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鼠疫1
老婆婆脸色通红,一张褶皱脸上看不出原本的神情,她埋下头去,不知所措。
江淮梨不忍心听,唐僧更是,便示意八戒少说一点。
老婆婆此下更是窘迫,若不是当初,她的儿子被人送走,她也不会落得这番田地。
她便与人说起了往事,老婆婆原先嫁的是个屠户,只是不幸身死,她只好把儿子过继给远方的姑父一家。后来又嫁了官差,生下的才是当官兵的儿子。
同母异父的两个儿子都是她的心头宝,如今成了对家,她心中痛苦不已,因为觉得亏欠,加上自己有心无力,她才是真的拦不住。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打斗声,为首的就是老婆婆的儿子和刀疤男,他们怒气冲冲的进来。
大约有二十来个人,大多人手里提着刀,就算没有刀的也是拿着棍子,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们今早一醒来就发现人不见了,之前都没出事,昨晚刚拐走一个女子就出事,所以才会先来这里。
老婆婆的儿子戴着斗笠,看不清他现在如何,只见他提着大刀,大摇大摆地坐下,把刀往木桌一扔。
老婆婆见状,赶紧上前:“阿志……”
阿志抬脚把人踹开,气得很:“滚开死老婆子,看着你就来气。”
江淮梨见不惯,施法将他所坐的凳子腿给打断,重心不稳,他向后倒去。
后面的人也来不及扶他,眼看着他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沙师弟你快看啊。”猪八戒笑得很大声。
沙悟净也觉得解气:“你瞧瞧,再看他那个丑样子。”
江淮梨只顾着去扶老婆婆了,见她流着泪,无声地叹息。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觉得这种逆子不要也罢。
斗笠掉下,阿志的面容也露了出来,松弛的皮肤与婆婆有得一拼,头发已经花白,老婆婆才注意到他的音色也变了。
婆婆不可置信,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伸手道:“阿志,你……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阿志心中生气,皱着眉很不耐烦,大声地吼她:“滚开啊!都怪你……”
他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大刀,心中烦闷得很,他可从来没有母亲,特别是这种心狠的女人。
婆婆捂着嘴哭了,江淮梨也很是无奈,到底怎么说,她都是他的亲娘,况且本身就是道德绑架。
或许是阿志有些烦了,便提着大刀走过来指着他们,“就是你们把老子变成这幅模样的是吧?妈的!晦气!快把我变回来?”
“自作孽不可活。”猪八戒哼哧一声。
阿志心中早已不满,他提着刀冲过来,沙悟净离他最近,抬脚一踢,微微用力,人就倒了。
刀疤男看了所有弟兄一眼,扶着阿志起来,所以同时朝着他们而去。
哪里还需要其余人动手,只需要沙悟净微微一动,禅杖一伸出,顿时地动山摇,所有人便倒了一片。
猪八戒嘲笑他们:“哈哈哈!可真是狼狈的哟。”
唐僧摇摇头,制止住人:“阿弥陀佛!悟净!”
沙悟净收回禅杖,哼了一声,他们熙熙攘攘地爬起来,握着刀的手都在打斗,面面相觑,再无一人上前。
“沙师弟做得好!”
老婆婆上前扶住阿志,到底是自己儿子,加上她心中也愧疚,所以自然是只有心疼。
“都是阿娘不好,若是把你带在身边,又怎会如此,真真是苦了你了。”
她说得情真意切,阿志动了动嘴唇,手指微微颤抖,或许此刻他也有共情,只是他还是低下头不答话。
低头便看见满是皱纹的手,他将之收回袖子里,不想再去看,只觉得十分的扰人眼。
老婆婆又去求唐僧,她跪下来不断地磕头:“长老,长老!”
声音悲泣,唐僧不忍心,但还是尊重徒儿们的意见:“淮梨!”
江淮梨便说:“他若是改邪归正,这法术自会消失,若是依旧心术不正,那我毫无办法。”
老婆婆便磕头道谢,她受不起如此大礼,忙着去扶老人家起来。
其余的山贼没受到什么罪,看了头头一眼,各自逃离开了,只剩下阿志和刀疤男。
只是刀疤男无处可见,“大哥!”
阿志也不知以后该如何是好,他对母亲确实还有憎恨,只是减少了一些,但是也不可能留在这里度过余生的。
西行人重新启程,他们开启了下一站,翻山越岭,只为西行。
天气转凉,一整个风都是凉飕飕的,使得人鬓间的发翩翩而起,扑打在脸上,更是冷冽。
“入冬了啊!”猪八戒耸了耸肩,这风也确实是大,所以才会小声嘟囔着。
已然入冬,只是这边没有下雪,叶子上也只有一些白霜,临近中午,早就干了,风轻轻一吹,白霜便掉落下去。
入夜之际他们赶往小镇,只是周边已经没有人群,街上更是无人,一点喜庆热闹都没有,唯独有房里的灯光亮着,示意家里有人。
好不容易找到个掩着的客栈,推门进去,老板正在昏昏欲睡,见有人来,被吓了一跳。
他似乎有些惊讶:“客官们怎么这么晚还来入住?”
“不行吗?”猪八戒问。
“不是不是。”他赶紧出来招呼客人,赔着笑:“只是这里夜间很少有人,几位风尘仆仆,想来是从外地来的。”
“是啊,那又如何?”
老板点点头:“那就是对了,咱们这里过了一定时辰是不能进出的,咱们店里也是快关门了。”
猪八戒翻了个白眼:“那到底能不能住啊?”
“能能能!我这就让小二带各位去上好的房间。”
整个店就他们两个人,有时候老板守着,有时候小二守着,没守的人也要去灶房看着。若是有人来,便赶紧烧火热水。
小二也是打着哈欠,看了他们几眼,又满是笑地带他们上楼。
沙悟净觉得奇怪,便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莫名其妙!”
先是老板说的那番话,再有小二哥的打量,让谁能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