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脆弱的时景年
在这里也没有路灯,江醉月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里走。
摸索了半天才走到村口,家家户户都已经关门闭户的吃饭睡觉了!
从村口的主路上,往北边的小道里拐。走到最后,是一个高高的院墙,江醉月伸手摸了摸,是砖墙。
抬头看看,不高,也就一米多的样子,天黑,看不到有多长!
用砖砌院墙?
这在村里是没有的,村长家也只是房子是青砖,院墙一样是土坯的。
也只有村里的娘娘祠能比一下了!可那是官府盖的。
看来时景年的父亲很厉害了!靠着自己,在这个竞争环境这么恶劣的情况下,还能打下一份基业。
唉!就是眼光不太好,看上了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
围着院墙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在院墙大门口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江醉月慢慢走过去,果然是失魂落魄的时景年!
“大晚上的,看也看了,回去吧!”
时景年站着不动!
江醉月有点郁闷,一个两个都当她是空气,说的话从来没有回应!
啊!气死了!
深吸一口气,不气不气!人家现在都快难过伤心死了,她也不好太过计较!
做好心理建设,她抬步走到时景年面前。
“你看!天这么黑了,也看不到什么东西,明天天亮了再来看吧!”
时景年定定的看着她,浓墨般的眼睛被黑暗所淹没!江醉月看不到他的情绪!
“时景年!你真的觉得小叔做错了吗?”
他还是没反应!
“在比你还小的年纪,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说他该怎么办?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想一想你的十六岁是怎么过的,你能完美解决吗?”
她说完叹了口气,惆怅的看着其他地方!
“做为一个旁观者来说,小叔没错,你爹也没错,而你娘……”
“我娘是不是错了?”他的声音无助又绝望,充满了痛楚!
江醉月摇头!
“我并不是说你娘错了,她身体不好,难免会胡思乱想,而你爹又常不在身边,她唯一能见到的人只有小叔!她对小叔依赖,信任,觉得小叔让她有安全感!其实并没有人错,只因人的立场不同而已!”
“时景年,没有人错!”只是这个时代错了!
江醉月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其实他自己心里是明白的,是她的母亲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父亲!是她错了!可他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只希望有人能帮他辩驳他母亲没错,哪怕是假的安慰他的话,他只想要得到一点点的认同!这样他才能好受一些!
江醉月伸手过去,像安慰朋友一样的抱抱他,轻拍着他的背:“不管是谁的错,那也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要看以后,只有你和景明过得好,你父亲在九泉之下才能欣慰!”
然后又语带轻松的说:“你看你父亲多厉害,凭着自己,创下了这份基业!我相信你和景明肯定比你父亲更厉害,到时候你带着景明去告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他也会感到骄傲的!”
时景年垂着手,任凭她娇小的身体抱着自己,听着她轻声的安慰,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酸胀的难受,心里却慢慢被填满,充实!
江醉月好不容易把人哄回家,晚饭都没吃,安排着两人好好休息休息!
又怕两人见面尴尬,让时景年和景明睡到了自己屋里,她去他们屋里凑合一夜!
宽大的床上,江醉月靠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时安平坐在窗下的椅子上!
“怎么不睡?你睡那边墙,我睡这边,离得远着呢!”
时安平低垂着头,不说话!
江醉月啧了一声!刚刚压着她又咬又亲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懂规矩了!
这会儿装起君子了!
心里有点不舒服!凭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要她哄啊!
老娘还没人哄呢!盖上被子蒙头睡觉,不搭理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醉月把被子猛的一掀开,气呼呼的坐起来,眼睛瞪着椅子上的人!
感觉自己真是犯贱,干嘛翻来覆去的担心他在初冬的夜里坐一夜会不会冻坏,生病了怎么办?
弄得自己都睡不着觉!
认命的叹口气!
“你真的想在这儿坐一夜吗?想冻死啊!我可没钱给你看病了!”
“唉!算了!你不想和我一个屋,那就和时景年换换吧!我和他睡在这儿,你去和景明睡!”
说着下床披上外衣,去了东屋叫时景年!
时安平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却并没有叫住她!
他们本就是夫妻,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
可心还是像被一只手紧紧捏着一样,喘不上气!
江醉月推门进了东屋,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她凭着记忆往里面走了走,叫了一声时景年!
床上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慢慢坐了起来,江醉月便和他说了来意!
时景年穿鞋站起来,乖乖的跟着江醉月去了西屋!
“景明睡了吗?”
“嗯!”
两人不再说话。
昏黄的灯光,照着不大的房间!
江醉月指了指靠西边的墙角:“你睡这里!”
时景年也不回话,直挺挺的走过去,躺下!
江醉月看了一眼坐在那儿不动的人:“你去东屋里睡吧!”
纹丝不动!
江醉月简直无语了!
“你是石头吗?问你话也不回,让你睡你也不睡,你到底想干嘛?你说!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啊!”
他抬头看着眼前生气的人,觉得她离自己好远!
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你起来,我送你过去……”
“我送他吧!”
江醉月转头,看着床上冷静的时景年,有点愕然!
怎么了这是?不伤心难过啦?暴风雨转晴了?
时安平也看着他!
江醉月站在两人中间,忽然有一种:下一秒就能直接开战的感觉!
咽了咽口水,江醉月呵呵笑了两声!
“那个?你们都不困呐?”
“是他不困!”
江醉月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时景年,有点慌!
“让你和她睡在一个屋里,你不睡,让你走,你又不愿意,你想干什么?”
“她是我的妻主!你给我娶的。”
江醉月有点懵!关她什么事啊?
时安平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翻腾的怒气和不甘!
站起来,慢慢往东屋走去!
直到耳中传来了关门声,江醉月才转过头,一看时景年紧紧盯着她,顿时吓了一跳!咽了口口水,尴尬的干笑两声:“呵呵!那个,你也该睡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
“啊!”
江醉月吓了一跳,他知道什么了!
其实时景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太过了解时安平了。
如果他和江醉月没什么事,他不会在江醉月要和他睡一个屋的时候,还这么平静,一定会坚决反对,或者是赶紧避岀去,哪怕在堂屋或柴房凑合一晚,也决不会单独与她待在一起这么久!
更何况自己来了以后,他居然还不走。
只能说明,他们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这么矛盾的想留不敢留,走又不舍得走!
而且,自己才是江醉月名义上的夫郎,她再选择和谁凑合一晚时,却选择了时安平,这本身就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