掌控所有的生产资料,有国家掌控所有的经济命脉,比如重工业、基础建设,把一些作为补充经济发展不太重要的环节扔给市场。
坚决不允许企业涉及、重工业、军工业、基础建设、能源等一些国家命脉。
还有企业的定义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是允许苏联人民成立个人百分百控股的企业,还是公私合营,如果是公私合营又怎么保证不损害国家的利益呢?
如果是个人百分百控股,是不是又会制造出新的资本家呢?这与共产主义的思想又形成了对立,现在要是这样推广私人成立公司,必然会存在很大的阻力,根本没有成立这些私人公司的条件。
要是放权给各地基层组织,有苏联人民入股成立一些基层企业,又该如何保证他们的效益不被领导层贪腐,又该怎么保证他们的企业能够活下去、发展起来?
瓦西里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这些问题,可是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他准备先使用国家的力量进行改革,然后挑选几个地方弄几个实验区,把各种制度的企业都去实验一下,看看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他是有后来人的思维,自然对这些事情是慎重再慎重,不可能脑袋一拍就十分激进的执行下去。
那样虽然说会很快产生效果,可是一旦有大问题,再想去纠正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嗯......廖佳,你的想法很激进,这些想法在苏共中央那些老人看来是不太友好的,他们不会支持你的这些想法的。”
贝利亚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从瓦西里的话里醒悟了过来,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我明白父亲,这也是我为什么不会在苏共领导层提出这些话的原因,有些事情需要慢慢的先去做起来,等大家看到了效果、得到了收益,他们自然会改变他们自身根深蒂固的想法。”
瓦西里举起手里的酒杯,向贝利亚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
“哈......哈......。”
贝利亚终于放下心来,只要儿子不是像玉米小夫那种夯货,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货色,他自然不用担心儿子会成为苏共领导层的公敌。
于是他也举起手中酒杯,隔空向瓦西里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两人很有默契的举杯一口闷干了酒杯里的酒。
“我们不讨论国家事务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过了今晚你就又长了一岁了。
你已经三十岁了是时候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了。”
贝利亚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满眼含笑的向着瓦西里说道。
“哎......。父亲......我......。”
瓦西里没想到父亲突然向自己说起了这个事情,他一时之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父亲。
之前自己身边只有莉莉娅一人的时候,他也想过今后会和莉莉娅结婚,自己已经和莉莉娅讨论过要见见她的父母。
因为各种原因吧(期间发生很多紧急事件),他与他们见面的时间是一推再推,到后来酒后和妮娜发生了那些关系后。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向莉莉娅提起这个事情了,好在莉莉娅是一个温柔懂事的女孩。
在妮娜出现在瓦西里身边这个事情上,并没有去为难他、冷落他。
而是像之前那样用心的照顾他的起居生活,越是这样越让瓦西里心里充满愧疚。
“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不准备再找其他女人的话,妮娜是最适合你的。
毕竟他的祖父是苏联元帅,是苏联的“三架马车”之一。你和妮娜结婚的话,苏联的“三驾马车”中就有两个人全力支持你(朱可夫被废了),只要你自己不搞的天怒人怨,我想不出在苏联还有谁能够挑衅你的权威。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如果你最终要结婚的话妮娜才是最合适的。”贝利亚微笑着说道。
“嗯,那就按照父亲说的办吧!”瓦西里沉思片刻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