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老太装病
一大早，林平安起来后先洗了洗脸，然后去烧热水扫院子，还要给水缸里打上水。
家里有水井，很方便，但家里孩子多，没这么大力气打水，他也心疼媳妇，所以每天都会把水缸里打满水。
弄好这些，又把以前存的木头拉出来，准备晒一晒，然后给女儿做个小床。
做这些的时候，家里人都陆陆续续起来了。
刘四娘去做早饭，现在不干吃红薯了，她要做红薯粥。
还要蒸杂面窝窝头，炒个小菜。
林一岳也起来了，进厨房帮忙做饭。
林二峰去劈柴，昨天做粉条用了很多柴火，得快点劈柴，免得下午没得用。
林三川也想做点什么，但是林平安让他在屋里别出来。
院墙没有遮挡，万一他手好了的事儿被别人看见了，会引起议论，乡下地方事儿多，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
他只好把房间扫一扫。
这时候，林湘湘迷迷糊糊的起来了，拿着她的小茶碗，进厨房说要喝水。
趁着刘四娘不注意，把灵泉水倒在粥锅里。
刘四娘看她总拿着那个小茶碗，不禁觉得好笑：“乖乖，你就这么喜欢这个茶碗吗？”
林湘湘说还行：“我想要个更大的带把手的，这个都要裂开了。”
刘四娘说：“买碗筷的时候让你爹给你买个大的。”
说着，就给盛了一盆热水端到堂屋里，让她冷一点再喝。
林湘湘拿着茶碗，趁着没人注意，用开水把茶碗涮了涮，不浪费一点点灵泉水，又回屋睡回笼觉去了。
林三川在里屋看着她的动作，进屋帮她把鞋摆好，又在茶碗上方闻了闻。
确实是有个气味，闻到后让人心旷神怡。
他把茶碗往里推了推，免得掉下来摔了。
他的发现没跟任何人说，也不能说，一旦说了会给他的小妹妹带来巨大的麻烦。
他会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一辈子，不管发生什么都绝不会说出去。
就在一家子忙碌着准备吃早饭的时候，林长顺跑过来，打破了全家的好心情。
“二哥，你快去吧，娘病的起不来了。”
林长顺是林家老三，平时很憨厚，还住在老宅。
林家一家子都没分家，只有当年刘四娘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林平安受不了老宅的苛责，愤怒的闹了一场，带着妻子和儿子分家了。
他们就分到了两亩最差的田地，种红薯收成都不高，还是村里人收留帮忙，又当了刘四娘的嫁妆才盖了现在的茅草房。
幸好刘四娘还算警醒，没把嫁妆全都交出去，不然他们连这点银子都没了。
而林平安分出来后，林长顺两口子就成了老宅最任劳任怨的人了。
老宅的脏活累活全都是他们两口子的，但待遇也是最差的，住着最小最漏风的屋子，吃的最差，多夹一筷子菜都要被骂好几天。
林平安对自己的这个三弟也是有些同病相怜，见他苦着脸来叫，也没别的想法，直接问：“娘怎么了，没请郎中吗？”
林长顺支支吾吾的说：“没，娘说花钱，家里没银子了，还要给广生交明年的束修，不肯叫郎中来。”
林湘湘在一边听的直皱眉，不是说都起不来了吗，怎么还能阻止家里人请郎中？
生病不找郎中却来找分出去的二儿子？
刘四娘撇撇嘴，盛饭去了。
不就是要钱吗，装病这一招又不是没用过。
林湘湘也想明白了，就看林平安要怎么做。
而林平安不太想这么想，也知道老宅为什么让林长顺过来，因为他最老实，也最得他信任。
不管是不是装的，终究是亲娘，他不能不去。
林平安跟刘四娘说了一声，要去看看，刘四娘说自己也去，婆婆病了不去看看，肯定被人说嘴。
他们名声可以不要，但不能不管孩子们。
要是家里名声不好，孩子们的亲事都会很难说。
刘四娘摘了围裙：“你们先吃饭，娘和爹去看看，大郎看好弟弟妹妹。”
林湘湘趁机也跟着去了，她要看看林老太是怎么装病的。
走之前，她还跟林二峰悄悄说了句话，林二峰会意，笑着点头说会去办。
林家老宅的门关着，他们进来的时候发出了巨大的吱嘎吱嘎的声音，等四人一踏进去，屋里就开始哭了。
“娘啊，是儿子没用，您别心疼银子了，还是请郎中吧。”
“奶奶，您可一定要好好地，您还要看着广生考状元呢。”
“娘，广生在县城里要是知道您病了得多着急啊，您可别出事儿啊。”
这哭的真是五花八门，此起彼伏，要多惨有多惨。
但是林湘湘回头看了看门，已经明白他们的伎俩。
故意关着门，开门的时候发出声音就说明他们来了，就可以开始哭了。
林湘湘天真的问：“爹，娘，爷爷家的宅子隔音效果真奇怪。上次奶奶骂你，我离得老远都听见了，这次大伯和姐姐们哭这么大声，我们来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没听见。”
林平安和刘四娘也不笨，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是他们没听见，是里边的人刚才根本没哭，等他们来了才开始哭而已。
不就是哭给他们听的吗？
呵，这是看他们卖野猪得了银子，要把那么点银子都扒拉出来了。
两人沉着脸进了屋，屋里还在哭着，他们拉着孩子挤进去，到了床边。
老宅的人都自动为他们让开地方，好让他们靠近点。
林老太屋里一个怪味，闻起来很憋闷，他们三个到了床边也只能跪下。
但林湘湘个子矮，才不给她跪下，自顾自的站在一边，四处张望。
林老头缩在角落里，也不说话，好像这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林家大房三房还有林家的小女儿林秀儿都往这边看，盯着他们跟盯着肉一样。
林老太则是不断地喘息，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平安啊，你来啦？娘对不起你啊，你肯定恨死娘了。娘都要死了，你还肯来看看，娘高兴啊。”
这一开口就是这么大的苦情牌，厉害。
就算林平安怀疑这是演戏，但看着林老太苍老的面容和老树皮一样的手，也忍不住红了眼。
“娘，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