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曾经的天才

“所以，你还是不想当法师是吗。”

喻言默默无声，甚至不敢看面前的老者。

老者名叫喻总，是喻言的爷爷，也是喻氏法家的族长。

这个世界号称架空世界，除了魔法，一无所有，哪怕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也能弹指打火，点指成冰。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天才，这里的魔法随处可见，像这种小魔法，是个人都会，那是他们从出生就自带的天赋，而真正的魔法需要长时间的学习，用尽毕生精力去研究，有些魔法界的天花板抬手间便可毁灭一方天地，那是真正的大魔法师。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魔法家族，像喻言这种家里都是同一种魔法，被深深烙印印记，代代相承的，人们称之为法家，而喻言，拥有的便是冰系魔法。

看到喻言的神情，喻总轻叹，随即一抹苦色涌上心头。

这孩子曾经也算是个天才，出生那天，外界风雪交替，等到孩童降世，风雪骤停，族中甚感惊异。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喻言初生之时，不哭不闹，双眸浅蓝，能点指成冰。这简直惊掉了旁人的下巴。

要知道，虽然小魔法是这个世界的初始天赋，但那也是要等到记事开始才会练习的，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就能捏出小魔法，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惊讶，喻总当即决定，要全力培养喻言，让他在未来成为一位真正的大魔法师。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在喻言七岁那年，他的父母在族中准备魔法晋级，夫妻二人是从小的玩伴，两人虽然不是同族，却也结了秦晋之好，平时二人出入同行，关系和睦，甚至连魔法等级都是平级。

可就是如此，在那天他们打算晋级九级魔法师时，却因为一些问题导致魔法暴乱，要知道魔法暴乱这种事在晋级的时候并非是时常发生的，很多魔法师会因为一些失误，轻则终生不能使用魔法，重则身死道消，而且暴乱产生的破坏力也是巨大的，特别是两个八级魔法师，若是不加以阻拦，全族都有可能被夷为平地。

所以，最终二人为了防止压缩的魔法波及全族，选择尽全部魔力凝成冰墙，最终保下法家，但两人在爆炸中心，却被炸的渣都不剩。

事发当时喻总并不在族中，回来后觉得事有蹊跷，忍着悲痛之心调查暴乱的原因，最终的结果却令他难以接受。

喻言，为了让父母开心，特意在晋级前给他们做了一顿饭，其中一道蘑菇中带有毒性，最终导致晋级之中毒发，而这蘑菇，却是他亲自去山上采的。

也就是说，他的父母，完全是死在了他们的儿子手里。

也许，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喻总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打算隐瞒，但冰墙总有一天会透风，没过几个月，喻言自己尝试做了饭，碰巧吃了那个蘑菇，毒发的一瞬间，几个月被尘封的记忆突然涌现，无尽的自责，无尽的懊悔，让他再也没有了练习魔法的心，他的“灵魂，也许已经跟着那顿饭一样成为了过去式。

现在的喻言已经十二岁，可能是因为那件事，他的举止反而像个小大人，只不过魔法再也没有练习过，曾经的天才，永远沉寂在了那一天，或许永远不会醒来。

“孩子，有些事并不怪你，你的父母……”

“别说了。”

喻言的笑容有些难看，让喻总心痛，几年前，他的笑容还满是天真，总是围在自己的身边转圈，说要成为天下第一大魔法师，可是现在，爷孙二人的心里却只剩下了复杂。

喻氏法家，似乎还是曾经的法家，却又似乎不再是曾经的法家……

走出大门，喻言心情沉重，五年了，这五年他无时无刻不活在自责与痛苦中，身边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就是无法原谅自己，父母在临死前的绝望，以及看向自己那一眼的不舍。

也许他们从来没有怪过他，可有些人的童年，就是要用一生来治愈……

“小言！”

不知走到了哪，喻言抬起头，看向旁边身穿风衣的中年人，那是他的二叔，父亲的弟弟，名叫喻南，以前他们兄弟二人关系特别好。此时的他并无异样，只是冲喻言笑了笑，一口白牙露出，看起来有些帅气。

