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葬礼
赵云川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手掌移上来扣在她脑后,没等她反应,便吻了上来。
赵云川吻过她无数次,却从没有像这次一样凶狠而急促,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舌尖探进口腔肆意勾弄,完全掌控了她的呼吸,几乎要把她拆吃入腹。
江淙气息混乱的承受着他的亲吻,直到他越发失控的抱紧她,江淙才抬手将他的身体隔开,赵云川结束这个吻,睁开发红的眼睛,看到江淙的手放在小腹。
“小心点,我只有他了。”
江淙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阿淙,”赵云川的心像是被插了把匕首在用力搅动一样,疼的他发颤。
赵云川抱住她,在她耳边哽咽出声,“我爱你。”
“我知道。”
江淙的手环在他背上,努力让浓重的鼻音听上去轻一些,“云川,我也爱你。”
“我从来都不后悔嫁给你。”
周家的人是在第二天来到江城的。
周行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他并没有告诉赵云川自己是周氏的人,只是郑重的对赵云川表示感谢,又跟着他去给赵父上了香。
“赵总,实在对不起,是我太无礼了,”周行远看着面前的男人,明明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却表现得泰然自若。“我应该第一时间都来感谢你的,却怠慢至此,请你原谅。”
“周先生言重了,你大老远过来,我应该尽到地主之谊的,可现在我父亲的事还没处理好,我实在无心其他,希望你多包涵。”赵云川看到周行远送来的感谢礼,知道他非富即贵,也未必就看得上这一亩三分地。
“我明白,这次我来只是为了感谢你对妻儿的救命之恩,”周行远拉过周湛,“阿湛,谢谢叔叔救命之恩。”
赵云川一看,正是他救起来的小男孩。
周湛也穿着一身黑衣,直接跪到赵云川面前。
赵云川一愣,趁着周湛的头还没磕下去,一把把人扶了起来。
“周先生,这就不必了,孩子没事就好。”
周湛看着他,忽然退后一步,鞠了一躬:“叔叔,谢谢您。”
赵云川轻轻拍了拍周湛的肩膀,点了点头。
周湛左右看了看,有些期待的开口:“叔叔,那天跟你一起的阿姨呢?”
赵云川听到小男孩的话,心中蔓延开苦涩,他蹲下身子握着周湛的肩膀:“下次叔叔带她见你,好不好?”
“嗯。”周湛用力点点头。
周行远并没有多说什么,赵云川的传闻他也不是没听过,可他心里觉得,赵云川并不是一个对感情不忠诚的人。
赵父的葬礼上来了很多江城名流,连韩崇言和韩裴都来了,韩崇言承认他是有私心的,他想确定赵云川是不是真的会放弃江淙,葬礼上他并没有看到江淙。韩崇言并不意外,毕竟来日方长,他对江淙,势在必得。
周行远也来了,低调的吊唁后就准备离开。
余光里却映入一道熟悉的影子。
霎时,脑海中翻涌起很久之前的记忆,这道身影虽是女子,可不知为何,竟与记忆中,自己那俊秀儒雅的小叔叔有些神似。
周行远一愣,随即就把目光追了过去,却没有再次看到。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周行远苦笑一下,小叔叔大概是再也不愿回来的吧?
回到盛阳后,周行远便处理起手边的文件,直到看到合作方的策划,其中有盛世集团。
“盛世?”周行远留下策划案,也许跟赵云川再见的时间不会太久,希望能再次看到那个身影。周行远很想问问,她认不认识自己的小叔叔。
江淙远远的看着赵父的遗像,耳边好像还能听到他的话。
“中秋节回家吃饭。”
江淙也跟着赵云川的动作鞠躬行礼,尽管她连作为赵家长媳参加葬礼的资格都没有。
赵云川冷静的站在人群里,身后是赵母和夏姿若。明明离得那么远,他却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目光穿透人群,朝着江淙的方向看过来。江淙静静地站在原地,视线交错,她轻轻的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赵云川一直看着江淙,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赵母说了什么,夏姿若做了什么,他也没有去理会。
他生日的那场烟火,被暴雨熄灭了。就好像他知道父亲噩耗的一瞬间被抽空所有的力气一样。
他再也不会过生日了。
赵岁岁开学时还跟父亲通了电话,让他陪自己逛街买香水,赵父乐呵呵的答应了。她不能接受明明身体健康的父亲如今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
赵岁岁守在照片旁,整个人好像麻木了一样,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就只是呆呆的流着眼泪。
赵云川早就交代了玄屿,让他陪着赵岁岁,此时玄屿也在她身边,看着她偶尔抬手擦擦眼睛,让模糊的视线清晰一点。
玄屿很想安慰她,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玄屿哥,”赵岁岁终于站起身,“我想去洗脸。”
玄屿刚跟着她走了两步,赵岁岁就停下来,头也没回:“我没事的,你不用跟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玄屿还想跟过去,却强迫自己停下来。他大概知道,赵岁岁并不愿意在他面前表现得太狼狈。
尽管赵岁岁不知道在她有所请求时,玄屿是愿意倾尽全力的。
赵岁岁来到洗手间,冰凉的水流顺着指缝就出去,她掬起一捧水揉在脸上,凉意顺着皮肤渗透进去,让她迷糊的头脑又瞬间的清明。
“江淙是凶手”这句话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知道父亲是因为乘坐了原本该是江淙坐的车,才出车祸去世的。可如果出车祸去世的人是嫂子,会是什么结果呢?
除了哥哥,没有人会痛不欲生,甚至还会有人敲锣打鼓的嫁给他。
赵岁岁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愧疚,她怎么可以想着用嫂子的命,来换父亲的命。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没有意义的内耗,她拍了拍脸,从洗手间走出来,没走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说话。她本没有在意,可是却听到那个男声道:“那我就等着,不久之后可以改口管江淙姐叫嫂子了。”
赵岁岁顿住脚步,她想看看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