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新的身份
顾宴的话如同一柄大锤当头砸下来,赵云川嗓子发紧,几乎说不出话。
看到他的反应,江淙心里便明白了。
她闭了下眼睛,却挡不住泪水汹涌而下,睁开眼睛时,视线已然一片模糊。
“云川,你告诉我,他说的是假的,”江淙抓住赵云川的手,“只要你告诉我,是假的,我都相信你,云川。”
冰凉的眼泪落在赵云川露在外面的手腕上,他觉得鼻子发酸,那些无法流出的眼泪全都倒灌进喉咙。
“阿淙,他说的……”赵云川痛苦的别开视线,“阿淙,这件事,真的是意外……”
哗啦——
江淙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胸腔里传来剧烈的疼痛,她慢慢的放开抓着赵云川的手。
阿淙,不要!
赵云川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无名指上褪下戒指,却不敢出声阻止。
“云川,我父母出车祸后,是你以肇事司机的名义,给了我一大笔补偿款对吗?”江淙握着戒指,声音闷闷的。
赵云川点点头。
顾宴的目光落在江淙身上,看着她哭的发抖,咬了咬牙,拼命忍下想抱住她的念头。
“你让玄屿送我出国以后,一直都在针对顾家和江家,对吗?”
赵云川还是点头。
“所以你父母不喜欢我,是因为江家人曾经做出那种事,而我是江家人,所以,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不对?”
“不是的,阿淙,”赵云川走近两步,“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可他不能否认,父亲的确是因为这件事对江淙有偏见。
“我知道了。”江淙抹了一下脸,朝他笑了笑。
她慢慢转身离开了树丛,走到松江边。
“阿淙!”
顾宴和赵云川同时追上来。
扑通——
江淙抬手,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什么东西随之掉进了平静的江中。
“云川,”江淙双手光溜溜的,只有无名指上有一圈明显的戒痕,“我们离婚吧。”
两周后,盛阳周家举行了盛大的典礼,周竟渊昭告天下,寻回了流落在外的小侄女,周淙。
江淙,不,现在她是周淙。
她最后一次出现在江城,是跟父母做最后的告别。
“妈妈,”江淙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我很听话的,我回到了爸爸的家,我现在,叫周淙,大伯和姑姑对我很好,哥哥嫂子也都很好,下周我就要去国外了,这次是大伯帮我联系的老师,他想让我再进修一年。”
“对了,我和他,”江淙顿了顿,声音带上了哽咽,“我说的是云川,妈妈,我和云川,我和云川终于离婚了,”这几个字说出来,江淙淙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爸爸,妈妈,我知道我这样很对不起你们,可我真的不知道该跟谁说,呦呦和南一的感情还模模糊糊无法确定,我不想让她在为我担心了,可是我真的,”她捂着心口的位置,大口喘息了几下,“我真的好想云川。”
“爸爸妈妈,你们别怪我好不好,”江淙跪在墓碑前,哭的几乎直不起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我真的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远远的看着江淙的赵云川没有动作,静静地站在那如同雕塑一样,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衣服上,洇湿了一片痕迹。
那晚江淙没有回檀香苑,也没有回公寓,连乔呦呦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三天后江淙主动联系了赵云川,见赵云川还不是不肯签离婚协议,她也不恼,只是不吃不喝,什么都不做,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直到赵云川再也受不了的签了字。
“阿淙,我签,我签,”赵云川半跪在她面前,“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可不可以不要折磨自己。”
尘埃落定,江淙最后抱了抱赵云川,便跟着周行远回了盛阳。
后来她变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周淙。
她不是没在异国他乡待过,只是现在与当初的处境完全不一样。作为周氏晚辈中唯一的女孩子,周竟渊给她联系了最好的老师,租了高级公寓,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步行五分钟就可以到学校。
“hi,淙!”金色头发的男同学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几乎每天都有追求者跟江淙表白,只是她都礼貌的拒绝了。
晚上下课后,她在回公寓的路上察觉到有人在跟着她,便加快了脚步。没想到刚要进公寓,就被人拉住了背包。
就在江淙要失声尖叫的时候,她看清了来人的脸。
“崇言?”
惊吓瞬间变成了惊喜。
不得不说,周竟渊为了她能在国外的日子过得更舒服一些,还专门找了一个家政阿姨,每天为江淙准备好三餐。回家的时候,阿姨已经走了,但饭菜还热在厨房。
“崇言,你怎么来了?”
江淙让他在餐桌旁坐好,又摆好了碗筷,“一起吃吧。”
韩崇言是特意来看她的。
“公司有个项目,需要来这边考察。”韩崇言接过江淙递来的水杯,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不自觉的笑了。
“考察?我好像听呦呦说过,可是项目的位置,跟我这里,并不顺路吧?”江淙直接坦白了话语,“特意来看我的?”
“阿淙,”韩崇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这么清醒吗?让我有点可乘之机不行吗?”
“吃饭吧你。”江淙不想接他的话,韩崇言自然也明白。
他知道江淙忘不了赵云川,可是现在她真的离婚了,况且也有了新的身份,不再被曾经的流言蜚语所困扰,那他就一定有机会。
既然他不能跟江淙在一起,那他就要努力跟“周淙”在一起。
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外面的道路飘起了雪花,不一会便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路边的树枝撑不住积雪的重量,扑啦啦掉落了一地的雪块,摔碎成细小的颗粒。
“老大,我们走吧。”
玄屿实在不忍心看着赵云川这个样子。
江淙离开的那晚,赵云川跳进松江,在冰冷刺骨的江水中一遍一遍的寻找她扔下的戒指,什么也没找到,却大病一场。
此后每周他都要挤出时间专门飞到国外,在江淙的公寓楼下,看着她出门上课,下课回家,直到看到韩崇言经常来看他。
赵云川抬头看了看映出灯光的窗口,还是听了玄屿的话,转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