“晚上来家里吃饭，你弟弟妹妹都想你了。”

“好。”

喻南伸手拍了拍喻言的肩膀，转身离开，风吹过他的衣服，似乎有些冷，缩着肩膀把衣服裹了裹，消失在喻言的视野里。

呼出一口气，喻言面无表情的离开，自从父母去世后，大多数族中人对他的态度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哪怕知道是他的原因，也依旧如此。

可能在喻言的心中，宁愿让所有人指着鼻子骂，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愧疚，永远占据着他的心灵。

晚上，喻言如约而至，喻南的家很大，环境也很好，那木质的结构古色古香，有点像读书人的世家。

正在客厅坐着的喻南看到喻言，笑着让他进屋，厨房也露出一个美丽的面庞，那是他的二婶，景一柔。

“小言来啦！洗洗手，马上吃饭了！喻澄，喻雪，哥哥来了，快出来迎接啊！”

一阵哇声响起，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同时从屋里跑出，他们比喻言小一点，却古灵精怪，看起来很讨喜。

“哥哥，我今天突破二级啦！怎么样，厉不厉害！”叫喻雪的小姑娘似乎很开心，她今年七岁，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才两岁，而一旁的男孩就显得稳重一点。

“哥哥，我突破三级了！”十一岁的喻澄咳了一声，有些骄傲，要知道，现在的喻言，也才三级，而且还是五年前就三级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追上了喻言，兄弟之间没什么攀比心，只是觉得两个人还是要整整齐齐，家族才会越来越美好。

这个世界上等级最高为十五级，且真正达到十五级的人只有那一位，更多的魔法师可能会卡在十四级，或许是因为天赋不够，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十二岁之前能到达三级就已经是众人口中的天才了……

“真棒。”喻言笑着摸了摸两人的脑袋，心中却没什么想法，等级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饭桌上有了两个孩子的欢呼，气氛也没那么压抑，偶尔喻言也会笑一笑，但又很快冷淡下来。

吃完饭，喻言和喻南坐在沙发上，两人沉默不语，如同两座雕像。

“矢魔学院最近在招生，你已经十二岁了，如果想去进修魔法的话……”

喻南定定的看着喻言，曾经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但也比正常的孩子看起来更加老成。

说实话，他并没有怪过喻言，说到底，他也只是想尽一片孝心，只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没有后悔的余地。

“上学……”

喻言苦笑一声，他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想做，只愿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也许就此被遗忘更加符合现在的他。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顿了顿，喻言起身，“我先走了，你们多保重。”

屋里逐渐空荡，只留下喻南的沉默，以及景一柔轻微的抽泣……

……

陵园。

喻言面对两座墓碑，安静矗立，任由清风吹拂。虽然已过六月，但那风却让他感到寒冷，仿佛尖刀一般划开他的皮肤，直至于骨，那种感觉，很窒息，也很心疼。

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到这里，什么话也不说，就静静地站着，似乎这样便能抚平一丝心绪，让他遭受重创的心灵得到一点慰藉。

“爸，妈，现在的我好迷茫啊，似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令我开心的事了。”

“虽然族中没有人说什么，但有些人看我的眼神，如同刀割的一般，心里永远有一道过不去的阻碍，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喻言坐在墓碑前，崩溃痛哭，这些年的生活历历在目，周围的眼神，关切的话语，内心的愧疚，疯狂折磨着他那脆弱的心脏，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心累，让他呼吸急促，仿佛有千斤重担压下，头昏脑沉，最后慢慢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感受逐渐变凉的心，以及渐渐失去的意识……

风，越来越大，但喻言已经感受不到了，他的嘴角带着笑，似乎进入了温暖的怀抱，那里有他的爸爸妈妈，还有曾经丢失的“灵魂”。

……

pS：欢迎大家补充，修改设定上的问题，毕竟我写这玩意，有点子心血来潮。

尽量写好，有不对的地方我再改，毕竟我还年轻，24岁的小男孩罢了(?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