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温大贵闹事
温小软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伊小桃乎的从房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把锄头,把门叉一开,锄头便往外打。
“好啊,我说谁呢,原来是王大贵你个泼皮无赖,偷鸡摸狗的玩意呢。”
温老太带着两个儿媳拿了刀跟着从厨房冲了出来,见温小软几个女娃,忙让她们进屋。
“温大贵,你什么意思?你扯着嗓子要粪吃呢,满嘴喷粪的玩意。”温老太气不打一处来,自家人这几天忙着为逃荒做准备,不是去地里收东西,就是在家忙活,这糟心玩意纯属闹事的。
“清莲婶子(温老太原名高清莲),我看你是个长辈,我不屑和你掰扯,把你家三个儿子叫出来,咱们当全村面对峙。”温大贵恶狠狠的喊道。
“怎么做了坏事心虚不敢出来?还喊女人堵门口,一家子孬种是吧,想要我不计较也行,除了老不死的,你们和我睡一觉我就不计较。”温大贵看着堵在他面前的三个年轻女人,轻佻的笑着,猥琐的眼神不停的往她们胸前扫。
温小软看见这副模样,气的要炸了,只见她二婶抡起锄头便往王大贵身上砸,只可惜温大贵躲的快,锄头擦着他衣袖重重砸向地面,砸出了个坑。
只见温大贵哆嗦的往后退,用手指着她们说道,“你们家那老不死的天天往村长屋里跑,就是你们撺掇村长要逃荒吧!整个镇上也只是有些传言,谁逃了?什么打仗,都是没有的事,你们在这使幺蛾子,我温大贵今天就是为民除害。
看什么看?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安身日子不过,偏偏要唆使大家逃荒,你要逃就逃去,凭啥说出来骗大家和你们一起走?”
温小软听了这是无语了,合着就是他自个不想走,还不想让别人走,没那个胆量骂村长,直接来骂他们家了,真当她家里人是软柿子,真是越想越气,“不想走不走便是,逼着你走了吗?还为民除害?你在这狗叫啥呢?咋的,你还想管着别人呢,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温大贵被气的脸色发紫,嘴唇哆嗦了半天说了一句“我不和你个没教养的小娃娃计较。”
温家几个女人听了这话可不得了,温老太冲上去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夏听南几个怕婆婆吃亏,也冲了上去。
伊小桃拿起锄头便往温大贵腿窝打,温大贵被打的直接跪了下来,夏听南一改之前柔婉形象,攥着温大贵头发使劲往地上扯,另一只手左右开弓。
几个女人硬是把他摁在地上打,“你个泼皮无赖还敢说我家软姐儿,你是个什么狗东西,东西十里,各村随便问,谁人不知你温大贵什么狗屁货色。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真当我家好欺负呢,骂我家的人,男人不在家照样摁着你打。”
“娘,咱们把他狗眼给扣了,留着也是乱看糟蹋别家姑娘。”
……
四个女人边打边骂,唾沫横飞,被压在地上的温大贵哪还有刚来的气势,被打的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求饶。
这副场面惊呆了站在一旁的温小软众人,见识过奶奶和自家娘的厉害,心里直言以后可不能惹恼了她们。
温老太和几个儿媳仿佛全身有使不完的劲,直到把温大贵打的连屎尿都出来了,才嫌恶心停了手。
温大贵哪还敢说什么,顶着一张猪头脸,用手捂着屁股就跑,才跑了几步,裤腿里就流了些黄色粘稠物掉到了地上。
“呸,腌臜东西。”温老太骂道。
王翠更是扶着门槛想呕,夏听南伊小桃也觉得恶心的要死,纷纷撇过脸去。
关上大门,一回头便懵了,几个小萝卜头正皮笑肉不笑的咧起嘴,搬了四把椅子过来让她们赶快休息。
温老太摸不着头脑,心里暗道几个瓜娃子怕不是中邪了,但几人还是坐了下去。
刚坐下去,温小软便和自家二姐上茶,三牛四牛两个萝卜头便跑过来给她们捶腿,这个捶一下,那个捶一下。
搞的婆媳几个懵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几个萝卜头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直到三牛边给温老太捶腿,边使劲笑着说:“三牛听话给奶捶腿,奶不生气,打了大贵叔,可不能打三牛了哦。”
