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入江州刘贤受伤 退垫江严颜被俘
刘贤醒来,已然是在软榻之上,典韦郭嘉等一应班子都在身侧。刘贤欲起身,胸口一阵撕裂的痛,他正欲强忍着起身,被典韦蒲扇般的大手又按到床上,不过力度把控的不错,没对刘贤造成二次伤害。
“唔。”刘贤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吃痛,重新被按在床上,郭嘉率先开口道:“医匠说了,刘荡寇伤势不算重,不过担心牵连伤口,这一段时间还是以卧为主。”
刘贤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胸和左手都缠了不少白绢,隐隐也有血色透出。开口道:“江州如何了?”
“拿下了,除了雷铜和赵韪往北面逃了,其他都无碍了。辛祭酒和文将军正在整肃城内残兵和协助百姓修缮房屋,因而不在此处。”刘双开口道。
“嗯,那是最好,辛苦兄长了。严希伯呢,可曾擒住。”
“擒住了,文将军击退了严贼,郭祭酒在城西南纵火,截断严贼退路。严贼无法,只得向城西败走,被刘府君和邢将军设伏断了马腿,总算是擒住了这个贼匹夫,此时就在江州大狱中,已经让人好好招待了。”典韦瓮声道,他想一戟砍死严颜,但是被郭嘉拦下了了,说起这个就有气。
“不错,奉孝办事需妥当,莫要忘了给予因此受损的民宅补偿,人家辛辛苦苦盖的房子,也不容易。”刘贤不死板,郭嘉纵火烧民房挡住严颜退路虽然不道德了点,但是还是能够挽回损失。但是要像程昱那样人肉为粮,那他也做不到。
“元直,是谁人救了我。”刘贤看城内基本布置妥当了,开始关心自己的身内之事。
“是霍小子,他替公子挡了一箭。他伤势比主公重些,不过也没什么大碍,现在在营中养伤呢。”邢道荣抢先开口道:“主公可得好好赏他。”
“哦?你认识?”刘贤奇道,替自己挡了一箭的是亲卫的人,怎么邢道荣这么关心熟悉。
邢道荣一滞,情绪瞬间低落下去道:“霍小子的兄长是我的偏将,当初在龙塘沟替我挡住了吴兰(详见111章),落了个身死的下场。所以我托典将军将霍小子收到亲卫来,为我霍兄弟家中留个后。”
邢道荣越说声音越小,他虽然和刘贤最为熟稔,但是往主帅身边安插亲卫,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刘贤其实内心还是最相信邢道荣的,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邢将军给了他逐鹿的底气。随着孙坚一同讨董到南征北战,邢道荣一直是他最亲密的战友,当然和邢道荣能力水平差不敢让他单独领军也有关系哈。
他拍了拍邢道荣道:“无碍,待其伤好后,领他来见我。”
他逡巡一圈,望着诸将人人带血,尤其是典韦,跟血人似的,铠甲缝隙里有些没干的地方还在滴血。除了没上战场的,沙摩柯倒是最最干净的一个了,奇道:“沙将军,今日怎得如此利落,怎么,来之前还打扮了一番。”
众人哄堂大笑,沙摩柯讷讷的抓抓脑袋道:“不是刘将军你说的么,咱现在也是荆州的脸面,无论如何也要利索些。我听到医官讲你没事了,立马就去换了一身,你看,咱这骨朵还要干净呢。”说罢,就持着骨朵往刘贤脸上怼,好似要让他看清楚些。
刘贤赶紧示意让典韦把沙摩柯的骨朵拿开,又好气又好笑道:“谁人要看你的骨朵,还不快收了去。”
沙摩柯一惊,大声说道:“刘将军,这可不怪我,是郭祭酒让我带来的。说是汉家的礼数,刘将军不看到我的骨朵不安心,咱还寻思典将军怎么没带大戟呢。”
“哈哈哈哈。”房中又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连带刘贤都开怀大笑,不过牵动了右胸的伤口,一阵龇牙咧嘴。
刘贤在江州城内休整了三天,总算是不顾众人反对下了床,期间也听说了黄权和法正转向德阳驻防,赵韪和雷铜前往垫江驻防。两军都没有更多动向,俨然是放弃了巴西东广汉梓潼三郡以北的诸郡了。
城内外论功行赏、招降纳俘以及张榜安民等具体繁复细节,此处不再细表。刘贤去江州大狱中见了严颜,严颜在典韦的关照下颇受折磨。刘贤也故意没把他早早放出来,毕竟差点死在严颜手里。
刘贤让人重新为严颜寻了一处安静的宅院,押在院中养伤。
“严将军,前番得你三箭,侥幸未死。才下得床,却是让严将军遭罪了。”
“哼。”严颜被折磨的伤势颇重,眼下势弱,但也心中忠义不改,懒得和刘贤废话。
“严将军何必如此,两军对垒,互有伤亡,何必着眼窄处,平白断送自己呢。”
“我非是因身上伤势,只因汝等无端攻讦我江州,眼下我只求速死,何必前来折辱于我。只恨自己无能,未能先射杀了你。”说罢,严颜努力翻了个身,将脸对着内墙。
刘贤见他竟有几分小儿作态,颇有些好笑,继续道:“严将军神射,尚且不曾射杀于我,盖天意授我保全自己以挽汉室之颓也,严将军不必自责。”
严颜听他讲话,是真的不想理他,你当你谁,高祖光武么。刘贤让典韦端了张凳子,就坐在严颜床前,继续道:“我知道严将军为何敌视于我,全因王府君当年江州城下身死也。”
他停顿一下,拿出了当年做调解学到的一些交谈知识,:“王府君与严将军两人同镇江州,可以说把一生都付在了江州,严将军与王府君同僚多年,有此愤恨,当然无错。”
严颜兀自不言语,但是也暗暗竖起了耳朵,的确,打仗这个东西,输赢他看得相对开一些。毕竟总有输赢的,他前半生总是赢,输一次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但是王甫的身死他是真的接受不了,江州城下,他立下血誓要杀了刘双李颙,现在刘双还在江州蹦跶,让他怎么能违背内心投降呢。
“你只知王府君是冤死,那任岐任府君呢?贾龙贾从事呢?他们当年迎刘焉入蜀,可曾料想横死武阳呢?我受任府君之邀,平刘焉擅杀天使,攻讦汉中,断入蜀道路之罪。朝中董贼新伏,又有李傕郭汜牛辅之流,刘焉此举,与他们何异?”
“不过是一人在朝,一人在益罢了。严将军事刘焉,与事董的西凉诸恶又有何异?”
刘贤越说越激动:“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我几乎就是一个白身,也能毅然投身孙府君义军,从来不敢偏居零陵,偷安求活。益州之事,本非我之事。”
他站起身继续开口道:“麾下人马多来问我,为何要入益。入益以来,我荆州男儿死伤无数,他们谁又不是冤死在这异乡。”
“今日便告诉严将军,天下但有不平事,就必有我刘子义。若是严将军执着于愚忠刘焉,这几日伤好了,便往梓潼去吧,贤不欲为难性情之人。”说罢,拂袖离去。
代入!共情!自我披露!社工界情绪认同三大利器,刘贤不确定严颜吃不吃这一套,但是他尽力做的更好了。最后又给了他台阶,要是想走,可以自己走。到时候不愿意走,就默认他投降了,算是面子给足,没有逼他一定要做什么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