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种事情,谁都束手无策
赵小雅眼帘低垂,神色暗淡的看了看推车上面的两个精致的木盒。
“我爸和我妹~~~~”她话没有说完,长睫毛上面就挂上了两颗豆大的泪珠。
任云启惊讶的“啊”了一声,人僵在原地。
他这个人向来伶牙俐齿,油嘴滑舌,可是这种事情,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他用眼睛的余光搜索到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个垃圾筒,他想自己手中的鲜花应该呆在那里。
“小雅~~”他听到有人哭泣着在叫小雅的名字,然后就看到一个体型高大的女人飞奔过来,一把搂过赵小雅,就那么当众抽泣起来。
赵小雅像个小孩般依偎在那个女人怀里,红着眼眶。
跟在高个子女人身后的男人神情哀伤,不过他理智的提醒着两位悲伤欲绝的女士,说:“我们先回家吧~~~”
高个子女人才想起来这是机场,自己这样哭泣好像有点过分了,她强制自己收起了泪花,指着身后的男人对赵小雅说:“蒋毅夫,我老公,也是小柔的同学。”
小雅伸手向蒋毅夫,声音嘶哑的说到:“谢谢你们来接小柔。”
然后,她的目光再次投降推车里面的那两个木盒。
看到木盒的蒋灵,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不由自主地把其中一个抱在怀里,就像她跟小柔在一起时,无数次把她搂在怀里一样。
这个时候,赵小雅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一直呆在原地的任云启,便向蒋灵夫妇介绍到:“灵姐,这是我同学任云启。”
蒋灵一直在抽泣,胡乱的冲任云启点了点头,任云启慌乱的不知所措,也机械的点了点头。
蒋毅夫把手伸向任云启,在握住任云启手的时候,自我介绍到:“蒋毅夫。”
任云启回过神来,蒋毅夫?不是市三医院那个刚上任的新任院长么?上次任爸还带着他一起跟他一起吃过一顿饭呢。
饭桌上,老爸就教训起任云启,说:“你看看人家蒋院长,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院长一职,你们啊,年纪也差不多大,可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任云启心里是不服气的,但也不能当场反驳啊,他把这个老爸口中年轻有为的人给记住了。
他确认般的紧握住蒋毅夫的手,“是市三的蒋院长么?”
蒋毅夫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机场也会遇到熟人,只是眼前的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他应付似的点了点头。他不想多说什么,这种时刻,他的心情沉的像一块石头,至于对方是谁,一点都不重要。
他对赵小雅说到:“我们先回家吧。”
蒋灵也低头对着怀里的木盒,喃喃的说到:“柔啊,我们回家吧。”
蒋灵夫妻开着车来的,任云启也开着车来的。
按蒋灵夫妻的安排,要直接把赵小雅他们带回家,蒋灵说:“小柔离开的时候说过,国内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不接她回家,她能去哪?”
任云启老早就给赵小雅定好了酒店,定酒店的时候,他按了一个小心眼,酒店距离他们的公司很近,几步路就到公司大门,他原计划等赵小雅住两天,然后带着她溜个弯就到了自己公司里面,然后就顺带请进公司,然后就由飞扬他们把他的难处放到赵小雅的面前,然后赵小雅就主动的,不费吹灰之力地帮他把问题解决了。
他的这个计划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他认为完美无缺。
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却是这么一个场景,他从看到赵小雅胸前的那朵白花之后,一切的设想都灰飞烟灭了。
赵小雅对他们说:“你们别费心了,这毕竟不是一般情况,去哪家都不好,我已经在妈妈公墓旁边的酒店定好了房间,明天追思会后,就把爸爸和妹妹安葬到妈妈身边,完成他们的身前遗愿。”
蒋灵一直抱着小柔的骨灰盒不放,说:“那今晚,就让我陪陪小柔,我跟你去宾馆。”
小雅没有拒绝,蒋灵跟小柔的感情,她从小柔的电话里,了解的清清楚楚,自己没有出国前,蒋灵也是他们家的常客,所以,她感觉到蒋灵就像自己的朋友一样亲切。
蒋毅夫夫妇抱着赵小柔的骨灰,按照小雅给的定位,在前面开路,任云启载着赵小雅紧跟着。
赵小雅一下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一定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他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震的他双腿发麻,不过他没有接,他也知道这电话是谁打的,目前,谁都没有赵小雅重要。
飞扬倔强地重复地拨打着这个标注为大猪头的号码,一边嘟囔着嘴说到:“什么德性,一见到女的,就不接电话。”
梅圆宾馆因旁边的梅园墓地而得名,来这里住的都是一些来扫墓或者洽谈墓地事宜的人群,所以,整个宾馆上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住店的人不多,本来就冷清的宾馆显得更加萧瑟,门口的偌大一个停车场,就停了蒋毅夫和任云启两辆车。
他们把两个骨灰盒安置好,再把俩个女人送到房间,然后就垂着双手站在她们面前,等着她们发号安排。
一般这个时刻,不会说客套话得男人,只能用自己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哀思了。
任云启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蒋毅夫,只见他眉头锁的很紧,脸上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痛楚。
他的心里竟然不适时宜的冒出了一句顶撞他老爸的话:
“你说这个人那么厉害,此刻遇到事情,还不是跟我一样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