“也不嫩打试牛哦。”四牛磕磕绊绊说道,小手捶的更快了。
温家婆媳一听这话还有啥不明白的,一个个笑的前呼后仰,直拍大腿。
“你们几个傻孩子,奶怎么可能会打你们,你们都是奶的心肝,疼你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打呢。”温老太抹了抹笑出的眼泪,便抱起了四牛说道。
……
乌龙过后,众人又开始忙了起来。都以为温大贵那孬种被打怕就不敢再来了。
温大贵顶着猪头一回家便发起了脾气,喊着他娘给他倒水沐浴。徐招娣一看儿子的惨样,顿时呼天抢地抹着泪问是谁干的,要去找村长讨公道。
温大贵不敢直言说是自己找麻烦,只说是说了温老太几句,温老太便和她几个儿媳把他给打成这样,徐招娣气的发抖,“这逃荒本就是他们无中生有,说还说不得了,竟还对你下毒手。这事咱找村长,让他们家赔咱们汤药钱。”
说罢给温大贵倒水沐浴,便急匆匆的往村长家去。
“村长,事情就是我说的这样,你一定要为我家大贵做主啊,你可没看到大贵被他们打成啥样,那头肿的都看不见眼睛了,不说别的,你得让他们家赔钱。”徐招娣躺在村长家院子里,头发散乱,身上因为打滚沾了不少灰尘。
温家旺作为村长很是无奈,温大贵是啥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这徐招娣也不是拎得清的主,“啥都别说,你起来咱们直接去当面说清楚,把你家大贵也叫上。”
“那咋行,俺家大贵被他们打的下不来床了。”徐招娣眼珠子咕噜的转了会,她知道儿子肯定说了谎,只要儿子不出面,他便一口咬定温家那老婆子说的是假话,让他们赔钱。
村长看她那副模样就知道心里在想啥,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到底去不去?不去正好,我们家还得着急收拾行李呢,本就是你家大贵没事找事,你要是还在这里胡搅蛮缠,那我只能送客了。”
徐招娣没辙了,只能叫上温大贵一同前往,顺便再让村长看看她儿子被打成啥样。
温大贵出现时,着实吓了村长一跳,这温大贵得犯了多大的事。
一路走去温老头家门口,不少村民见温大贵被打成这样,又有村长带着,都跟在屁股后面看热闹。
一直走到门口,众人才发觉原来是村尾温老头家。徐招娣见人多,便觉得又有了气势,正想冲上去踹门,被旁边的村长给瞪了回去。
温家旺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便是温小软,她在菜园里收菜累了,于是想着休息会,刚洗了手便听见敲门声。
见是村长还有温大贵母子,身后还有一大群跟着看热闹的村民,还有啥不明白的。跟村长问了声好,转头便喊了奶奶。
温老太闻声赶来,一见温大贵母子便懂了,扒拉开站在门前的村长便对着温大贵母子俩大骂起来。
“哟,我当谁来了,原来是讨粪的他娘和讨粪的来了,咋滴温大贵,你没被打够,还拉着你老娘一起来。”
“你他娘的放屁,高清莲,你把我儿打成这样,赶快把汤药费给我双手奉上。”
“我呸,你不问问你这龟毛儿子说了啥话,一而再再而三欺辱我家女眷,没打死他就不错了。
各位乡亲评评理,温大贵自个不想逃荒,便说我家老头子唆使村长逃荒,这打仗的事咱老百姓谁知真假,只是怕万一是真,全家老小总不得等死吧。”
温老太三言两语便道出了事情经过,看热闹的村民也对着温大贵母子指指点点。
“谁不知道温大贵是啥德行,欺软怕硬的,被打的好。”
“就是,祸害了多少姑娘,还跑人家家门口撒野,打死都不为过”
……
温家旺没想到这事还有他一份,又涉及到逃荒,他就必须得出来好好说清楚了。
“各位乡亲,要打仗的消息现在在镇上传的沸沸扬扬,俺家两儿子也都回来报信不少老爷都准备逃了,俺为了俺儿也必须得逃。
逃荒的事昨晚就说清楚了,要走的今晚上一起走,不走的以后出了啥事儿也别怪我。”
温家旺敲了敲烟杆,看了眼躲在徐招娣身后的温大贵,心里暗道这孩子也怕是废了。
“温大贵,你自个管不住嘴那就别怪别人帮你管,十六七岁一个人了,正事不干,整天到处偷鸡摸狗。逃荒大事前还给我惹事,这次你挑事骂温初禾家的,人家打了你,扯平了。
你也长个教训,别一张嘴真像吃了屎,到处放臭。”
徐招娣还想说啥,被村长温家旺瞪了眼。
