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蛋中骨头
万俟卨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下官多谢丞相的栽培,下官回去后一定会好好查找这孙近的罪证。”
随即又稍息迟疑的问道:“可是秦相,为何要推举那何铸去当这个宰执呢,这何铸可不能与我们成为一路人呀,让何铸去当这个宰执岂不是........”
“无妨。”
司马懿当即抬手打断道:“此事本相自有计较,反正这些都是暂时的无伤大雅,万俟卨你乃大才,将来在这宰执的位子上,也必然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这何铸是什么样的人司马懿当然也清楚,虽然说不上是与孙近一般的清流,但其原则保持性也极强,仅凭这一点就难以与他们同路。
毕竟就连万俟卨都能看出来的事,他司马懿又如何会看不出来呢。
但也没办法,如今这谁来当宰执的事情也不完全是他说了算。
司马懿对当下这些大臣们都大致看了看,这今后孙近下去了,自然就有会有人补上来。
不过也不是谁都能补上去的,若是随便找一个人补上去,那么其他很多官员也是不会服的。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司马懿自然也不可能会去做这种让他人极为反感的事情,所以选择何铸也是当下最好的人选了。
何铸去当这个宰执是不会有谁不服气的,毕竟名声也好,资历也罢,那都是妥妥的。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何铸虽然不会帮他做什么,但一般也不会阻止他做什么。
这一点倒是跟那范同很像,不帮忙没关系,只要不捣乱就行,除此之外其他什么都好说。
万俟卨那边一听就显得更激动了,刚才还说只是当御史中丞呢,现在这宰执之位又近在眼前了。
看看,这他娘的才叫做官嘛,为秦相分忧便是他当官的唯一宗旨,如此这升官的机会简直不要太多。
万俟卨再鞠躬拱手道:“多谢秦相,下官这就回去连夜准备此事,争取在三日内开始弹劾孙近。”
“说得很好。”
司马懿摆摆手随口说道:“所谓兵贵神速,弹劾也是一样,动作就是要快,去吧。”
“下官告退.........”
司马懿看着万俟卨的背影逐渐消失,随手拿起身旁桌案上的茶杯浅酌着。
不禁暗想着,只要将孙近弹劾下去以后,那么在朝中文官这一群体当中,应当就没有太多太大反对他的声音了。
就算还有,也不过就是些小风小浪已不足为虑了。
既然如今在朝中已经没有太多值得关注的了,那么剩下的便是军队调动问题了。
不过对于此事,似乎还是有必要通知官家一声的。
虽然他在此之前已经做了不少部署了,比如给下面州县直接下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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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卨回去以后,连夜开始收集起孙近之前写过的那些诗词来。
他发现这孙近的诗词大多都是写山写水的,要从这山水诗词中找出一些东西来,其难度不可谓不大。
不过没关系,这山是哪儿的山,这水是哪儿的水。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的是北方的山水,所以你孙近就天天想着要北伐,一点儿也不明白议和的重要性,还将此意寄托在诗词之中,实属罪大恶极不可容忍。
于是他针对此事就开始写了弹劾奏章,运用他那避重就轻的高超逆转笔法,就将孙近描述成了一个将北伐之事,不断托付于山水之情的万恶主战派。
万俟卨也清楚,仅凭这一点就想扳倒那孙近的话恐怕还差了点儿意思。
不过没关系,这点儿问题根本就难不倒他万俟卨。
皇家最忌讳的事情就是,下面的大臣们拉帮结派,只要再将这一点描述进去基本就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万俟卨又在此弹劾奏章中写到。
孙近常常邀请友人在府中吟诗作对,也常常在一起共同交流学术问题等等。
此事可不是万俟卨乱说的,这是稍加打听就能知道的东西。
随即又写到,但这一切全都只是表面现象,他们都是一群妄图鼓动他人北伐的主战派,且其势已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开始逼宫了........
写完,笔落。
万俟卨来回看了看这份儿奏章,他对此感到十分满意,这下子孙近他算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孙近啊孙近,你说你干点儿什么不好,却偏偏想着要北伐呢。
知不知道现在马上就要议和了,在这个时候力挺主战,你孙近是又想将大宋百姓拉入战火之中吗。
还有没有点儿仁义之心了,就这还学识渊博桃李满天下呢........我呸。
此时距离从秦府出来还不过两天时间,比预想中都还要快上一天。
在写完奏章以后,万俟卨就一刻也不敢耽搁的递了上去。
与此同时,内侍省那边儿仿佛也早已经做好了接收此奏章的准备,就在内侍省接到这份儿奏章后,随即便以最快的速度放在了赵构的桌案之上。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天,比起其他官员递上来的奏章不知快了多少倍。
没法子,事急从权嘛,各方都应当尽最大力的配合才是。
尤其是那总管内侍省的张去在看到这份儿奏章的时候,可是高兴了好一会儿呢。
因为他也极为讨厌这个孙近,常常在官家当面明里暗里的骂他。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儿竟然还想着要调查秦桧,有事没事也在官家面前说秦桧的坏话。
好在官家英明,没有听他的一面之词,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总之就是这个孙近早就该离开宰执这个位子了,天天说这个骂那个的,为人还高傲得很,看谁都是仰着鼻孔出气,让人看了极度厌烦。
现在好了,秦桧那边既然出手了,那他张去这边也应当好好配合才是。
争取一次性将孙近一贬到底,直接让其告老还乡最好。
至于弄死他之类的,张去倒是没有这么想过,大宋一朝就没有这个习惯。