“你若再胡搅蛮缠,我直接将温大贵除族。”温家旺只觉得心烦,隔壁附近哪个村长没到他面前告过温大贵的状,他们村啥都好,偏偏温大贵的存在让他在别的村长面前抬不起头来,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徐招娣也想到了啥,面色惨白的拉着温大贵走了。
徐招娣一路上越想越生气,倒是温大贵不知想到了啥,还嘿嘿的笑了两声。
“儿啊,你莫不是被他们打傻了?不成,娘再带你回去讨回公道。”
“娘你说啥呢?一群老不死的,想逃就逃,你想就算他们把东西全带走,房子啥的能带走吗?你看看村长那青砖大瓦房,你就不想要?”温大贵一脸贱兮兮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搬进去?”徐招娣一脸惊喜,仿佛自己已经住进了青砖大瓦房。
“我的好儿子,你真的是太聪明了,白得来的大房子。
走,回家娘给你做鸡蛋汤喝。”说完,两人笑嘻嘻的直奔家里去。
温老太还以为要再次大战一回合,没想到村长三言两语便给这母子轰走了,只可惜了没把徐招娣也打一顿,老早看她不顺眼了,偷鸡摸狗的。
待中午温草根三兄弟带着亲家回来时,温老太又把这事说了遍,温家三兄弟知道温大贵上家门调戏自家媳妇,还骂温小软时,扬言要再上门好好揍他一次,让他长记性。
温老太有些无奈,“行了,我和你们媳妇把他打的也不轻,和你们说也是让你们知道这么个事,提防着他们一家子些。
现在最大的事就是逃出去,吃了午饭,赶快和亲家他们商量个章程。”
众人听了不再言语,吃完饭以后,温老头便和几个亲家等着温家旺和辰安的到来,商量逃荒的路线。
夏老头拿出了一卷羊皮慢慢铺开在桌上,一双满是皱纹的手使劲的捋了捋,双眼有些泛红,“当年逃荒过来时,我还是个毛头小子,我娘在路上为了省口粮,活活把自己饿死了,逃到北方时只剩下我和我爹,这舆图便是当时逃过来的路线,是我爹一路记过来的,想着让我不要忘记回故土的路,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天。”
“人的一生就是兜兜转转,当初夏父带着您逃过来,如今您年老又带着你的孙儿逃回去。”
“是啊……”
不过多久,村长和辰安便来了。温小软见他们要开始商量事,也拿个小马扎坐在旁边听着。
“咱们前往秦州,需得经过两个地方,一个是永安府,再过去就是稻州。稻州再到秦州,中间还有好些水路要走。
我爹留下的这份舆图,大部分都是小路,当年逃荒的人实在太多,走官路人太多时常发生哄抢,翻山走小路也是一个办法,但蛇鼠蚁虫也是个麻烦事。”夏老头将他逃荒当年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刚才来的路上,我问了些人家,愿意跟着咱们逃荒的人,可能不是很多,大家都不愿意离开故土。大牛你是读书人,有啥想法?”
“村长叔,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觉得咱们得尽快赶到秦州安定下来,大战一触即发,若真是打仗,咱们这肯定又要征兵,壮丁走了,妇女儿童如何自保,岂不是活活等死
现在天气逐渐炎热,井里的水位都下降了不少,如果这个月还不下雨,喝水都是问题。
路况我并不了解,全凭听长辈们定夺。”
听了大牛的话,众人不得陷入了沉思,他们一开始还在怀疑战乱的真实性。
若真是打起仗再逃,征兵了,家里的妻儿老小该如何逃?且大牛说的没错,如今天气越发炎热,这个月还不下雨,喝水都会成问题。
“咱们还是赶快制定路线,赶快找个地方落脚,咱们这心才能踏实下来。”温老头见众人不言语提醒道。
最后经过商议,大家决定晚上走官道,白天进林子里休息,等出了这地界不那么引人注目,再往官道走,到秦州路途遥远,坐马车也需一个月,他们众人徒步至少也需两月,物品都得带的够够的。
商量完后,村长和辰安准备回家继续收拾,温家则准备把家里唯一的大肥猪杀了。温老太觉得孩子太多不好招呼,让大牛带着一群小喽喽去房里休息。
温小软进了房间,才发现这小孩是真的多。三个外祖家一共有九个小孩,只有她大伯母的大侄儿和她大牛哥一般大,其他都和她二姐小珠或者和她差不多大。
比四牛年纪还小的王小米,还有大妞的弟弟蛋蛋,都被大哥大姐温大牛温小曼带着。
一群小萝卜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次他终于见到二舅家的女儿二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